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地潛龍

循著微響之察看，卻發現空無一人，心念一轉向上仰，終於知道聲音的來源。只見破岳孤一人坐在大樹上，他手上拿著一瓶酒，古樸的面孔靜看著黑夜。他的警覺甚高，還沒走近五十步他已經發現有人接近，索展開雙翅一個空翻跳下來。

「破岳老師也跟小弟一樣睡不著嗎？」破岳笑道：「今晚月好，走出來吹吹風罷了。」

「哈哈哈哈哈……今晚月的確皎潔，小弟就陪老師一齊吃風好了。」我們朝著小城的反方向走，他忍不住問道：「大人真要通過盤林峽谷，直闖帝國南部？」我兩手負後點頭，微笑說：「嘿，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破岳仍未能消化我的想法，雖說兵法有所謂「置於死地而後生」，但死地可不是隨便能陷，帶兵之將必須有極大威，才能舒緩士兵的心理力。我繼續說下去：「試想想，從東北路沿月河走，首先會到小費本立城，然後經過費本立城，到帝中不免要先回本家面，這樣下來要浪費多時問？」

破岳問道：「大人直踩南方，到底有何打算？」

「安菲．伊。」

破岳恍然大悟，苦笑道：「個個都說大人風流、寡薄倖，不過破岳卻覺得大人深義重，可是大人憑什麼確定安菲小姐在南方？」

安菲跟我青梅竹馬，從男變高手，在想什麼我豈會不知道。我答道：「安菲在帝國失縱，可能只有兩個，一是被人俘虜，一是潛南方行刺赫魯斯。要是被俘虜，其家臣一定會向北方聯盟求救，我沒理由不知道，所以肯定是潛了南部準備行事。」除此之外，安菲的貞蠱剩下不足一個月將會發作，此是我選擇直接闖帝南的真正理由。

破岳沉默片刻，道：「可是我們不知道安菲小姐的位置，難道在帝南衝撞？」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一個小山崖，我站到最前端俯瞰河川大陸，搖首道：「安菲上有我的召喚，只要在特定範圍，理論上可以憑神力找出位置。只要找到，我們立即開帝中跟北方聯盟會合，但在此前多有些城鎮遭殃。」

破岳欣賞天上朗月，喝一口酒後淡淡說：「破岳十七歲從軍，二十四歲為神風庭將，但是在敵人地盤裏搗還是第一次，希不是最後一次。」

我搭著他肩膀，道：「怕什麼，要驚就兩份。破岳老師深夜出來應該不止賞月，剛才不會是想排隊，但又怕不好意思吧。」破岳喝口的酒立即噴出來，還不住咳嗽，我為他掃掃背，笑道：「被小弟說穿了也不用噴酒，大家男人嘛，沒必要尷尬的。」破岳的咳嗽更嚴重，好不容易才定氣，說：「咳……咳……當然不是……咳……破岳才不不會做這種事。」

「哦，但我看老師一副心有屈結，慾火焚心的樣子。」「唉，心有屈結是真，但沒有慾火焚心。」自從在迪矣里認識破岳後，我只知他是一位忠勇的猛將，但他心裏到底有何求其實所知不多，今晚不妨了解一下，遂問道：「老師有何屈結不妨說出，看小弟能否幫忙。」

破岳再三歎氣，搖一搖頭又喝一口酒，婆婆媽媽了幾分鐘，始道：「破岳頂天立地，從不欠人人，唯獨只有對不起兒，更對不起亡妻。要不是破岳棧元帥份，就不會勉強銀環封印翅膀，最後導致翅膀萎，一生不能翱翔麗的天際。」破岳忽然將酒從頭頂倒下去，直至酒倒，才來一記獅子搖頭，仰天高喊道：「但願時可以回頭，破岳放棄一切又有何妨？」

