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急轉直下

「啊？！」從異夢之中驚醒，我一看四周環境，確定這裏仍是芭芭拉的營帳。我上的服被下，卻驚出了一冷汗，宿醉使腦袋裂開般痛楚，沉痛中不想到剛才那個是夢境，還是曾經發生的記憶？

發現我睡醒，芭芭拉立即送上一杯茶，的頸項上仍見傷痕，我心中到歉意，道：「對不起。」

芭芭拉微微一笑，坐在床邊的小椅上，道：「我明白，只是有些訝異。」

喝下的雖然不是頂好茶葉，但已夠腦袋清醒，我問道：「什麼訝異？」

芭芭拉打量我，說：「在南方一直有很多你的傳說，大家都說亞梵堤是寡廉鮮恥、無無義、貪財好、離經叛道、狡險、狼心狗肺的大壞蛋，但昨晚我才了解什麼人言可畏，其實你是個用甚深的男人。」

我將喝的茶杯放在一旁，道：「我承認自己是寡廉鮮恥、貪財好、離經叛道、狡險、狼心狗肺，不過義還有半點。」

芭芭拉不莞爾，道：「我更加沒想過你會道歉。」

我定眼著，道：「做錯了就應該道歉，這有何稀奇？」

芭芭拉輕搖螓首，短髮搖曳煞是好看，說：「貴族不會道歉的，尤其我已經是你的奴隸。所以越是跟你接，越發覺你與傳聞有距離。」

我點頭笑道：「對啊！妳是我的奴隸呢，都幾乎忘記了，今晚我們再好好接，保證妳發現更多。」

芭芭拉的臉孔泛紅，但沒有推搪什麼的，起為我取來軍服，道：「祝主人百戰百勝，馬到功。」

四萬黑龍軍與一萬六千白狼軍全集結，雷鳥傭兵團留守後營，我帶著這支子弟兵來到約曼城前。昨晚曾經應到貞蠱，安菲顯然躲在城中，可是這一刻當我呼喚貞蠱卻又得不到回應，到底安菲發生了什麼事？

破岳的視線一直在天空上，他很在意天的突襲，道：「一切安好，天空沒有異樣，風向亦有利於我軍。」

我一眼破岳，問道：「破岳老師，到底什麼？」

後排一列將領幾乎跌下馬，奧斯曼眼睛瞪大，利昂大張，破岳臉部搐，後者問道：「大人，你沒事吧？　」

我輕輕揮手道：「沒什麼，只是昨晚睡得不好。」

眾人以奇怪的目看我，昨晚我睡在芭芭拉營帳的事，今早可能傳遍了整個軍營。

昨晚的夢境仍然歷歷在目，捫心自問我的經驗，初人就是西翠斯，那段刻骨銘心，最後卻無疾而終。接著遇上安菲，是讓我初嘗果，亦是在我最需要安時平了心裏的創傷。相信安菲對我亦有意思，可是心中最重要的一定不是我們的，而是與赫魯斯的仇恨，那我們之間算不算？

魔皇明明知道自己的宿命，卻仍不惜千萬次迴，為的就是尋找阿里雅，若要與這對癡男怨相比，世上恐怕沒有真正的。

奧斯曼道：「如果大人不舒服，我們可以代勞。」

我搖頭說：「不用了，這一仗可能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

破岳等愕然互，恰巧約曼城門打開，久違了的艾克漢終於出現，他左有哈申右有強尼，帶著三千多銀甲衛兵，在城外百步遠跟我們對峙。艾克漢比從前胖，他不但氣甚佳，而且意氣風發，只是眼肚有黑圈，應該是昨天睡不安穩的原故。

強尼神嚴肅，但肯定傷未痊愈，從那對似要噴火的眼睛推測，他一定會戰到底。哈申是南方的名將，但現在卻跟著一個名不經傳的領主，他未必服從艾克漢。艾克漢穿了一件不合的輕鎧，指向我軍道：「大膽亞梵堤，竟敢帶兵擾神聖南方，本爵命令你立即棄械投降，否則別怪本爵下手無！」

