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傾巢而出

剛由鬼門關口逃出來，我軍陷前所未有的慌，而更大的理由是害怕天再次來襲。破岳和雅男帶同翼人戰士，協助穩定我軍的現況，基魯爾和茜神黯然走過來，前者說︰「太可怕了，剛才那個鬼東西是什麼？」

茜說︰「那是古老火系魔法──天火焚城，我還以為已經失傳，沒想到今日會親眼看見。剛才使用此法的，就是帝國的之神？」

一眾戰將全向我，我的境忽然變得尷尬非常。誰都知道天的目標其實是我，這次戰死的同伴可說是被連累，只好長嘆一聲說︰「沒錯，那個人就是『之神』天，在珍佛明境奪得七大神中的天空鏡，正是剛才天空那個大圈環。」

一員將士憤然道︰「我國一向跟帝國南方沒有往，為啥天會跑來迪矣里？還殺害我們這麼多兄弟？」

基魯爾用責怪的目向那名將士，後者立時沈默，可是這句話已經搖了我的威信。還好剛才放棄用白銀獅鷲逃走，否則肯定再沒有立足之。

基魯爾沙啞道︰「此役我們失去了一位英勇的將軍，死在天火焚城下的士兵亦超過八千人。」

「末將無法察出陷阱，連累我軍和哈利文犧牲，茜願意接軍法懲治。」茜忽然解下佩劍，示意解除自己的職權。茜此舉有一半是為我分擔責任，但也有一半是怪罪於自己的疏忽，要是連天空都有留意，說不定會發現天。

「現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一個蒼老聲音由我背後響起，赫然是多度和莫斯。

我向莫斯微微點頭，此子不愧是我的幕僚一員，他眼見我軍被襲重創，當機立斷立即將多度請出來。其實在如此的尷尬況下，亦只有賢者多度的聲可以鎮服軍心。多度雖然白髮蒼蒼，但卻難掩他的威嚴，即使心有不甘的將士也要順從他。多度向我說︰「提督大人，多度相信你的決定，請告訴我們現下該怎樣走？」

破岳和雅男也在此時來到，增加了我的支持者，有頭面的高級將領都圍過來。此役可真慘淡，鳥人族因為會飛，逃跑自然較快，他們的傷亡並不嚴重，可是迪矣里的戰士可就慘了，死亡數字超過八千人，幾乎是我方人類士兵的一半，要攻克皇城已經沒有可能。

加上哈利文的犧牲，使得欠缺良將的我們雪上加霜，還有士氣的大打擊，以及我的領導威信問題，不過最要命的，是軍士害怕天再來襲，這次好運有哈利文搭救，但下一次呢？

在將士的目中我來回躊躇，才淡淡說︰「各位覺得黎斯龍跟天是合作關係，還是各自為戰？」

最快回應的是莫斯，他以震道︰「黎斯龍那個天殺的，居然利用自己手下當餌？」

基魯爾愕然道︰「他利用莊臣牽制我們，好讓天使用天空鏡？我的媽呀，這怎麼可能，他要如何跟部下代？」

我苦笑說︰「本不用代，一般人只會想到天專程來行刺我，黎斯龍自然是用回自己的看家本領──裝傻扮蠢。」

我心中清楚，現場的將領中已有部分向我投下不信任票，要是理不好，這個統帥的位子再也無法坐下去。

迪矣里皇城。

於皇宮深苑中，黎斯龍頭戴角帽，穿著淡黃配朱紅的錦繡寬，手執碗口的長槍，在廣大的石臺上練槍法，大的槍桿在空氣中不斷彎曲，槍尖在下化實假難分的點。兩名謝迪武士與十位綠白帶的林軍士，分站在石臺四周嚴加守備，但林軍士都不懷疑，憑這位大皇子的手，本不需要他們保護。

要不是皇室的員，實在沒多人會知道，黎斯龍迪矣里的武真傳自其爺爺──「獅子王」隡加勒。

隡加勒除了是偉大帝王外，本亦是驍勇的猛將，當年武羅斯特和迪矣里發生大戰，他一黃金戰鎧，左手執著雙頭蛇矛，右腕勒著獅子盾牌，坐在黃金六足豹之上，率領泰坦、基魯爾、力克和米帕四員虎將，縱橫沙場所向披靡。要不是帝國三劍俠冒起，武羅斯特帝國早已納迪矣里版圖。

