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前面說什麼了，蘇澤都沒聽清，就聽見後面說塗消毒酒會留疤。

  他就趕說：「塗消毒酒塗消毒酒塗消毒酒。」

  不打嗝，一下子，連說了三次。

  「那你能忍著痛？」

  「能！」

  「好。」

  柳兒用高溫滅菌過的消毒棉花沾了一點消毒酒，塗在蘇澤的傷口上。

  他很不耐疼，只是輕輕了下，就繃得直直的，額頭冒出了冷汗，脖頸、手背、繃起的藍青管都能清楚地看見。

  原以為蘇澤是耍大爺脾氣，嫌疼，沒想到他是對疼敏。

  其實牙印很淺，只有上下虎牙的位置，留下四個，兩排對稱的小牙印。

  「如果很疼的話，不用忍著，喊出來就行。」

  「男子漢大丈夫，不怕疼。」

  柳兒又笑了聲，沒想到蘇澤也有這麼有趣的一面。

  蘇澤知道柳兒在笑什麼，生平第一次，不爭氣的臉紅了。

  不過，很快，他就到手腕上傳來一涼意。

  人微微嘟起的紅，輕輕地對著四個小牙印呼氣。

  那氣息吹在傷口上，冰冰涼涼的，還帶了一很馥郁的玫瑰味道，聞了以後，覺甜的。

  「好了，今天晚上儘量不要沾水，明天傷口結痂就可以把創可取下來。」柳兒選了一個HelloKitty的創可，在男人的傷口上，剛好能蓋住四個小牙印。

  蘇澤剛想說聲好，門口就傳來蘇父的暴怒聲。

  「小王八蛋，去哪了，趕給我滾出來！」

  蘇澤還沒出去看，蘇母就先蘇父一步，闖進來了。

  「哎呦我的乖兒子，你趕躲起來，別讓你爸看見。」

  「媽，我爸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樣，還不是你花三十五億買了兩塊地皮。」蘇母拉著蘇澤趕往外躲，餘掃了一眼柳兒，又很快別過眼，帶蘇澤往外跑。

  「媽，你等會，我還沒加聯繫方式呢。」

  「聯繫方式下次加，什麼都沒有你的命重要！」說完，蘇母已經拉著蘇澤沒影了。

  柳兒看這邊沒啥事了，簡單收拾下，去了柳母的病房。

  人已經醒了，還是很虛弱。

  看到柳兒過來，沙啞的嗓子發不出一點聲音，眼淚像洶湧的瀑布，止不住地流。

  柳兒了兩張紙巾，輕輕掉人兩鬢的眼淚：「以前沒注意你有白頭髮，仔細一想，你今天都五十四了，有一點白頭髮也正常。」

  柳兒將完的紙巾丟進垃圾桶，半點不敢看柳母的眼睛，走到窗口的位置：「人生說長，其實短的，說短，又長的...

  我以後會結婚、生可的寶寶、有最我的老公，也可能有個惡毒公婆，找工作被領導欺負、老公也可能會出軌，家長里短，人生瑣碎，到時候我還能依靠誰呢。」

  柳兒一大段話里，通篇下來，沒有講柳母一個字，一句話，但通篇也都在說柳母要是走了，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