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勇朝走過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思兔那個……」

  他「那個」了半天，一句話沒說出來。

  白西月只覺得心底洶湧的緒幾乎要不住，忍著開口道：「直說，想幹什麼。」

  劉志勇這才道：「我和你嬸兒，一共生了四個孩子。也就是說，你有三個姐姐，一個弟弟。姐姐都嫁人了，就剩下一個弟弟——月月啊，這可是我們老劉家唯一一個男娃，是我們老劉家的。這不，他也到了要結婚的年紀，我想著，想給他在東縣買套房……」

  「好的，應該的。」白西月纖纖素手著包包的帶子，指甲幾乎掐在了掌心裡。

  見白西月如此不上道，劉志勇心裡難免會著急：「你是他姐姐，條件又這麼好，他要買房子，你……你可得幫點。」

  白西月腦子其實已經不怎麼轉了，甚至覺得這個房間的空氣都有些污濁，凝滯得幾乎不能呼吸。

  但劉志勇說得這麼直白，總算聽懂了：「要錢？」

  劉志勇臉上有些掛不住，剛想反駁，又聽白西月問：「要多？」

  劉志勇顧不得臉面，開口道：「東縣現在的房價太貴了……」

  「要多？」白西月拿出了手機。

  劉志勇眼睛盯著的手機：「七八十萬的房子，首付就要二十多萬，我拼拼湊湊，也才湊了十萬……」

  白西月看他：「所以，要跟我借十萬嗎？」

  劉志勇吞了一口口水：「十萬不太夠，至要十五萬。」

  白西月覺得自己快站不住了，勉強開口：「我，我有點不舒服，錢的事，我晚點給你打電話。」

  說完，轉離開了包間。

  劉志勇看走遠，關了房門，興地手，坐回到餐桌旁，他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孩他娘，我跟你說，這次我們要翻了！我們那個便宜侄，很有錢啊！」

  那邊問了句什麼，他接著說：「我在這邊都盯了好幾天了，自己工作很好，醫生工資可是很高的。而且，老公天天來接，那輛車，我不認識，但我問了醫院的保安，人家說那車好幾千萬呢！幾千萬啊，我們再活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啊！」

  過了幾秒鐘，他又說：「你是不是傻？就算是我親侄，可這麼多年，我對人家不管不問，上來跟人家要那麼多錢，人家能給嗎？別急，這事兒得慢慢來。放心，房子首付我肯定要，對，對……」

  他掛了電話，看看桌上三四個菜，又拿起了筷子。

  白西月出了飯店，走到拐角，實在邁不，靠在牆上，慢慢平復呼吸和心跳。

  太難了。

  想哭，又哭不出來。

  腔里像是被什麼東西著，呼吸困難，心跳也像是要停止。

  捂著口，閉上眼睛，想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

  可心裡又真真切切地知道，劉志勇沒有撒謊。

  之前覺得不對勁甚至有些奇怪的地方，現在都明白了。

  王瑞珍費盡了心思，不想讓知道真相。

  在努力做到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害。

  可是……可是不是的親生兒啊。

  上沒有流的，不是上掉下來的。

  這個殘酷的現實，深深地打擊到了。

  以後，怎麼肆無忌憚在懷裡撒？

  怎麼理所應當所有的照顧？

  怎麼一進門就喊媽然後把所有的緒都暴給？

  可是……

  可是，就是我的媽媽啊。

  給了我無盡的，給了我所有的關懷。

  伴我長，給我指引，既誇獎我，也會斥責我。

  是一個完的母親，一輩子都在為我付出。

  而我呢，我做了什麼？

  和做的這一切相比，我這個兒……是多麼的不合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