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終極無間

「吾王無須害怕，阿里雅永遠相隨。」

又玩神分裂？明明在地獄劫火中苦撐的我，無厘頭又陷某位大大的神世界。今次見到的是漆黑的烏雲，不知為何每一片雲都嗚黑得很，而且每一片的廓皆甚分明，與其說是天上的雲層，倒不如說是料倒進清水裏更為相似。

微雨正下著，天空與地面出現一條條靛藍雷電。

下一刻，我卻看見自己躺在地上，左手和右腳已經失去，口和小腹開了一個大，水流到地上跟雨水融合一起，但真正要命的是每條脈絡管皆黑，還有點點的黑氣由上冒起。九頭龍究竟是何許生，連這位擁有逆天力量的魔神亦此重創！

心口傳來劇痛，我能夠清楚到這是魔聖皇心的痛楚，但卻非由上的傷口而來。我的頭正枕在一對的上，一張似是悉又似陌生的臉孔出現眼前，可是我仍能一眼看出是誰，就是最初的阿里雅本人！

的廓跟現在的阿里雅有六分相似，可是那對眼神卻充滿人味，滿溢著對魔皇的關懷意。嗯，這眼神……好像哪裡見過……

阿里雅很溫地微笑，的手著我臉龐，說：「承蒙吾王照顧我族，現在阿里雅終於可以回報大恩。」

不要！

停止啊！

魔皇在心裏面歇斯底里地狂喝，其實他已經重傷得無法說話，然而心聲卻讓我聽得很清楚，那是充滿無奈、傷痛和不甘的複雜，沉重濃烈得讓人快要瘋狂。也在此時，魔皇的記憶流過我腦海，終明白當年所發生的事。

初代阿里雅原是魔族中的弱勢族群，他們不擅長戰鬥，在魔界幾乎陷於滅絕。在他們絕種以前，魔皇卻出面保護了他們，而代價是貢獻族中的，阿里雅就是在這個況下，以侍的份留在魔皇邊。雖然阿里雅是挾於形勢屈從，不過這位份低微的小侍，卻真心上了這位魔皇，慢慢為他寵的人。

阿里雅沒有戰鬥力量，們族群的能力只有一種。

阿里雅笑得那麼單純和天真，一點也看不出的生命正在消逝，逐分逐分地轉移到魔皇的，轉嫁生命就是唯一的能力。臉龐突然發熱，橫縱七界的無敵魔神竟然流淚！

「我最的王啊，阿里雅的生命將與您一起，無論千秋萬世，都會永遠陪伴著您！」阿里雅那張微笑的臉孔消失，整個人也像蒸發般失去蹤跡。

魔皇心的弦線斷開，一下無可抗耐的激靈直沖大腦，這幅畫面像是被水滴到的湖面般漾，在每個小小的漣漪中都出現一雙人影，其中之一是在古代基地發現，那個彼得和阿里雅的照片。我的心中不住激，原來魔皇為尋找逝去的阿里雅，他真個千百世不停地回，在生生世世裏這對人不停相遇，但又不停地因個別原因分開，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宿命。

如果我就是現世的魔聖皇，現世的阿里雅又在哪裡？

尋回記憶的我能否打破萬世宿命？

地獄劫火終於過去，冬之球亦完使命消失掉，然而四周仍流著陣陣火燙的氣。睜眼一看，力克跟他老婆屹立在我面前，濃煙在他們上冒出，配合著燒焦黑的土地和樹木，一點點飛散空中燃燒的紅泥，簡直就是從地獄爬上來的魔神。

正統龍族本來對魔法就有抗，加上皮厚逾垂死老頭的臉皮，生命力猶如奧克米客，即使高級魔法亦殺不死它們。跟它們分能力的龍騎士，自然亦是無懼魔法，所以力克才大膽使用地獄劫火。

