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月哪裡吃得下，但劉志勇顯然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吃東西也不注意餐桌禮儀。

  看他吃得差不多了，白西月才開口：「我雖然知道了這件事，但你那邊什麼況，從頭到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再講講吧。」

  劉志勇抹了抹，習慣想點菸。

  白西月指了指牆上的標識。

  上面有著明顯的菸標語。

  劉志勇訕訕地把煙收了。

  白西月把果盤往他那邊推了推。

  他嘿嘿笑了笑，吃了幾個藍莓，這才開口：「我可是你親叔叔啊。劉志強是你爸，說起你爸……唉，他也不是心想殺人，事被到那一步，他又脾氣暴，一個沒忍住，這才……」

  白西月心裡一震。

  但面上沒表現出來，垂眸冷冷看著劉志勇。

  劉志勇臉上換了一副恨恨的表：「要怪，都怪你媽。那個臭婊……那個人，真不是個東西！騙了你爸不說，你爸進去以後，生了你，怕拖累，竟然連夜把你扔了，一個人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餐桌下面，白西月的手攥住了桌布。

  「還好白警和王警為人善良，領養了你。月月啊，你也別怪叔叔，當時我們老劉家條件都不行，我家裡三個孩子，我和你嬸兒都沒有正式工作，就是想養你，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他們領養我的事，當時很多人知道嗎？」

  「東縣誰不知道？你爸殺人的事，鬧得大的，都上了電視了。你媽這個時候又跑了，到找不到。那時候你剛出生沒多久，得哇哇哭——你媽可真是狠心啊，你可是上掉下來的，怎麼就捨得……」

  白西月冷冷打斷他的話：「不用說，說領養的事。」

  劉志勇忙點頭：「好，好，不提那個心狠的人。你說領養啊，當時白警和王警結婚也沒多久，還沒有自己的孩子。我聽說，當時看見你，王警的眼淚就掉下來了，直說這是造孽，不管大人怎麼樣，孩子總是無辜的。」

  「所以，他們就領養了我，一直到現在？」

  「可不是。要我說，他們對你也是真好。這麼多年，也沒要自己的孩子。」

  「早些年，你為什麼沒來找我？」

  劉志勇臉上的表有些窘迫，他了手道：「這不是……家裡條件一直不好，就算找你，我也幫不了什麼。但我有打聽你，他們都說，王警帶著你來了省會，兩口子都可疼你了。他們是好人，條件又好，你跟著他們，我很放心。」

  見白西月沒有說話，他忙又道：「那個，月月啊，你也別怪叔叔，實在是條件不允許，不然，當時我肯定養你。」

  「所以，隔了二十八年，你來找我了。」

  劉志勇又訕訕地笑：「實在是……之前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也不好貿然來省會找人對不對？前幾天，我偶然聽別人說，你現在是了不得的大醫生，我想著，對咱老劉家來說，你這也算是宗耀祖了，所以，我就……」

  「這麼多年了，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世呢。」白西月沒有說話，他就繼續道：「我和你嬸兒雖然沒養你，但我們終究是一家人，說實話，你爸和那個人領證之前，給的幾千塊錢彩禮，還是我給他東拼西湊的。不然，他倆結不了婚，也就沒有你了。」

  白西月臉上沒有什麼表，開口：「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用謝，我是你叔叔，咱們可是一家人。」

  「好，我下午還有會，你再吃點吧，我先走了。」

  「哎你這就走？」

  白西月已經站起來了，點頭：「我會買單。」

  「那個，月月啊，我來一趟省會也不容易的，你看……」

  白西月道：「那你什麼時候走，我給你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