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月第一次如此迫切地盼著下班。
不止一次抬手看表,希時針走快一點,再快一點。
但四點多的時候,有個昨天下了手的病人,病突然有了變化,急劇下降,負責護士立即呼白醫生,急檢查過後,再次把病人送上了手臺。
這下時間就不好控制了。
白西月也完全斂了心神,一心撲在手上。
結束手,已經六點多了。
之前季連城發消息,說七點之前可以到。
白西月回復,說七點去煙山居等他們。
現在這個時間,洗個澡開車過去,時間剛剛好。
只是,沒想到,剛走出病房大樓,又看見了之前那個男人。
那個自稱是叔叔的男人。
看見白西月,他立即邁步走過來。
白西月下意識皺了眉,抬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劉志勇在後:「你等等!我真的是你叔叔!你聽我說,其實你是領養的,你爸媽都不是你的親……」
「你胡說八道什麼!」白西月終於忍不住,回頭斥責他:「這位先生,你再滿口胡言語,信不信我告你造謠生事!」
劉志勇哎呀了一聲:「你說你這孩子怎麼不知好歹呢?我可是你嫡親嫡親的親叔叔,你要是不信,現在不是可以做親子鑑定嗎?再說了,你回家問問你媽,不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嗎?」
白西月著皮包,只覺得心跳一陣快過一陣,腦子裡嗡一聲響,眼前竟有些發黑。
劉志勇見這樣,連忙擺手:「好好我不說了,你先回去問問你現在的媽,到時候我再來找你。」
白西月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見他轉走了,愣了許久,才往停車場走。
上了車,關了車門,力一般趴在方向盤上。
剛剛那人……說的,是真是假?
是假的。
一定是假的。
怎麼可能不是王瑞珍的兒。
爸媽從小就疼,別的孩子沒有的,有;別的孩子有的,比別人多;別的孩子多了,那的肯定是最好的。
老白那時候幾乎把疼到了心坎里。
每天下班見到,第一件事就是抱著不撒手,走哪兒抱哪兒,幹什麼都帶著這個心肝寶貝。
老白去世以後,王瑞珍和相依為命。
知道,老白離開之後,王瑞珍幾乎把當了唯一的神依靠。
沒有,王瑞珍當時估計就要跟著老白去了。
長這麼大,白西月沒有一一毫懷疑過自己不是兩人的兒。
而且,的眉眼神韻之間,赫然有老白和王瑞珍的影子。
所以,怎麼可能不是他們的孩子?
也是可笑,竟然聽了一個陌生男人的一面之詞,就在這裡胡思想。
直起子,發了車子。
駛過富申醫院的第一個大路口,等紅燈的時候,腦子裡突兀地閃出了幾個畫面。
在海南旅遊,王瑞珍和馬妍相遇,介紹的時候,馬妍說了一句「就是……」,當時白西月毫沒往心裡去,今天卻不知道怎麼一下就想起來了。
現在想想,當時王瑞珍有刻意讓和馬妍保持距離,最後更是以生病為理由,沒去送別馬妍。
還有那個從老家來的,錢志剛的,看的眼神好像也不對。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王瑞珍緒不正常。
白西月還想起來,有一天,陳莫名其妙要讓看一部《養母》的電視劇。
當時覺得沒有在意的小細節,如今都如雨後春筍,爭先恐後冒出了頭。
白西月陷在自己的沉思里。
直到耳邊響起催促的鳴笛聲。
是綠燈亮了,的車不,後面的車等不及鳴了喇叭。
白西月踩了油門,沉著臉往煙山居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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