故不論最後戰果如何，但隡加勒的文韜武略沒有人敢質疑，皇室真傳的槍自然不同凡響。黎斯龍的長槍在空氣中呼呼作響，而且步法速度越來越快，槍影幾乎將他的遮蔽起來。

急速的腳步聲由宮廷外門傳進來，一位年帶著佩劍直登石臺。守衛們並未阻止，今日此刻可以帶劍宮的，只剩下黎斯龍的親信──普察堤。普察堤面向臺上單膝跪下道︰「參見陛下。」

不曉得黎斯龍使了什麼手法，他將長槍在腰間繞了兩圈，向著皇宮的一堵石牆擲出，長槍飛越八十尺遠，直進堅的牆壁裏去，只剩下半尺不到的槍桿在牆外。別說是普通的林軍士，就是兩位新晉的謝迪武士亦要吃驚，黎斯龍的武技絕不比他們遜。

練習後的黎斯龍沒有氣，雄赳赳地站在臺上，君臨天下的姿態打出手勢，臺下的守衛們乖乖鞠躬退下，只留下普察堤一人。黎斯龍沿石階步下去，順手執起一件藍披風披在肩上，道︰「況如何？」

普察堤說︰「一切依陛下的計畫進行，天的襲已經功，亞梵堤的叛軍遭到重創，幾可肯定無力攻擊皇城。」

黎斯龍眉頭一皺，冷然問道︰「重創？他們居然大難不死？」

普察堤不汗流浹背，小聲說︰「是的，陛下，聽倖存的我軍士兵說，亞梵堤軍有位魔法師自我犧牲，使出一種奇怪的魔法保護他們撤退。」

黎斯龍微微一震，忽然轉沉聲說︰「是誰？茜嘉亞？」

普察堤不愕然，但極力藏起心的驚奇，黎斯龍不會容許部下知曉自己的心事，盡量以最平淡的語氣說︰「暫時未能證實，但機會不大，以微臣收到的報推測，犧牲者應該是哈利文。」

「哈利文？你怎麼知道？」

普察堤分析道︰「士兵說那個是蔚藍的魔力結界，應該屬於水系的防魔法，哈利文於水系而茜擅長火系，微臣才做出此推測。」

黎斯龍的手輕輕臉上曾被燒傷的痕跡，冷笑說︰「這樣也好，本王跟亞梵堤還有些債未討，就讓他知道得罪本王的下場。對了，莊臣他們如何？」

普察堤搖頭道︰「莊臣等四名謝迪武士全殉職，兩萬步兵只有三百人能夠回來。」

黎斯龍點一點頭說︰「損失雖然大，但還是值得。只要亞梵堤和珊娜無能為力，我們有足夠時間等，等到泰坦和力克收拾翼人族和西瓦龍族，迪矣里的版圖將拓大至風鈴和西瓦兩大山脈。要是將亞梵堤的首級送回武羅斯特，他們將會上加，我國軍隊將趁機進攻，整個大陸就是我黎斯龍的囊中之，哈哈哈哈……」

誰說黎斯龍沒有遠見，普察堤不在心裏嘀咕，等黎斯龍大笑過後才道︰「可是微臣仍是擔心，亞梵堤始終是危險人，斬草必須除。」

黎斯龍冷靜下來，笑說︰「卿的擔憂亦有道理，城還有多兵力？」

「步兵一千五百，騎兵兩萬八千，但步兵只是一般巡邏用。」

「暗妖的戰士呢？」

「海棠長老的暗妖箭手約有四千，但士氣低落，不宜帶同出征。」

「傳令所有騎士預備，本王要親自率軍殲滅叛黨！」

「陛下，如此一來皇城將近真空。」

「沒關係，珊娜和亞梵堤自顧不暇，猛虎義軍被力克牽制，靜韻傷未愈，已經沒有人可以威脅我們。」

「陛下英明，微臣立即傳令。」

普察堤走後，黎斯龍緩緩向著外務走，更忍不住心花怒放。亞梵堤的軍隊遠來疲憊，要是一鼓作氣攻城還好，但現下銳氣被挫，已經失去了士氣，應付這支疲師，以兩萬騎足夠有餘，什麼戰場魔法師不過如此，敗早已經在他的計算之。

