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怎麽了?”景琬琬急忙跑到跟前,“他醒了?不好嗎?還是……”
“景小姐,以後你別來了吧。”
景琬琬的腳步晃了下,“什麽意思?”
陳姨哭著說:“醫生說爺這麽下去,會沒命的,老爺子打算聽醫生的安排給爺催眠。”
“催眠?催眠幹什麽?”
“醫生說您現在是爺的心魔,要忘了你。”
“忘了我?我剛剛才說服自己,就要忘了我?”
景琬琬低低地笑起來,眼淚洶湧落下。
“這……就是我和他的結局嗎?”
景無棱皺眉,扶住。
“小琬,這件事稍後再說,我們回家吧。”
“不行!”景琬琬握住陳姨的肩膀,“陳姨,宴爺爺打算什麽時候給他催眠?”
“現在醫生就在爺的房間裏,怕是已經開始了。”
景琬琬眨了下眸子,一陣驚慌。
“不行,我要見見他。”
陳姨難過地喊:“夫人,您別去了,老爺子那麽喜歡您,要是不得已也不會做這個決定。”
景琬琬搖著頭,驚慌失措跑上樓。
“宴廷爵!”
不知道他在這裏的臥室,找著喊著。
突然一間臥室門打開,宴老爺子拄著拐杖走出來。
“小琬,別找了。”
“宴爺爺,宴廷爵他怎麽樣?”景琬琬的目落在宴老爺子後的門上。
宴老爺子帶上了門,“醫生在給他治療,你別進去。”
景琬琬看向宴老爺子,兩人都沉默了好幾秒。
打破沉默,“陳姨說您讓醫生給他催眠,好忘了我,是真的嗎?”
宴老爺子的視線抖了抖,視線下垂,沒臉再看景琬琬。
“小琬,你就當我們宴家對不起你吧。”
“……”
“你也想重新過,小爵這樣纏著你對你是一種打擾,就當如了你的願吧。”
“宴爺爺這話說得真輕巧。”景琬琬的態度一下冷了,對宴老爺子從來沒這樣過。
“我離開宴家的那一刻,下定了決心,你們偏偏要跟過來時時刻刻在我麵前轉悠,一點點抹滅我的決心。”
“現在功破防了,給我來一句要忘了我,讓我重新過?”
宴老爺子用力跺了跺拐杖,“小琬,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小爵很小就沒了爸媽,從小到大吃了多苦,被人欺負了多次,好不容易長大人,讓我們宴氏越來越好,我這個老頭子終於放下心來了。”
“可是他又得了這種病?我該怎麽辦?我能怎麽辦?”
“但凡可以,我希小爵上這些不好的事都發生在我這個老頭子上,瘋也好,死也好,我都願意承,隻希別折磨他了!”
宴老爺子說著說著,便老淚縱橫。
景琬琬心了,語氣變得和。
“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或者、或者您也該問問他自己,他想不想被催眠抹掉記憶。”
宴老爺子搖頭,“算了吧,就當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撮合你們兩個。是我這個老頭子傷害了你們,要報應都衝著我來。”
“宴爺爺!”
景琬琬跺腳,朝他後看了眼,驀地衝過去,打開了門。
臥室裏,醫生正拿著一個玉墜似的鏈子,在宴廷爵眼前晃悠著。
他整個人麵無表,盯著那個玉墜,一不,像石像。
“宴廷爵!”
醫生剮了眼景琬琬,不再搖鏈子,對著宴廷爵輕聲道:“宴,你很累了,閉上眼睛繼續睡吧。”
宴廷爵的眼皮重重合上。
景琬琬衝過去,一把搶了那醫生的玉墜,“走開!你們不能沒經過他的同意就幹這種事!”
宴老爺子心複雜地走進來,“小琬,你要真的在乎他,就該為他好!”
“對他催眠,就是對他好嗎?跟對待傀儡有什麽區別!”
醫生很不滿景琬琬突然衝進來,轉對宴老爺子說,“老爺子,讓離開,我才好繼續對宴催眠,不能再被打斷了,會對宴造不可預知的傷害!”
宴老爺子冷冷掃了眼醫生,走上前。
苦口婆心道:“小琬,小爵是我的孫子,我們宴家的命子,我不會害他的。”
“您不會!他會!”景琬琬指向那醫生,“好端端一個醫生,行這種上不了臺麵的手段,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您查清楚了嗎?”
宴老爺子愣了下,被景琬琬的話敲醒了。
“老爺子,別聽胡說八道,我是個全麵的醫生,在心理學這塊有很大的就,您不信的話可以去調查我的!”
“查,是要查。”
“您可以去查,現在宴的況刻不容緩,我先幫他……”
“你先走吧。”
宴老爺子下了逐客令,醫生想再爭取,對上景琬琬銳利的眼神,隻好先道別。
“小琬,那位醫生我會去查,謝謝你的提議。你現在也可以走了。”
景琬琬咽了下嗓子眼,“我在這裏等他醒過來。”
“你這又是何必呢?剛剛小爵在你們家發瘋的樣子你不怕嗎?”
“怕。”景琬琬彎了彎,笑得無力,“可是也心疼啊。”
一隻手握拳捶了捶心房,“我本一點都不想被他影響,可我這顆心不自己控製!”
宴老爺子握拐杖龍頭,心也不好。
“爺爺,他以前在家就失控過幾次,我都是知道的。”
宴老爺子怔了怔,“你、你知道?那你不會覺得像個怪嗎?”
“嗬嗬,人是自己選的,不管他怎麽樣都喜歡。”
門口站著的陳姨又是一陣流眼淚,“老爺子,爺有一次失控傷了夫人,讓住了半個月。”
“我為什麽不知道!你們怎麽不說!”
“是夫人求我別告訴您的。”
景無棱了拳頭,隻覺得妹妹的路太坎坷了。
走進去,“小琬,跟我回去。”
景琬琬跪在床前,癡癡地看著宴廷爵。
“你們別生他的氣,他失控的時候不知道那麽多。也幸好、幸好幾年來也沒失控過幾次,他是個意誌力很強的人,那一次失手傷到我,之後再也不讓我進書房了。”
“每一次他在書房裏砸東西,我就隻能在外麵陪著他,我真的很難過,什麽也幫不了他。”
陳姨聽得淚崩,跪在了宴老爺子麵前。
“老爺子,爺是一手帶大的,我知道很多孩子接近他喜歡他,可是們都不如夫人,隻有毫無目的待他。爺如果失去了夫人,以後就再遇不到這麽好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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