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頭也不抬，被眼前人炙熱難耐的視線看的心。緩緩出手抬起，細白的指尖帶著點，放在那枚盤扣上。

輕輕解開, 第一顆很快就解開了。

江安的心里微悸，不知如何面對一會兒即將發生的事。

手掌心滲出了層薄汗。第二顆仿佛了死結, 卻怎麼也解不開了。

大掌帶著的手作：“好孩子。我幫你。”

男子的氣息撲面，近似于松木燒灼的清新味道。他垂眸看著，面前人正低著頭, 一顆一顆的解開扣子。

盤扣, 腰帶, 玉佩…

前人只著干凈中。

“該你了。”

江安卻怔了下：“我, 我自己來。”

“無須多禮。你我今日已經了夫妻。”

拜堂之后, 他去迎客。上不自覺的沾染了一些酒氣。江安聞著這酒氣，覺得自己的腦袋都懵起來，好像也跟著醉了。

“夫君服侍妻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簾子掩蓋了痕跡。

不知何時，窗外開始落雨。細細的雨吹開了夜晚的悶氣。

雨勢漸大，忽的收不住了一般，瓢潑下來。順著檐角匯聚流下，廊前積累了幾朵水花。

的花枝承著風雨侵襲。

雨水執意落下來，誰都止不住。窗外的下人更是低著頭，一言不發，隨時聽著主子的吩咐。

像平常里吃桃子一樣，不不慢，慢慢的品味。

夜中寂靜，月華似水緩緩流淌。

門外幾個杏衫丫鬟垂頭站著。王嬤嬤吩咐過，殿下若用水，就送進去，需得激靈點。

殿里沒什麼聲音。只一陣長長的窸窣響。

燈影晃不止。

后來過了好久好久，才傳來殿下清冷的聲音。

“送水進來。”

小丫鬟們忙端著熱水進去。

殿里本就清冷的淡香似乎濃烈了一些。

本來應該送了水便走的，可其中一個小丫鬟實在按耐不住心里好奇。聽說嫁到府里的江姑娘姿態麗，因為來府里時間晚，卻從來沒有見過真容。

好奇的隔著半扇遠山金玉屏風遠了榻子一眼。

風無限。

小夫人背朝外，被褥披在肩頭。

皮被紅布帛襯得極其白，猶如溫潤的羊脂玉。

忽的被一道略帶冰涼的視線對上，小丫鬟打了個激靈，糟糕，被信王殿下發現了。

小丫鬟被嚇得不輕。信王的視線好可怕，自己也真是，做事沒輕沒重的，怎可窺視主子的事呢？小丫鬟忙低著頭，捧著托盤退下。

下人魚貫離去，雙門被關嚴。寂靜殿里又有些許低聲談的聲音。

“來，我看看。”

“不用了，我自己來。”

“真的不用，我自己來…”

他非得給親自拭。那個地方，好人的，怎麼能勞煩他？

但是無奈拗不過。算了，便由他去了。

簾子被掩了掩，徹底與外面分兩個世界。男人呼吸微沉，在仄的空間明顯。一聲一聲的，江安的心沒由來的發慌。

剛剛，就算是結束了吧？

香爐中的香煙繚繞著上升。殿里明亮而安靜，紅綢似水，是耀眼的大紅。

江安怔怔出神。當初他是長輩，在這間殿里以夫子的姿態教導習字。教導書寫該怎樣橫平豎直，該怎樣用筆，教導如何待人世。

心中張而揣揣，回想起來自進信王府也只不過半年時間，一開始，從沒想過如今況，也從未對世叔生出妄念。

沒想到，生出妄念的人是他。

而如今…竟然和他在拔步床上。做這樣的事。

拭一番，江安收斂神思，隨意攏了耳畔微微潤的的發，本來以為能睡了。卻被他抱起，擺弄了背對的。

“怎麼了？”不解問道。

后的人雙眼幽深，這是他腦海中無數次幻想過的…姿勢。

讓胳膊撐著枕頭。

很快，連話都問不出來了。

外面的小丫鬟又備好了熱水。

已經過了半夜。本來開始還沒什麼聲音的。忽然，一道濃重的水漬聲音傳出。

止不住了…

鴛鴦脖的喜蠟燭已經燃燒了幾寸，蠟燭滴淚到天明。

日稀薄。

江安緩緩睜開眼睛。眼皮倦怠，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面向床榻之，垂著的紅紗薄繡著綿綿瓜瓞的藤蔓，上面墜著幾個葫蘆果，纏著金線的被角下還藏著幾個圓鼓鼓的花生。意思是多子多福。

誰換的？以前不是藏青嗎。嫌白的不耐臟。

也不知道什麼時辰了。

日微微傾斜，照進簾子里，一片暖的。看樣子已然不早。

江安手指頭都抬不起來，背對著喊了聲：“小雙…”

話音徒然而止。

腦袋枕著一個人梆梆的胳膊。那人的手睡著還不老實，放在前。

后過來。他纏了上來：“醒這麼早？再睡會兒。”

昨夜種種荒唐，全都想起來了。

耳朵一紅，迷茫的看著枕頭上的頭發和他的纏繞在一起。似乎難舍難分。

已然嫁作人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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