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月心底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緒，最後，所有的委屈、自責、心疼都化作那兩個字——媽媽……

  仰著頭，嚨像是被哽住了，了，良久，才出這兩個字。思兔

  像是打開了淚腺的開關，之前酸得難卻流不出來的淚水，此刻卻不控制地從眼角流下來。

  媽媽，媽媽……

  想起上兒園那天，哭得撕心裂肺，哭，王瑞珍也哭，兩個人隔著兒園的欄桿，哭得像兩個淚人。

  想起小學校慶的時候，作為班級優秀學生代表，到主席臺上發言，王瑞珍被請到學校觀禮，在臺上笑，王瑞珍坐在下面抹淚。

  初中，有男生喜歡，對表白，讓老師發現，兩人都請了家長。王瑞珍看著的目只有欣：「我家月月長大了，有男孩子喜歡了，這是好事。」

  高中……

  大學……

  讀研……

  工作……

  然後，離婚了。

  白西月的淚，流得更兇。

  曾經以為，離婚，傷最重的那個人，是自己。

  可現在才明白，當初比還難的，是媽媽。

  離婚了，可覺得自己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但媽媽會想，我的兒離婚了，以後一個人怎麼辦？誰的肩膀可以給靠？流淚了誰幫？有人欺負誰給撐腰？

  媽媽能陪伴兒多久呢？

  最終，陪一輩子的人，還是的人啊。

  可是，白西月覺得，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任，固執，堅持己見，讓最的人為擔憂。

  那些個日子，媽媽沒有好好睡過一個覺。

  好多次，半夜醒來，能聽到王瑞珍臥室傳來輾轉反側的翻聲音。

  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啊。

  可是，自己卻是世界上最差勁的兒。

  甚至，都不是的兒。

  聽過一句話，說這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都是免費的。

  空氣、，還有。

  擁有的時候不覺得，可一旦失去——只要想想自己不是王瑞珍的親生兒，自己的母親另有其人，白西月就覺得全上下好像有種窒息般的痛，心臟一團，慄，發抖，讓幾乎要站不住。

  午後，又是拐角的位置，很有人經過。

  即便有人，看到這個無聲流淚的人，頂多看幾眼，就走開了。

  唯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停下了腳步，問：「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白西月哭得泣不聲，不想流淚，可已經控制不住了。

  老人頭髮花白，白西月模糊了視線，看不清的臉。

  捂著，努力對說：「謝謝，我，我沒事……」

  老人還是不放心：「你家裡人的電話是多啊？我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吧？」

  走近一些，挽住了白西月的手臂，拍了拍：「孩子，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別哭了，趕給家裡人打個電話。」

  挨著，白西月能到手臂上的溫度。

  這一點溫度，像是帶著神奇的力量。

  抖著手去掏手機，愣了幾秒鐘，打了季連城的電話。

  現在這個樣子，不能讓王瑞珍看到。

  會擔心。

  季連城很快接了。

  「月月。」

  白西月眼淚流得更兇，嚨徹底被堵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旁邊的手接過的手機：「喂，你是的家人嗎？」

  季連城騰地站起來：「我是。請問怎麼了？在哪裡？」

  道：「沒事沒事，你來接吧，現在在……」

  老人說了一個位置，季連城外套都來不及拿，大步走出辦公室：「好，我馬上過來，謝謝您。」

  老人把手機放在包里，又拿了紙巾塞手裡：「孩子，跟你說，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一切都會好的。乖，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