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連城很準時,過來接了王瑞珍母,去了約好的飯店。
除了劉志勇,其他人都沒有心思吃飯。
因此,餐桌上先只擺了一壺茶和幾疊點心。
把話說清楚了,再上飯菜也不遲。
劉志勇單獨面對白西月的時候,還是有底氣的。
畢竟,白西月是晚輩,他是親叔叔。
可今天面對三個人,他頓時就覺得自己矮了不止三分。
別說他不敢看王瑞珍,單季連城一個人的氣勢,他就頂不住。
他從小在農村長大,見過最威風的人,不過是鄉鎮領導。
那天看見白西月上了季連城的車,他就覺得這個男人不好惹。
今天一見,劉志勇就忍不住狂咽口水,小打。
沒辦法,男人只看他一眼,他就覺得對方像是要殺了他一般。
長得怪好看,可怎麼這麼兇?
白西月緒調整得差不多了,但下意識不想和王瑞珍分開,兩人的椅子並排放著,挽著王瑞珍的手臂,和靠在一起。
季連城孤零零坐在一旁,皺眉,銳利的眼神看向劉志勇。
接到他冷肅凜冽的目,劉志勇心裡猛地跳了一下。
王瑞珍先開口了:「劉先生是吧,我都聽月月說了,說您是親叔叔。我是真沒想到,月月爸爸還有親人,當年,我還以為你們老劉家已經沒人了呢。」
王瑞珍當然是故意這麼說的。
現在想想當年,慶幸劉家沒有人站出來,否則,要領養白西月,還沒那麼容易。
可想想自己這些年放在心窩子上寵的寶貝,當年竟然沒人關心一句,王瑞珍就不住自己心裡的火。
一群狼心狗肺、無無義的東西,現在知道來要錢了?
當年但凡你們站出來,說一句家裡有困難,今天別說十幾萬,幾百萬也給,眼睛都不眨一下。
劉志勇也是正常人,自然聽出了王瑞珍話里的嘲諷。
那天他已經跟白西月解釋了一番,今天又用這番說辭來搪塞:「當年家裡實在是困難,您也知道,那時候條件都不好……」
「可以理解。所以,家裡養著三個孩子,條件不好的況下,又生了老四。如今,老四要買房子,你來找當初不聞不問的親侄了。我就想問問,如果當初月月被送到了孤兒院,甚至,比這種況還要糟,你今天也會來要錢嗎?」
王瑞珍說話直白銳利,劉志勇到底是個人,還要臉,聽了這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臊得抬不起頭。
他說:「實在是沒辦法才生了老四……前面三個都是丫頭,怎麼也得生個兒子傳宗接代……」
「怎麼,你們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啊?還必須得生個兒子?不是都窮得揭不開鍋了嗎?生兒子出來讓他喝西北風長大的?」
他說什麼,王瑞珍就懟什麼。
最後,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白西月在旁邊聽得通舒泰。
這人的確跟有緣關係,可除了這點緣,還有什麼呢?
二十多年前,他不管一個小嬰兒的死活,就已經把這份緣關係親手掐斷了。
劉志勇實在沒辦法了,只能開口:「當年家裡條件確實是不允許,月月要怪我,我也認。但我好歹是叔叔,當年爸給媽的彩禮錢還是我出的,不然,說不定就沒有了。」
「彩禮錢?你說彩禮錢我就奇怪了,當時你們家吃了上頓沒下頓,你是怎麼拿出幾千塊的?那時候誰家要有個幾千塊錢,可是不得了啊。」
其實哪裡有幾千塊,劉志勇也就是隨口一說。
當年劉志強不務正業,老大不小了也娶不上媳婦。
最後終於找了一個,劉志勇背著媳婦給了他幾十塊錢。
劉志勇能有這麼好心?
他是用這幾十塊錢,讓劉志強放棄了老家房子的繼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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