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雲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床上。

    愣了愣，意識才逐漸清明，坐了起來，看著房間已經沒有申屠曉婭的影。

    掀開被子，穿上鞋子，打開門，才看到申屠曉婭站在庭院中仰著頭著天，消瘦的背影裏寫滿了落寞跟孤寂。

    隻是個十六歲的姑娘，卻背負了沉重的一切。

    “你怎麽在外麵吹風，剛醒，別再涼了。”司夜雲拿過來一個披風，給披上，日夜不停看守，好不容易等人醒來，可千萬不能再倒下了。

    申屠曉婭低頭看了看上紅披風，扯了扯角，聲音有些沙啞，“謝謝你。”

    這幾日雖是在病中，但也有偶爾清醒時候，迷糊中知曉司夜雲一直在陪著。

    即便沒有以前的記憶也知道，司夜雲待極好。

    司夜雲很煞風景道，“別以為說幾句好話，我以後就不殺你了。”

    申屠曉婭：“……”一言難盡的看著司夜雲，無語了片刻，“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將我丟出去，讓我自生自滅。”

    費盡心思將救好了，還要殺，圖什麽？

    司夜雲理所當然，“因為你不能死在盛京。”

    即便西寧那邊不喜歡申屠曉婭，但人若是死在盛京，就給西寧出兵的借口，不想讓南嶽惹上麻煩。

    就算死，也得出了南嶽，死的悄無聲息。

    或者死在西寧人自己手中，南嶽要完好無損將自己摘出去。

    申屠曉婭張了張，方才升起的盡數煙消雲散，沒好氣的瞪了眼司夜雲，真是個煞風景的。

    也不知道靖王怎麽忍的了。

    “我知道了，這就進去，”攏了攏披風，扁著一臉不高興的返回房間，完全不想搭理司夜雲。

    “對了，”停住腳步，轉道，“我想起來一點點東西了。”

    司夜雲揚眉，“想起什麽了？”

    “我的好皇兄跟南嶽一個大人有關聯，所以才能一直在邊關製你們的人。”申屠曉婭說著臉浮現一抹譏諷。

    靠著南嶽的細作才勉強打個平手，真是丟人現眼。

    司夜雲臉瞬間一正，眉宇間滿是冷意，“你可知道是誰。”

    不論是誰，都絕對不能跟敵國有切來往，這是叛國！

    申屠曉婭聳了聳肩，頭也不回，懶懶道，“我不知道，我隻想殺人，不關心這些事。”

    不想管更多的原因是現在記憶還沒完全恢複。

    病中的這幾日，腦海中不斷浮現事，但都是零零碎碎，清醒後，想將那些事整合清楚，但隻要稍微一想就十分難，索就什麽都不想，倒還舒服些，反正待在靖王府十分安全。

    還約記得，那幾位好皇兄要來南嶽呢。

    到時候在盛京相遇，興許會很熱鬧。

    申屠曉婭拋下這句話就不再出來，司夜雲眉頭都快擰結了。

    不確定申屠曉婭所說的到底是誰，盛京中大人多的很，能跟軍中有關聯的人也不，但若是能手前線事的人……最大可能便是鎮國公府。

    司夜雲眼皮子狠狠一跳，申屠曉婭是想說祝府？

    可舅舅他們一直都在邊關，世代忠良怎麽可能會跟西寧有瓜葛。

    “王妃，蘭樾坊的元公子來了。”

    正頭疼著，府上下人匆匆前來稟告道。

    司夜雲驚訝，“他來幹什麽？”

    申屠曉婭在這裏的事被他知道了？不該吧？府上消息封鎖的十分嚴，怎麽可能讓他知道。

    下人自然也不知，司夜雲讓人將他帶到偏廳。

    照顧申屠曉婭幾日，上沾染了不氣息，回去洗漱一番，換了新的服才來到偏廳。

    “靖王妃，這是元某新寫的戲。”元生看起來臉不大好看，說話間甚至有些許無語。

    司夜雲滿是狐疑的接過這厚厚的本子，翻閱著隨口問道，“你寫的戲給本王妃看做什麽？”

    又不喜歡聽戲。

    元生抿了抿，沉默了片刻才開口，“當日靖王妃突然到蘭樾坊，班主以為元某惹了禍事，元某便……說靖王妃是為了新戲來的。”

    原本隻是隨便給了借口。

    沒想到班主每日都要來問一遍新戲寫的怎麽樣，他已經想好怎麽排戲了。

    熱明亮的眸子讓元生實在沒辦法說那就是借口。

    拖延了好幾日，才將隨口編的戲寫了出來，班主又催促他趕送到靖王府，讓靖王妃過目。

    若是靖王妃喜歡，他們現在就開始排。

    到時候又能風靡盛京。

    班主恍惚間覺自己已經看到了蘭樾坊壯大的樣子，激的連著多幹三碗飯，別提多開心了。

    元生到的話隻得又咽了回去，在班主極其激催促之下，他著頭皮拿著略的故事，來到靖王府。

    司夜雲：“……”掀了掀眼皮，看著元生，“你這個故事寫的好的，真的是隨便編的？”

    跟後世八點檔狗劇沒什麽區別。

    曲折離奇，且令人非常。

    翻了翻發現自己還真的喜歡這戲。

    元生如實道，“是西寧當年盛行的幾個戲，元某東拚西湊了一下。”

    司夜雲瞬間恍然，這就是最原始的抄襲！

    各種嫁接最離譜的劇，整合一部狗且曲折的戲。

    不過現在還沒有剽竊抄襲的案例，元生抄襲的十分順手。

    “戲是好戲，但是抄襲不可取啊，”司夜雲歎息了一聲，不舍將戲本放下，無比惋惜，若是原創該多好。

    元生看著放下的手，咧道，“靖王妃是不喜歡這戲？元某這就回去重新寫。”

    他知道該怎麽回絕班主了。

    有本事讓班主自己跟靖王妃去說此事。

    司夜雲雖然覺得這狗劇很好看，但還是選擇拒絕，“不喜歡不喜歡，拿走吧，你要是真的有好的戲，那就拿來給我看看，”

    說實話，古代的戲本子完全不輸給現代。

    並且古代沒有違詞，文人寫的更加開放，有些違的故事，在民間流傳的十分廣盛，不過有點見不得人，隻能的看，還得防止被小孩發現，看完得放在最蔽地方才行。

    元生樂滋滋的拿著被打回來的戲本子離開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