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四點,季連城和王瑞珍離開了醫院。
白西月沒去送,因為上了手臺。
等從手室出來,已經六點多了。
回了科室,往辦公室走。
走廊里很多床,看見梁承坐在一個軍用馬紮上,大長可憐地屈著,正小聲和他養母說著話。
白西月直接走過去:「阿姨,梁哥。」
梁承比大兩歲,今年正好三十。
梁承忙起:「白醫生。」
「梁哥,我西月就行。」低頭去看病人:「阿姨,覺怎麼樣?」
不用問都知道,病人並不好。
但沒辦法,還是要問。
老人笑了笑,一臉慈祥:「覺好多了,沒那麼疼了。」
其實,這種時候,並不講究治療效果怎麼樣,白西月主張,要儘可能地減輕病人痛苦,延長病人生命的同時,儘量讓病人在最後一段日子裡過得舒服一點。
也笑:「那就好。給您用的都是最好的藥,效果很好的。」
醫生的話,對於病人來說,有很好的心理作用。
又和老人聊了幾句,又問梁承:「吃飯了嗎?」
梁承說:「還沒。」
白西月示意他到一旁,兩人往旁邊走了幾步,才開口:「找個護工吧,你一個人每天二十四小時,時間久了也頂不住。」
「沒事。」梁承道:「我好。」
「再好也扛不住這麼折騰。」白西月在醫院裡,知道照顧病人有多辛苦:「這樣,找個夜班護工,你白天在這裡,晚上去我家休息。」
「這怎麼行。」梁承還是拒絕了:「真的不用。白醫……西月,這就已經夠激你和阿姨了。」
「梁哥,你這樣守著,阿姨也會心疼的。何況,你要是倒下了,誰照顧阿姨?」
最後,總算是說服了梁承。
但他沒有答應去白西月家裡,只說在旁邊找個旅館。
今天找護工也來不及了,白西月跟護士長說了一聲,又給梁承定了餐,這才下班。
直接回了明月軒。
季連城本來要去接,但他先送王瑞珍回家,耽誤了不時間。又去了公司一趟,之後去接木木,再把木木送到爺爺那裡。
轉了一圈回來,反而比白西月還晚到家。
他回來的時候,白西月抱著枕在沙發上歪著腦袋睡著了。
張阿姨從廚房裡走出來,小聲開口:「非要等你回來一起吃,我估計是累壞了,坐那兒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季連城也低聲音開口:「明天早上把海參切碎了熬在粥里給喝。」
季連城心疼每天這麼累,別的忙幫不了,只能換著花樣給補,偏偏還挑食,這也不吃,那也不。
張阿姨愁得頭髮都快掉了。
張阿姨又回了廚房,季連城去洗了洗,換了服,才坐在邊,小心翼翼把抱在自己懷裡。
白西月迷迷糊糊地醒了,還沒睜眼,聞到悉的氣息,臉頰在他膛蹭了蹭:「你回來了。」
季連城低頭親親:「還睡嗎?該吃飯了。」
白西月不想:「讓我緩緩。」
季連城抬頭看了一眼,張阿姨還在廚房忙碌。
他低頭,吻上的。
這個辦法不錯,幾分鐘後,白西月清醒了。
靠在季連城懷裡,呼吸有點急促。
「下次不用等我,了就先吃,吃飽了去床上睡。」他囑咐。
白西月點了點頭。
兩人去吃飯,季連城不止自己吃,大多時候都在給夾菜。
白西月一邊吃一邊說:「你幹嘛老看我?」
季連城笑笑:「我老婆好看,不能看嗎?」
「你今天怪怪的。」白西月嫌棄地看了一眼他夾過來的胡蘿蔔,又送回到他碗裡:「不想吃。」
「沒有什麼味道了,補充維生素,吃掉。」季連城又給夾回來,順便問:「哪裡怪?」
白西月歪頭看他:「怪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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