力克顯然猜想不到我會撐得住，沉聲道：「沒有想過這世上，居然有人類可以熬過地獄劫火。」

我沒有回答力克，在深心只有一片冰冷，心頭仍然不停翻出每世代裏阿里雅的倩影，每一個都是那麼人，原來亞梵堤生存於世，目的就是要找到。

力克不曉得我的況，見我呆然默立，他舉起手中的長槍說：「為表示對您的敬意，力克會給您風大葬！」

結合龍族氣力的長槍朝我腦蓋掃過來，也在同一刻阿里雅的影子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魔皇億萬年積的哀傷，魔月邪書紅暴閃，一異常力量佔領我的大腦及神經。

在一眾龍騎士歡呼之中，力拔山兮的這槍招竟然被一隻人類的手輕輕抓住，深藏厚盔力克的雙眼，流出不能置信的眼神，龍騎士們全瞠目結舌。

我皺眉瞪力克一眼，說：「你好煩啊！」

龍族絕對是人界單最強的生。

如果神魔沒有出現的話。

魔聖皇的意識一下子浸滿我每條神經，然而他並非要復活，也不是跟我結合，而是因為一個很單純的理由，因揭開了阿里雅的往事而刺激起緒，讓邪書裏殘餘的記憶活化起來，依此點亦可看出他對阿里雅的念多麼執著。

力克反應奇快，他知道有不尋常的事發生，毫不猶豫將手裏長槍放開。不過，魔皇的反應更快。

魔聖皇奧義——雙蛇雙縛！

力量有如電流直通長槍，在力克放手前一刻召喚出縛緞蛇和鬼畜角蛇，兩條互疊相，將他的手腕和長槍縛糾一起，甚至咬住他座下的飛龍。魔皇看也不看，就像拋垃圾一樣把力克連飛龍朝後腦拋掉。

力克首次發出慘，他的右臂即時報廢！

半刻之後地面震，飛龍被重重擲到地上。

魔皇環目四顧，冷笑說：「原來是大閒人的後裔，居然敢跟本皇為敵？」

不知不覺之間魔皇啟了魔姬召喚，他的親生妹妹兼妻子，「綺夢神」茜玲巨大的幻影在他背後浮現，並且兩手虛托念咒語。附近的龍騎士早就嚇傻，他們怎想到人類可以輕鬆放倒力克，最糟是他們座下的龍通通失控，不是哀號就是發跪下，這班禽憑著本能，已經察覺到魔皇的危險。

這次大條了！

現在的況徹底失控，魔皇滿都是戾氣，茜玲施展的肯定是究極級魔法，而且我們跟軍隊的距離太接近，搞不好敵我兩軍會被他一口氣消滅。

魔一族大地系究級法——魔現封神咒！

我不知道這個魔現封神是什麼玩意，可是一旦使用肯定死很多人，在茜玲啟咒的前一刻，我以僅餘的意念發另一個魔法——瞬間轉移！

我將茜玲的幻影連自己拖進混沌，在沒有元素的這個空間，任何魔法亦會失去效力。茜玲的魔法消失，的倩影亦都消失，魔皇的意識也像洪水般倒卷回去邪書之。突然一輕，我再次重新佔據軀殼，暗暗送了一口氣，並略為改變回歸的路線。

多虧魔皇出來搞一搞，原本九死一生的困局頓時逆轉。

瞬間轉移的落點正好在基魯爾旁，馬基．焚向下一揮，斬開了他上的標索。在我們旁邊的四名龍騎士大吃一驚，他們連走帶跑向後退開，還有一個不慎地僕倒地上再加滾了一滾。挾著魔皇的餘威，我大喝道：「給我滾！」

龍騎士互一眼，最後騎風龍的飛上天，騎地龍的潛地，力克臉蒼白地按著右臂離開。

呼，居然被我賺到！沒有魔皇力量的我，其實全是靠嚇的。

龍騎士離開後我軍士兵才陸續跑回來，剛才有份看足全套戲的基魯爾問道：「賢侄……你剛才……」

我的雙腳一，坐倒他旁說：「別問我，我現在混得很。」

基魯爾企圖掩飾剛才人玩般的醜態，傲然站起來說：「你們分兩百人護送提督回去，其他人跟我去救茜隊長和雅男殿下。」

今天真是累！

力克和龍騎士部隊的厲害，遠遠超過我的預期，要不是差錯導出魔皇的意識，我們已經糊裡糊塗地失敗了。今天縱然走了運，但經過點算後仍是折了千多名戰士，其中大部分是新歸降的騎兵，相信經此一役後這支騎兵暫時不能再用。

