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兄長婢，又為何在我同說了一番驚天之後，對我痛下殺手？！”

    祁桑憤怒道：“腹中若懷的的確是兄長的孩子，就該知曉這世間最能保們母子平安的人就是我！”

    話落，轉向銀屏道：“銀屏，你且說出個緣由來！”

    銀屏眼淚簌簌滾落，已經顧不得手臂疼痛，隻拿雙手死死護住腹部，失的開開合合，似是要誰的名字。

    若先前還隻是遮遮掩掩地瞄祁覃，這會兒眼見祁覃置事外冷眼旁觀的模樣，已經近乎絕地直視著他了。

    林氏就在這時忽然衝上前，抓住的手安道：“銀屏你且放心，接生婆很快就來！你們母子定會平安，你放心啊……”

    祁華章目閃爍，在沉默良久後，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桑兒，你剛剛說的驚天，是什麽？”

    祁桑冷笑一聲：“父親，你的兒剛剛死裏逃生，你不關心一下我，第一個關心的卻是我說的是什麽麽？”

    祁華章被反問得呼吸一頓，隨即又厚無恥道：“你這不是好好的活著麽？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婢，還能真給你掐死了？”

    “將軍這話說得可真好聽啊……”

    徐西懷冷冷譏諷道：“但凡雙手完好之人，便能活活掐死任何人，祁桑姑娘同樣手無縛之力，骨一旦被扼住，如何逃？今夜之事，本督自會上報總督，至於後果如何，將軍自己掂量便是。”

    祁華章隨便對待祁桑慣了，若非徐西懷開口，都忘記了此時已經不再單純是自己的兒了，麵一白，慌忙改口道：“下、下的意思是，隻要桑兒還好好的，一切就都好說，至於這賤婢，待生產之後，下定會將押送廠，請總督大人好好審一審！”

    他說這話的功夫，林氏已經從床榻邊離開了，轉的時候，同祁覃對視了一眼，而後緩緩走到了他邊站定。

    祁覃片刻後出聲道：“這人生孩子，我在此不大方便，就暫時先避一避了。”

    說完，也懶得管其他人，直接轉離開了。

    一行人左等右等，卻遲遲不見接生婆來。

    大夫雖已經幫忙止了，但因先前的失過多，加上如今腹中陣陣疼痛，銀屏大汗淋漓地躺在那裏，已經漸漸失了神誌，中不斷喃喃著祁覃的名字。

    這聲音虛弱，但一遍一遍地重複下來，在場所有人也都聽了個分明。

    林氏麵漸漸不大好，膽戰心驚地看向祁華章。

    祁華章憤怒地看向：“去！將覃兒過來！”

    林氏不敢說話，應了一聲慌忙出去了。

    祁桑站在一旁冷笑出聲：“好一個銀屏！說是懷著我兄長的腹子，如今即將臨盆，口中的卻是二公子，父親，祁覃弟弟這一招可是厲害，將將軍府一個庶出的孫子變嫡孫！”

    冷汗自祁華章額頭滾落。

    他指的就是祁旻的這個腹子，他苦口婆心地向長輩們承諾，一定會將將軍府由他，這才換來長輩們的鬆口，若這孩子真的是祁覃的孩子……

    他像是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麽，隻扭頭同下人嗬斥道：“接生婆呢？怎麽這麽久不來！”

    “回將軍，剛剛管家來報，說是請的接生婆夜路沒看清，不小心摔了，到現在還沒醒，他隻得又派人去請其他的人了，咱們再等等。”

    徐西懷戲看夠了，也估著祁桑戲做夠了，於是出聲道：“祁姑娘，將軍府此番不安全，我還是送你回總督府吧。”

    他猜得沒錯，祁桑沉默了片刻，很快便應了。

    祁華章忙跟著送出來，不斷地同徐西懷說些不著邊際的客套話，無非是此事同他無關，回頭一定好好審問銀屏，給祁桑一個代。

    徐西懷兩三句給他打發了回去。

    走出了將軍府，祁桑忽然道：“此事，還得勞煩徐提督幫忙同祁氏族中長老們個風……”

    徐西懷笑道：“自然！不過今夜之事，也勞煩祁姑娘同總督說兩句好話，否則，我這頓鞭子也是免不了了的。”

    祁桑也笑：“上次是我疏忽了，連累了施提督，這次我一定記著！……對了，勞煩提督派人去我府中走一趟，夜深人靜，我怕裏麵鬧了耗子，再咬壞了我的東西就不妥了。”

    “好說好說，這捉來的耗子本督會送到廠獄，祁姑娘若喜歡，便去親自瞧一瞧。”

    “多謝徐提督了。”

    ……

    總督府。

    寢殿點了燈，謝龕靠在榻前，肩頭披了件披風，懷裏抱著個單薄的小子，手指撚了些明的藥膏：“抬頭。”

    聲音不怎麽溫，分明是含了點惱意在裏頭的。

    祁桑乖乖抬頭，出泛著一圈紅痕的脖頸。

    白，便襯得那紅尤為目驚心。

    謝龕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用了些力道，就聽吃痛地哼了一聲。

    “活該！”他說。

    祁桑一手輕輕握著他手腕：“我本想給留一條生路，奈何被祁覃迷了眼，不顧自死活也要給他做墊腳石。”

    藥膏清涼，落在上，被輕輕按後很快吸收，緩解了那火辣的疼痛。

    謝龕又重新撚了些藥膏：“你同說什麽了？”

    “我說兄長留了很重要的東西在我府中，就藏在書櫃第二格後麵的牆壁裏，還說裏麵不止有兄長留下的東西，還有林氏同其他人歡的證據，待明日便取來，定能林氏母子再無翻之日……瞧，一番‘推心置腹’下，便急了。”

    “你就不怕藏了刀，這一刀，你可再無機會掙紮了。”

    “我自然是先查探過後才放心的這麽做的，我又不傻。”

    “本督瞧瞧……”

    謝龕挑高下，細細瞧著致的眉眼，‘嘖’了一聲：“我怎麽瞧著一直傻乎乎的呢？”

    祁桑抬手遮住他眼睛：“不許瞧！再瞧要收你銀子了。”

    話音剛落，手心便了一下。

    謝龕那兩扇過分濃的睫小刷子似的掃過手心。

    祁桑一怔，忙又將手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