將士們忍不住發笑，我軍是艾克漢兵力的廿倍，他憑什麼命令我們投降。只有我聽得出來他言語之間帶著威脅，要是我軍攻得太急，他什麼事也會做出來。我瞇起眼睛狠狠道：「眾將聽令，不將約曼城夷為平地絕不退兵！」

艾克漢微微愕然，約曼城的士兵亦出現訝，這傢伙一定告訴手下說我軍不敢冒犯他。當我軍舉起兵振之際，破岳憂心向我過來，他是首次見我狠下心腸攻城。

艾克漢再次正容道：「本爵再說一次，你們立即投降，否則亞梵堤你將一生後悔！」

氣上涌，拔出配劍向艾克漢一指，我沉聲說：「我最後悔是當年沒有帶走西翠斯，給你這狗雜種拿來升發財，但今日你要付出代價。」

現在幾乎有一半士兵明白了，艾克漢是拿兒來威嚇我投陣，就連哈申和部分約曼城士兵也向艾克漢投以厭惡目。

艾克漢是一個政客，對他來說用盡籌碼換取利益是天經地義的，但他不會明白軍人重視英雄的思想。艾克漢不了解士氣已經下跌，向強尼道：「強尼將軍，給本爵把這狗賊擒下來！」

強尼自己知自己事，別說他有傷在，即使他狀態十足也不一定能贏利昂、奧斯曼。強尼不得已向哈申投以協助眼神，哈申不嘆口氣，一夾馬腹提矛衝上來，道：「亞梵堤，我們再打一場。」

奧斯曼揮長槍想要出戰，卻被我截住，道：「奧斯曼、破岳老師幫我陣。」

騎著六足豹從軍中闖出，哈申將上前俯，長矛在馬頸刺出，以他長距離的兵便利配合戰馬衝力，被擊中會立即打下馬。經過上次手，哈申已經知道馬基．焚銳利無匹，所以他不敢跟我打近戰，以單調但安全的騎士刺擊為策略。

哈申的騎和矛俱了得，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接近，敵我雙方屏息以待，當我進了他攻擊範圍時，他座下戰馬忽然驚停止，一往無回的氣勢亦冰消瓦解。

紅瞳之！

當日「野狼」高夏就是輸在這招之上！

哈申臉上掠過驚異，但立即將長矛回收，我亦展開了劍勢，向他連刺出八劍，兩件兵擊出八次火花。哈申的長矛多了數道裂痕，眉頭深深皺起，一把馬基．焚已經教他頭痛，更麻煩的是他猜不我了什麼手腳，影響了他的戰馬。

強尼看出老爸陷於劣勢，他忍不住負傷上陣，奧斯曼和利昂亦雙雙上來，我向他們喝道：「不用幫我！」

可能是昨夜的夢所影響，加上對艾克漢的厭惡，我的心差到極點，故此萌生以一敵二的念頭。不過我可非氣昏丫頭，而是到自己的能力可以應付，至於是什麼能力我一時卻掌握不到。

這次是我出道以來第一次單挑兩員大將！

哈申和強尼反應各異，前者憂更濃，可能以為我有什麼謀，後者卻出大喜神，他以為我在托大，他們父子聯手一定可以打敗，甚至將我生擒下來。

哈申戰鬥經驗富，為了製造機會給強尼，他不惜犧牲手上長矛死糾住我。強尼的戰馬越奔越快，氣勢越積越猛，百斤戰錘在他手上不停轉，這一擊可不是兒戲的。

經接十多招，哈申的長矛「乒」一聲被馬基．焚斬斷，不過它也盡了本分功將我糾住了廿秒鐘。當哈申剛剛退後的一剎那，強尼已經補上來接戰，他的戰錘無懼馬基．焚的鋒利，終於重重地向我心口位置打過來，他們的聯手連我也看得嘆為觀止。

背後的破岳等大驚失，哈申兩父子配合天無，換了帝國最好的騎士，也沒能閃開強尼這一重擊。奧斯曼和利昂忍不住衝上來，但遠水救不了近火，本趕不及前來施援。

戰錘距離我口只有六呎，我的心頭一，終於醒悟自己憑什麼想單挑兩將。

「小霸王」鎧甲！

在約曼城外，於七萬名士兵眼前出現了一幕奇景，一幕永遠不會再現戰場的奇景。強尼協強勢攻過來，他已經浮起了得意又猙獰的笑容，然而六足豹忽然原地垂直向上跳起，就像會飛天一樣，在僅僅一秒之差，強尼的笑容立時僵住，策馬在六足豹腳下衝過。

