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真注意到的是柳微微逃跑的速度,而完嘉泰注意的卻是驟然改變的心境。
以前看到柳微微皺眉,心里就跟堵了一塊石頭似的,如今……看見流淚,心里竟沒有半點波瀾。
太不可思議了。
“你在難過?”
完嘉泰低頭,見認真的表,不笑起來:“我的樣子像是難過嗎?”
宋真真偏頭想了想:“雖然你在笑,可我覺得,你并不開心。”
老師曾說過,人最難把握的是眼神,眼睛是騙不了人的,角上揚只是表,可是,沒有哪個能把歡喜表現在眼睛里,也沒有人能夠百分百的掩飾住里面的悲哀,喜怒哀樂全在眼眸里藏著,只有細心的人才能發現。
有時候真的懷疑,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男人轉走到吧臺,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以前會往里頭加點冰塊,今天卻是純的。
喝了兩杯,完嘉泰招手,讓宋真真坐過來。
宋真真乖巧的走過去,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知道今天來的人是誰嗎?”
小人搖頭。
“我的前友。”
宋真真表一愣,似乎覺到了一危機:“來找你做什麼?”
“我不想知道。”
有關于柳微微的所有事,他都不想聽,更加不想提。
這段記憶對他來講,簡直就是恥辱。
他躺在icu搶救,卻了別人的老婆。是這一條,已經注定了他們永無可能。
宋真真抿了抿:“可是你……為什麼那麼難過呢?”
問的好。
為什麼這麼難過。
“因為……我想起了另外一個無辜的人。”
“啊?”
“跟我同座一輛車,如今我坐在這里……卻還昏迷著。”
“是誰?”
完嘉泰喝了杯子里的酒,艱不已:“婁爺的人。”
跟他一樣,婁天欽當時也有一位正牌友,兩人已經快要談婚論嫁了,卻被一場車禍害得沉睡了六年。
如今他已經放下了柳微微,而婁天欽卻還是沒有放下唐婉。
完嘉泰仰起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疚。”
如果沒有那場事故,老板的孩子應該都會打醬油了。
忍不住狠狠捶了一下桌面:“都是我的錯……”
讓他意外的是,事后婁天欽不沒有責怪他,反而安他不要難過。
想起那畫面,完嘉泰恨不得自己一耳。
那天,他是為了快點見到柳微微才會把車開的那麼快……
……
圣彼得醫院。
走廊里靜悄悄的,只有皮鞋踩在瓷磚上發出的清脆噠噠聲。
以往這個時候醫院是謝絕家屬來探的,但是這位卻是特殊。
“婁先生,這邊請。”
“謝謝,我認得。”
這條路已經走了六年了,早就爛于心。
護士尷尬了,本想表現的殷勤一點,好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沒想到馬匹拍到馬上了。
“婁爺很帥吧?”護士甲托著腮幫子,眼睛里泛起紅星。
“帥有什麼用,他又看不上咱們。”剛才拍馬屁的護士語氣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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