其實擊敗亞梵堤還是其次，最重要是珊娜和茜兩，這靚是黎斯龍畢生見過最麗的人，偏偏們都看不起自己，他曾立下誓言無論什麼代價亦要得到們的。尤其是珊娜，跟他既是兄妹，又是恩怨纏的敵人，只要想到將們收為臠，永遠鎖在皇宮的地下室裏供他辱，黎斯龍已不興狂笑。

基魯爾的面皮一下子染紅，一個大頭見出煙，震怒道︰「為了消滅我們，居然連自己部下也出賣？！」

一名將領微聲道︰「黎斯龍好歹是皇子，而且他們的損失比我們還要嚴重。」

莫斯搖頭說︰「現時黎斯龍的兵力最達十五萬以上，損失一、兩萬兵員沒什麼要，可是我們才三萬人，失去八千戰士等如輸掉全盤仗，主公的推測合合理。」

從將領們的回應，可以知道他們開始懷疑我的說話，這亦難怪，他們仍然因哈利文的戰死而迷，我兩手一攤說︰「要知真假還不容易，要是黎斯龍早設下陷阱，他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一小時必定領兵狙擊我軍。」

包括了破岳和莫斯等，眾將領立時容，基魯爾說︰「我軍新敗，要是黎斯龍趁機狙擊，我們將會不戰自潰敗。」

茜同意道︰「要是提督確定黎斯龍將會追殺我軍，我們必須立即撤退，如果天再來一次天火焚城，我們只有完蛋大吉。」

我從將士的包圍中走出去，站在山頭之上遠眺皇城，說︰「你們有沒有想過黎斯龍為何要賠上兩萬兵力和莊臣等大將？」

基魯爾、茜、多度和莫斯同時發出「哦」一聲，茜拍掌道︰「對！天火焚城本來就是一種針對建築的法！」

莫斯補充說︰「有道理！這種法需要預先設定位置才能施展，對於有移能力的軍隊，必須用餌引至攻擊範圍方有效果，黎斯龍不得已才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當我笑著回頭時，所有將領的眼已回復了鬥志，我亦趁機會道︰「天空鏡雖然威力驚人，但不代表天下無敵，在剛才的勢下天沒有追上來加一腳，難道轉了死嗎？」

這次到多度開聲，說︰「天沒追我們，正表示使用了大量魔力，就算多好的機會亦只有白白放過，提督是這意思嗎？」

我豎起拇指道︰「賢者不愧是賢者，已經說到了要點。我暫時不清楚天空鏡的設置要多久，不知道會花多魔力，但可以肯定使用這件神相當麻煩，更不認為天有餘力再來進犯。」

就在此時，一隊翼人兵團飛過來，道︰「稟報各位將軍，有一支騎兵向我們接近，他們掛上了迪矣里的皇室旗號，人數超過一萬以上。」

眾人看我的眼神已從剛才的懷疑轉敬畏，換了平時一定說兩句立威的話，可惜這刻大戰近，只能在心裏暗爽一下。

破岳走到我旁邊，他盯著山下冒起的塵埃，說︰「迪矣里士兵仍未定，請派遣破岳率領翼人戰士打頭陣。」

茜嘆息說︰「翼人士兵不擅長近戰，我們只可以守著山頭，憑著地利抵擋黎斯龍的大軍。」

會守不會攻，打麻將絕不鬆手的基魯爾大將軍道︰「況並非太壞，黎斯龍手上亦沒有盾步兵，騎兵很難衝擊山頭。」

各人皆心領神會，雖說黎小子的詭計得逞，但相對的他們的步兵亦被天一鋪清倉，現下只有靠騎兵攻上這個山頭。山腳下的灰塵越來越濃，已可看見黎斯龍的騎兵隊伍陣型，憑其陣型周邊除以濃塵範圍，大約是二至三萬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