不知破岳是酒醉還是心激，我淡然道：「只要讓你兒重獲飛行能力，你真的願意付出一切？」破岳掩著額頭狂笑，道：「當然！就算是破岳之命也在所不惜。」

「嗯，那真可惜，可惜你不是人。」破岳悍的軀劇震，手上的酒瓶掉落草地滾，眼睛大睜合不攏，道：「大……大……大人……的意思是……可以……可以……」挖一挖耳屎，我淡淡道：「萎的翅膀我醫不了，但製造神翅膀不過小事一件，你應該早說出來啊，幹嘛屈到現在？」

破岳立即當機，發呆了半分鐘突然雙膝跪下，道：「破岳懇請大人……」沒等破岳說完，我已經挽起他手臂說：「客氣話大家不必說了，等帝國況安定下來，我就著手研製神翅膀，不過費用從你的工資中扣回。」「嘎！？」

盤林峽谷位於迪矣里南方，連綿八百餘里，橫迪矣里和武羅斯特國境，同時也是矮人族的天然屏障。由於盤林峽谷屬於熱帶雨林，河水從西至東流過谷，水分充足，樹木也特別茂盛，也因此有利於巨型生居住，這一點跟龍之島的環境十分相似。

谷居住了巨型的爬蟲類生，當中亦有危險的龍，以及中量級的大火龍。

當我帶領黑龍騎士進盤林峽谷時，他們顯得十分驚訝，因為他們都以為是走月河回北方，誰想到會走危險難行的峽谷，而且一出去就是北方人的死敵——神之一族。

然而驚訝還驚訝，恐懼歸恐懼，四萬位騎士沒有任何人勸阻或抗拒命令。其實黑龍騎士的素質很是特別，他們重視好漢，講究忠義，輕利益。

我並不是說黑龍軍不好金錢財貨，而是在道義和富貴之間，他們一定選擇前者，此點完全是承繼北方戰士的優良傳統。北軍忠義，要知道帝北長年貧窮，但民風卻十分純樸，一旦出現危機，北方士兵不惜犧牲也會保護親友，故此形了以連繫的軍事集團。

黑龍軍亦屬北方人，而且是拉德爾家族子弟兵，所以他們不問兇險地追隨我進盤林峽谷。軍心方面沒有問題，可幸糧食亦不須擔心，盤林峽谷本來就是一個天然的食庫，可依靠狩獵採摘充飢，故此我將行軍速度放慢，在路上做了標記，等待隨後趕來的矮人團。

如果有矮人族帶領，大約七日就能通過峽谷回到帝國，但是單靠我們自己，可能一個月也出不去。所以在青龍等人趕上前，我軍以養蓄銳為大原則，以狩獵巨進行軍糧補充和能訓練，同時我也將野外草藥的基本知識教給他們。

進谷的第三天中午，當我們越一道小河溪後，破岳忽然勒住馬匹，道：「大人，你看那邊！」依循破岳所指方向一看，發現一頭紅的龍正在半山睡覺，不用我吩咐，軍士們以最快速度重組陣形。我瞇著眼睛細看，這條火龍全鮮紅亮，由頭至尾長過三十尺，頭頂沒有角，卻長著一片倒三角型的厚塊，尾有兩條倒刺鰭，看起來活像一支叉子。

終於到般林峽谷的深地區，亦是兇出沒的位置。

這是一條普通品種的火龍，俗稱為紅火龍，奇珍異大百科並沒記載紅火龍，因為它們太過普通，不過很多龍族的書籍卻有記錄，我打出手勢示意下屬放鬆。軍階較高的將士近保護我，同時問道：「大人，這頭會不會是西瓦龍？要不要調派騎組上前？」

我幾乎就要掉下馬，忍不住笑道：「別傻了，西瓦龍不是長這樣子，這一頭是迪矣里南界的純種紅火龍。」從將領士兵們的表就知道，他們對龍類並不清楚，就算將紅火龍和西瓦龍放在一起，在他們眼中可能沒有差別。我解釋說：「紅火龍雖然都是火系龍，但遠及不上西瓦龍兇猛，只要不侵它們的地盤，它們也懶得鳥你。」另一名將領張地問道：「我們要如何分辨它們的地盤？」我指指山腰下的石頭，說：「紅火龍跟狗沒有兩樣，都是以尿來劃地盤，你嗅到尿臭味別走過去就沒問題，要是鼻子不好，也可以看。」一名下士急急說：「大人請小心說話，龍可以聽得懂人話。」我再次失笑起來，道：「西瓦龍就可以，紅火龍還差很遠，不信你喊幾聲笨蜥蜴、蠢壁虎看看。」

