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白西月抱怨的，不止沈曉穎一個。

  陳空降腫瘤外，所有人都不太喜歡。

  白西月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陳是高詠朋友，未來就是富申的老闆娘。

  業務上，是非對錯，這個是絕對不能馬虎的。

  可業務之外的一些蒜皮，白西月是真的沒那個心思跟計較。

  沒過幾天，陳發現科室里的紙竟然又換了清風牌的，頓時板了臉：「這是怎麼回事？護士長呢？我之前說的話都當耳旁風了嗎？」

  林志芳正好過來，問：「怎麼了？」

  陳扯了一張紙過來：「我不是說了，用醫院裡統一發的紙，為什麼還要單獨再買？科室經費就是這麼用的嗎？」

  林志芳接過手裡的紙，正好把手了，這才道：「你放心，這紙的確是單獨買的，但沒有用到科室經費。」

  「沒用經費？誰信啊！」

  「這是白醫生自己掏錢買的。怎麼，醫院有規定，不能自己帶紙巾嗎？」

  「自己掏錢買的？」陳抬眼看過去，護士站、醫生辦公室、治療室、置室，看見的看不見的地方，都擺著同樣的紙巾：「這都是買的？」

  林志芳點了點頭。

  陳氣得心肝肺都疼，深吸了幾口氣才道：「好啊，財大氣，既然這麼願意給科室貢獻，那就繼續買好了！」

  林志芳去找白西月：「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白西月在改論文，噼里啪啦敲著鍵盤：「您就別跟一般見識了，生那個氣幹什麼。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當聽不見就好了。」

  林志芳嘆口氣：「偏偏在咱們科，這才是癩蛤蟆趴在腳面上——不咬人，膈應人。」

  白西月安：「估計也呆不了多久。高詠上臺，財務、院辦那邊，都要換自己的人。」

  「你聽主任說的？」

  白西月點了點頭。

  「我這幹不了兩年，就退休養老了。月月，你可得好好考慮以後的路啊。」

  又一個替擔心的。

  回了家，王士也心。

  說：「傅堯給我打電話了。我這胳膊馬上就好了，你還跟人家孩子說什麼說。這倒好，說了這周末要來家裡看我。」

  彼時，白西月正抱著木木看畫片，林鹿在旁邊修剪指甲。

  白西月道：「我也沒打算說，他嚷著要帶你和木木去泡溫泉，我沒辦法才說的。」

  王瑞珍道：「那是個好孩子。」

  看到旁邊的林鹿，眼前一亮：「小鹿啊，你喜歡不喜歡做醫生的啊？」

  林鹿抬頭看，綿綿開口：「喜歡呀。」

  白西月一看就知道王士要幹什麼，同時也知道林鹿絕對不是那個意思，忙道：「媽，你就別瞎心了。」

  王瑞珍不高興了：「整天說我瞎心，那你倒是別給我心的機會啊！」

  林鹿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

  白西月直說了：「我媽要給你介紹對象。」

  林鹿一聽，嚇得連忙擺手：「阿姨阿姨不要啊，我，我暫時沒有找對象的想法。」

  白西月撲哧笑了：「你看把小鹿嚇的。」

  王瑞珍瞪了白西月一眼，又對著林鹿和悅開口：「小鹿啊，這個人是當醫生的，比月月還厲害，也是腫瘤外科的。這不，剛剛從國外進修回來。你們都有在國外生活的經驗，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

  林鹿嚇得都站起來了：「阿姨，我真的不要。」

  白西月一看眼圈都要紅了，忙扯了扯母親的角：「媽，您心我就行了。小鹿也不大，工作剛穩定，你著什麼急。」

  王士嘆了一口氣：「你們呀，一個個都不知道做父母的心。」

  木木突然抬頭，聲氣道：「姥姥不要生氣，生氣會變老的。」

  王士逗：「姥姥已經老啦！」

  木木大聲道：「姥姥不老！姥姥最漂亮啦！」

  白西月心想，這個小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