“為何?”
“怕我和妹妹搗,給顧丞相添麻煩可就不好了。”
“那你怎麼后來又說了?”
“唉,是妹妹在娘親面前說的。”褚琬道:“我娘親一問,立刻就忘了我跟的約定,全說出來了。還說見到顧丞相,顧丞相讓好生吃茶呢。”
彼時顧景塵走時囑咐婧兒好生招待同窗和小友,聽在褚琬妹妹的耳中,就跟說讓好生吃茶無異。
因此,褚夫人一問:“阿圓是去哪里玩啦?”
就立即說道:“去相府家的棚子玩啦。”
年紀小也不懂相府是個什麼況,這麼一說出來,旁邊坐著的褚大人剛喝進去的茶都差點要噴出來。
褚琬想起自己爹爹當時驚訝的模樣,就覺得好玩。
去恭房的路上有點遠,兩人邊走邊說笑,經過一棵槐樹時,突然傳來個吊兒郎當的聲音。
“小師妹上哪去?”
婧兒和褚琬都嚇得大跳。
轉頭看去,就見段瀟暮靠在槐樹上,正拿著帕子手,顯然也才從恭房出來。
書院的恭房分男兩側,中間隔著一堵高墻,但走的是同一條道,槐樹這里正好是分叉口。
段瀟暮慢條斯理完手了,將帕子往小跟班上一丟。
他桃花眼微挑,語氣懶懶散散的,欠揍得很:“小師妹最近得不得空?”
“怎麼了?”婧兒見到他就頭皮發。
“有點小事請小師妹幫忙。”
“又要我抄課業嗎?”
“小師妹真聰明。”段瀟暮說,然后向前靠近兩步:“我最近課業多,忙不過來。”
“……”
鬼才信你哦,婧兒心想,你什麼時候忙過。
“真的。”段瀟暮收斂了點吊兒郎當,認真道:“這不之前都花功夫去練賽龍舟了麼,落下許多課業沒完。”
所以呢?
關什麼事?
婧兒無于衷。
“嘖…”見膽子了,都敢擺臉給他看了,段瀟暮好笑道:“小師妹不是也因我益了嗎,怎麼能過河拆橋?”
?
婧兒這就不懂了,問:“我益什麼了?”
“你昨天押我,還贏了錢,這不是益是什麼?”
他這個“”說的格外慢也格外清晰,頓時令婧兒覺得臉熱赧。
還記得昨天段瀟暮問要不要押他,當時怎麼說來著?說“我不會押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結果,自己打臉了。
這會兒,段瀟暮看的眼神似笑非笑的,一臉“我就知道你很看好我但不肯承認,不過沒關系我大發慈悲假裝不知道算了”。
婧兒:“……”
有句話拿人手短吃人,婧兒因為押了他五兩銀子就覺得底氣不足。
不過,還是不死心地反抗了下:“那麼多人都押了,你為何單獨找我?”
“們都沒你功課好。”
“……”
“行吧,”默了片刻,婧兒認命地點頭:“何時去拿課業?”
“午時過來。”
“哦。”
‘易’完,兩撥人各自離開了槐樹。
這一幕被后面的人看了個正著,腳步停下,斂著眼睫,也不知在想什麼。
“姜鈺,”一個姑娘問:“還去不去恭房?”
進五月后,天氣變熱了起來,衫也越來越薄。婧兒容易出汗,基本上一天要換兩。
這麼一來,洗裳也變得勤了,所幸這個時候的衫薄,也很容易洗。
從架子上收拾了兩件出來,端著銅盆打算去院子里洗裳。
褚琬看見了,就問:“你家里有丫鬟婆子,為何不讓們洗?自己洗還費手呢。”
“就兩件裳而已,懶得帶回去。”婧兒抱著盆出門。
從井里打了桶水上來,泡在盆中,想了想,又跑進屋子里拿了個盆出來,下鞋洗腳。
井水冰涼涼的,極其舒服。
這時,外頭有人敲門:“婧兒在嗎?”
“來了,”趕干后趿拉鞋子去開門。
是隔壁學堂的同窗,婧兒之前見過。說:“書院門口有人找你呢,說是從老家來的親戚,讓你務必去一趟。”
老家來的?
婧兒心頭一跳,突然就想起端午那天在路上看到的人。
臉變了變,對來人笑了下:“多謝告知。”
褚琬也從屋子里出來:“適才是誰來了?”
“是隔壁學堂的,過來找我。”
“找你做什麼?”
婧兒心不在焉搖頭,強行下心底的慌,進屋收拾一番然后出門。
國子監門口。
一個穿青綠領褙子的婦人見婧兒出來,先是朝地上呸了聲,然后扭腰走過去。
“喲,攀上貴人了,連姑母都不認了?”說。
這人正是之前接走婧兒的姑母,也不是親的,而是祖輩旁支,金。以前婧兒父母還在時,跟家走得還算親近。
婧兒面無表問:“你來做什麼?這里是京城,這麼遠你們來做什麼?”
“怎麼,京城就來不得了?這是你家還是路是你開的?”金突然厲起來:“婧兒,我看你是翅膀的很吶,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要不是我可憐你,你如今能有這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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