哈申駭然變，強尼張目結舌，破岳、奧斯曼、利昂和艾克漢呆若木，雙方合共近七萬士兵嚇至不能說話。世上沒有一匹戰馬有這種跳躍力，黃金六足豹雖然力驚人，不過也不可能跳得這麼高，問題出在我上的「小霸王」鎧甲上。

小霸王戰甲的異能是「提速」，這項能力是坐騎負重近乎零，原來這個負重並非指騎乘者，而是連坐騎一起計算在。將「提速」這項能力加在普通戰馬上，效果不過是將速度提升到馬匹的能極限，可是豹和馬本是不一樣的。豹本除了直線速度之外，在戰鬥之中也擅長左右迴避及跳躍，「提速」的效果被擴大了。

趁著眾人無法反應時，六足豹輕鬆落地，我高舉馬基．焚仰天長嚎，施展出龍煞剛劍斬，回向強尼一劍劈過去。

我跟強尼的距離不足十呎，而且其戰馬未及轉，背脊後門向我大開，不劈一劍著實是對不起他，剛劍勁氣絞起沙塵，猶如濤天巨浪撲向強尼。強尼不失武將本，在絕境中頭也不回向後擲出戰錘，反應和策略都不錯，可惜並不足以阻擋威力強大的劍法。

百斤大戰錘被劍氣破開，強尼把握剎那景從馬背跳下，劍氣在他邊過，堪堪逃過鬼門關，可憐無辜的馬匹被一分為二。當強尼在地上滾了幾滾後，突然目凝定發出凄厲慘，他左膝以下的小早已搬家，雖然保住了小命，但卻保不住左腳。

這個戰果完全超出哈申的想像，他心痛兒子遭遇，然大怒將右手斷矛向我狂擲，同時左手取出短弓。六足豹向左一跳，輕輕鬆鬆避開斷矛，哈申的箭亦已上弦，可是他卻瞪大眼睛發不出箭。

六足豹以馬匹辦不到的步法，「之」字形地躍進哈申的程範圍，步法既輕靈又敏捷，即使哈申的沙場經驗再富，也不可能遇上會左右跳躍的坐騎。哈申的箭終於出，但這箭本是發，連我的衫都不到。

六足豹霎時間跳到哈申右側，勝負亦已分明，這位南方大將眼中只剩下無盡的晞噓和無奈。馬基．焚向哈申刺出，他完全放棄了防守，上連環被刺四劍，這位老將帶著水被劍力打下馬來。

黑龍和白狼軍立即起哄，他們怎想到我會大發神威打敗二將，其中一個還是有名堂的將軍，利昂和奧斯曼衝了上來，一人一個擒下了哈申父子。

長劍一指，大軍向著艾克漢陣營進攻，這傢伙本來就不會領軍，見到勢頭不對才懂得害怕，勒韁回馬向著城門走，甚至忘記發出撤退命令。所謂軍令如山，士兵在前線是不能隨便後退的，否則會牽整個局面甚至打敗仗，約曼城守軍面面相覷，哈申和強尼戰敗被擒，艾克漢一個人自己逃跑，他們到底要戰還是要退？

其實面對廿倍兵力，白癡也會知道答案，不消十秒鐘守城軍開始崩潰，軍勢徹底喪失，現在由天樹、尤烈特統領他們亦無法回天。

我的位置較前，加上六足豹又快，故此我比其他人更早趕上守城軍，衝到吊橋上手起劍落，將鐵索一劍斬斷，不給他們關門的機會。破岳和奧斯曼從後趕上，我軍已經混到守城軍中大開殺戒，約曼城的警報響了每個角落，以及老百姓呼天搶地的驚。

心中忽然生出應，貞蠱再次活躍起來，這次的覺更強烈，腦中甚至幻起安菲發的浪姿態。另一邊廂，我捕捉到艾克漢的影，他正全速向城逃去，如無意外是往找西翠斯做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