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輕聲他。

  季連城沉沉嗯了一聲。

  沒抬頭，鼻音很重。

  白西月掙開他的手，去他的頭：「你看看我啊。」

  季連城抹去臉上的淚，重新把的手握住，抬起臉看。

  「我沒事，」笑著說：「部分腎臟切除不算什麼的，就算整個腎拿掉了，還有另外一個……」

  「別說了。」季連城出一隻手捂住的：「別說話了，主任說讓你多休息。」

  「我是醫生，我知道……」

  「乖。」季連城收回手，勉強笑了笑：「哪裡不舒服再告訴我。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那……你不許哭。」白西月看著他，捨不得眨眼：「我真的沒事，這不算什麼大手……」

  越聽這麼說，季連城心裡越難。

  他願自己上挨十刀，二十刀，也不捨得白西月一點點傷。

  白西月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傷的是季連城……

  不，不能想。

  只是想想，白西月就覺得自己不了。

  其實，疼痛襲來，讓不住暈倒之前，白西月腦子裡只有一個名字：季連城。

  現在想起來，突然一陣後怕。

  如果……如果那把刀的位置再往上一點，傷到了其他臟，大出止不住，就那麼死了。

  季連城怎麼辦？

  的手指蹭了蹭季連城手掌外側的，開口：「老公，對不起。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讓自己傷，不會讓你擔心了。」

  「好。」季連城輕輕地笑了笑：「我知道了。現在，別說話了，閉上眼睛。」

  白西月很快又睡了過去。

  劉長亮把資料發在了季連城手機上。

  很多。

  後注意事項，包括臥床、引流、尿管等等，護理注意事項、出院指導。

  很詳細。

  季連城一隻手握著的手，另一隻手拿著手機仔細地看。

  有人輕聲地敲門。

  他輕輕地把白西月的手放好，起去開。

  門外是林志芳。

  季連城走出來，反手把門關上：「護士長。」

  林志芳問：「醒了嗎？」

  「醒了，說了一會兒話又睡著了。等再醒了，是不是會疼？」

  「會。劉主任把止疼藥已經開好了，到時候看況給吃。我來是想問問你，月月媽媽知道了嗎？」

  季連城皺眉：「我還沒告訴。」

  林志芳說：「這件事已經上了寧城新聞了，當時也有人發了朋友圈——總之，你跟說，總比從別人裡聽說要好一些。三人虎，我剛剛聽護士說，有的群里已經說當事醫生傷勢過重，沒搶救過來了。」

  季連城點點頭。

  林志芳又囑咐幾句，這才離開。

  季連城冷靜了一會兒，拿手機撥通了王瑞珍的號碼。

  王瑞珍今天本來打算給梁承來送飯的，結果同一個小區的朋友找幫點忙，就去了，沒來得及來醫院。

  季連城給打電話的時候，剛剛幫忙回來，還想著去買菜，給梁承做晚飯。

  接了電話：「連城。」

  「媽，」季連城組織了語音，開口道：「我在月月醫院裡，月月不小心摔了一下……」

  他話沒說完，王瑞珍就大聲問：「怎麼會摔了？嚴重嗎？」

  「媽，沒事，您別著急，我讓阿松去接您。」

  「好，好，」答應著，又說：「別讓阿松來了，我打個車就過去了，還快。」

  說完就掛了電話，換服拿包出門。

  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寧。

  給朋友幫忙的時候也是，總懷疑自己沒拿家裡鑰匙，後來在包里看到了，還想著，我是不是快老年癡呆了。

  去醫院的路上，不時看看表，盯著窗外的路，總嫌司機開得太慢。

  到了醫院門口，下了車，就聽到有人喊。

  「阿姨。」

  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了阿松。

  阿松大步走過來：「阿姨，我帶您過去。」

  王瑞珍問：「月月到底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還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