士兵們面面相覷，但沒有人真的敢試。在騎士們好奇又張的狀態下，我帶著他們從紅火龍的領域外走過，而他們的目始終都不離開那條龍。走沒一半路，一名士兵道：「又……又一條？！」我回頭一看，果然在山腳有另一條紅火龍，而且這一頭更巨型，它亦以戒備的姿態注視我們。我向破岳道：「麻煩破岳老師墊後，帶士兵慢慢走過，小心不要刺激紅火龍。」「末將領命！」其實我們這裏有四萬士兵，紅火龍也不見得會貿然攻擊，但以防萬一我還是派破岳去會比較好。

在經過這一排山頭，我們陸續看見了十幾頭紅火龍，開始時士兵還戰戰競競，但發現紅火龍果真沒有攻擊，慢慢就放下心來，還不斷問我關於龍族的問題，比如是它們會不會噴火、懂不懂飛天、吃不吃人、有什麼嗜好等等，還有小部分士兵拿出乾糧邊看邊吃。

能讓士兵們安心是好，但怎麼變了野生公園旅遊團的樣子？

就在大家輕輕鬆鬆旅行時，紅火龍們忽似被什麼所驚擾，全拍雙翼向山後飛回去。就算是傻瓜也會猜到，有比紅火龍的玩意正在接近，黑龍騎士團瞬即恢復心佈陣。較前的士兵們看見我拔出馬基．焚，他們的長矛盾牌全部出，就連破岳亦趕上來。

地面傳來震，在我們百步以外的巖地忽然出裂，裂像蜘蛛網一樣向四方八面快速擴張，在中更出濃厚的灰煙塵。

一團白雪雪的東西從裏飛出，直掉到我們的面前，馬匹們亦因驚而立起嘶。

那團白雪雪的東西是一堆骨頭，而且骨頭的積十分巨型，從外形判斷似乎是哺類。當看到碎了一半的頭骨及尾髓骨時，我立時知道這骸骨屬於裝甲亞目類，不是劍龍就是角龍。

地底傳來可怕的吼，在天搖地下一個巨大的頭顱由地殼探出來，直勾勾地盯著我軍，而我的頭皮立時發麻。

剛趕上來的破岳問了所有士兵都想知的問題，道：「這……這是什麼東西？」看看四周的將士們，我吸了一口氣，說：「霸龍。」眾人一臉問號，我毫不猶豫發出後退的命令，說：「霸龍是人類世界地系巨龍中最龐大的品種，論重量不輸於西瓦巨龍。雖然霸龍不會飛天，但卻於遁地潛匿，被稱為人界最厲害的帝王龍及西瓦龍，也不樂意在地面上跟它單挑。」我一邊解釋，黑龍軍一邊向後退，而霸龍也終於從地底爬上來，出它的真面目。霸龍是現今世上其中一種聞名的兇猛龍族，它的資料我當然不會讀，但活生生的霸龍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

這條霸龍全長接近四十尺，全長滿深褐的骨質塊，背部有一排鋸齒形皮骨，全偏平，四肢短小，跟鱷魚的外形十分相似。它的盆巨口長著兩向上的特長牙，尾末端是一個狼牙棒般的厚球。

在鍊金的範圍，龍是十分珍貴的材料來源，越強勁的龍越能取得稀有，但也有例外。

霸龍的戰鬥力僅次西瓦龍，不過它的價值卻高於西瓦龍。

傳聞說矮人族有一條獨門，可以用霸龍皮革和厚殼製神級戰鎧——「黑霸王」。鷹擊傭兵團長基格的刀「龍牙」，就是出自矮人族之手，利用霸龍的獠牙所鏈制，比起鋼刀更加堅固鋒利，而且聽那衰人說龍牙連鬼魂也可以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