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影回了首都，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回來。

  白西月都忍不住問劉長亮：「母親的病很嚴重嗎？」

  劉長亮道：「我給折柳打電話了，折柳說沒事，可能是更年期。」

  更年期這事兒可大可小，癥狀輕點的，無非就是心急氣躁、盜汗多夢；嚴重了，尋死覓活的也不在數，富申醫院急診科就接收過不更年期抑鬱跳樓、喝藥自殺的患者。

  「那江醫生是要多陪陪。」得知江如影母親沒有大礙，白西月也放心了：「主任，研討會的事，我還是跟您說一聲。到時候去米國，來回最都要七八天，再遇到特殊況，隔離半個月都是的。我這邊手排不開，而且，季連城還想辦婚禮，這麼多事在一起，我是真去不了。」

  劉長亮本來在給爭取這個機會，聽這麼說，倒沒擔心手的事，只問：「辦婚禮？這是大事，是要好好辦。研討會你真不想去？我聽說江折柳也是要去的，到時候說不定能借這個機會認識一下。別的我不敢保證，可一旦折柳知道你有真才實學，肯定會對你另眼相待。他是個惜才的人，也沒有其他心思，想對一個人好，就會真的對人好。」

  白西月奇怪：「江老師惜才，為什麼不收徒呢？」

  劉長亮解釋：「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可能是……雖然惜才，但還沒有遇見特別惜的那一位吧。月月，我是覺得，你是最優秀的。如果不是折柳最討厭套近乎走後門那一套，我是真想直接把你推薦給他。」

  「我哪有那麼好，也就您拿我當個寶。首都那樣的地方，臥虎藏龍，遍地都是人才，江老師都看不上，又哪裡會看上我。有生之年，我能看一場江老師的手，就沒有憾了。」

  「年紀輕輕的，別這麼喪。什麼有生之年，憾不憾的。雖說不太現實，可你想想——江如影在富申，萬一哪天說親爹，要來富申呢？畢竟人家就這麼一個兒，別的不說，江折柳對這個兒還是好的。」

  「行吧，夢想還是要有的，不然和鹹魚有什麼區別。」白西月不和他聊了：「主任，研討會的事就算了，其他的，都隨緣吧。那我去病房看看，您忙吧。」

  結果出門就遇見陳。

  兩人在富申不對付，這早就不是什麼。雖說大多數人都擁護白西月，但不了一些審時度勢的人做了陳的狗——畢竟在民營醫院，誰是負責人，誰有生殺大權，這是明擺著的事。

  陳業務、人品都不如白西月，但架不住人家男朋友是院長。

  兩人平日裡走在路上遇見了，陳慣常都是下抬高，鼻孔里再出一口氣，眼睛一翻，就肩而過了。

  白西月呢，是當不存在。

  可誰知道，今天，陳竟然主跟打招呼了。

  說：「白醫生啊，最近忙不忙？」

  主開口，白西月也不會不理：「陳醫生。我馬上有手，你有事？」

  「沒事，就是有部電視劇好看的，想推薦給你。」湊近一點，笑得奇奇怪怪：「電視劇《養母》，很人的，白醫生空可以看看。」

  莫名其妙。

  白西月當神經病間歇發作，沒放在心上：「真羨慕陳醫生，還有時間追劇。你忙著，我還有手。」

  陳看著離開的背影，氣得心肝肺都疼，心想，等著，你得意不了幾天了，等到大家都知道你爹是殺人犯，到時候看你怎麼哭。

  江折柳和喬鶴打了那個電話之後，沒再找於建軍，可想著，如果這件事不是別人說出來的，而是白西月自己發現的，會不會更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