至於茜和雅男因為一時失誤致使全軍陷險，所以兩人暫時記下了軍法，由於雅男是殿下份，翼人軍法不會對怎樣。可是茜就不同，三十藤鞭相信是走不了，唯可以戴罪立功。

嗯，讓我施展的教育好像也不錯。

依我猜測，力克的右手應該廢掉了，而且我相信龍騎士部隊是首次吃敗仗，所以他們亦需要時間重新調節士氣和信心。

今晚應該會很安靜。

安營立寨是軍事學系的一門課程，據跟我那位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大哥描述，在陶拉里亞學院修研軍事系的學生，第一年考試的重點題目正是立寨。立寨首先是要認識地形，各類地形都有其獨特效果，甚至有同學把不同地形串連歌來背誦，比如低窪之地勿置軍，被人灌水眼甘甘。

選定好易守難攻的位置後，就到兵陣和營帳的安排，巡邏營面向敵軍，戰馬和糧草置在後方都是鐵則，營帳的安立則是為了巡邏戒備而設計。

由於珊娜、蘇姬和梵沁等人全被安置在大後方，茜又位在馬兵營，這月滿當空的一個好夜晚，我居然落得獨個兒睡覺的淒慘下場，唉。呆呆著帳篷頂，越來越覺得前路難走，要是不必趕回帝國還好，力克的龍騎士部隊不是幾日時間能夠打敗，好不容易造的優勢似乎又再消失。

正當我躺在床上，忍不住手進子解解屈悶之際，而邊突然聽到微響，我心裏亦掠過一警醒。

基於多年來被埋伏追斬的經驗，幾乎可以確定有人想行刺我。

然而心裏暗自奇怪，這個軍營可是「紅鬍子」基魯爾親手設立，他是伏路把關的防守大將軍，設的營寨不可能有失誤，巡邏方面亦肯定不會疏忽，是什麼人可以潛進來行刺。左手從子裏取出來，表面上假裝睡著，但暗地召喚出地系史萊姆——地雷球，將地雷佈在我床邊的五步範圍。

地雷球佈好後，兩道人影無聲出現在我主帥營的門口，其實這單純是劍手的直覺，從我躺著的角度本看不見對方。直覺告訴我這兩個刺客向前近，他們的步伐輕無聲，我一邊廂在等待著看好戲，另一邊廂則在奇怪，為了降低風險，通常刺客都習慣單獨行事，難道現在的流興雙人行刺？

當他們快要走到我五步以，我在心底裏出笑時，他們忽然停了下來。這一下反讓我大吃一驚，莫非這兩個刺客厲害到發現地雷球？我幾乎忍不住想跳起來反擊。

一把悉的聲音道：「深夜造訪，萬提督大人見諒。」

這把聲音我曾經聽過數次，歎氣一聲徐徐坐直軀，向兩名刺客過去。這兩人同樣穿著夜行裝，然而形各異，一名健壯如牛，另一名瘦弱瀟灑。瘦的那個就是我看不順眼，自號迪矣里人湯丸的普察堤，另一名水牛般獷的就是前林軍副隊長，上次出使時負責保護我的莊臣。

我眼角掃一下兩人，發現他們均沒帶武，居然赤手空拳潛敵陣，膽子可真不小，逐笑道：「還以為普察堤公子喜好，沒想到連男人也不放過，唉，要怪只有怪小弟太英俊。」

莊臣一臉寒霜，散發出一想手的鬥氣，反而普察堤神態較輕鬆，微笑說：「提督見笑了，在下對男人沒有興趣，今晚來純粹想跟大人閒聊。」

我將雙手置在後腦，順便打個哈欠，擺出一副毫不戒備的姿態，道：「有道是真人不相，想不到原來公子手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