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狐假虎威

返回軍營，已見到基魯爾守城回來，他用力一拍我的肩膀，說：「這是你的。」

基魯爾將一團皺到不像樣的紙團塞過來，我反問道：「垃圾請丟進垃圾筒，給我幹什麼？」

「什麼垃圾，這封是信，剛才混戰之中有人將它向我。」

我把紙團打開，一陣蠻濃烈的怪味從紙上傳出來，我們皺著眉頭一看，基魯爾愕然起來問道：「這是什麼文字？」

別看基魯爾外表老一名，他本從軍事學系出的，多有讀過一點書啊。紙團的外面有寫著我的名字，這是人類通用的文字，可是紙的既不是人類的用字，也不是妖或翼人文。我笑說：「這是人族的文字。」

「人族？這封信是誰人送來的？」

「是天樹。」

「啊，雖然不應該讚敵人，但他居然連人文字也通曉？」

「你搞錯了，他的老婆是人族，嗯……真奇怪……」

「奇怪？這封信的容奇怪？」

「噢，不。天樹居然連打仗也將老婆帶在邊，他們看來很恩，我奇怪明明吩咐了人皇，要將最醜樣的兒嫁給他。」

「……」

「……」

「到底這封信說什麼？」

「這封信……噢，我的手還有些痛，你可以幫我拿一下嗎？信的容表示天樹自己亦不贊打這場仗，他們現在軍團裏出現了很大分歧，希我可以給他一個冠冕堂皇的撤退理由。」

基魯爾拿著信紙，一下的紅大鬍子，問道：「你覺得可信高不高？」

我笑說：「你真的把我當神仙嗎？我怎麼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暗妖遠道而來圍城近兩個月，無論糧食，士氣和狀態都已下，加上失去魔法師部隊和空鵠這員大將，天樹現在的況可能比我們還要糟糕。」

「賢侄說得對，他們營正醞釀著不安，最壞況可能是訌，天樹選擇撤退其實很合理，可是怎樣才算冠冕堂皇的撤退理由？」

「這個倒很簡單，只要派出我方最有德的人過去遊說，天樹就有理由退兵。」

「就這麼簡單？我們該派誰過去？」

「人選其實只有一個。」

基魯爾愕然半晌，出掙扎的神，說：「我恐怕茜隊長不會答應。」

其實天樹早就算定好對策和我們的反應，我也不過是順手推舟而已，最適合勸喻他們退兵的人莫過於「賢者」多度，要知道雖然多度站在珊娜一方，但他份特殊，即使黎斯龍也不敢對他怎樣。天樹就是看中這一點，如果我改派其他人過去，暗妖軍的將領可能會殺人洩憤，況反而越演越激烈。

我靜靜坐下來，道：「機會往往在危險之中，若是功讓天樹撤退，傷後的靜韻亦只得跟著撤走，最後只剩下高夏一個。」

基魯爾點頭說：「高夏應該知道自己的斤兩，憑他一個人無法應付我們的反擊，最正常做法是保持軍力退到附近的城池，如此一來花石城的危機暫時解除。這個機會實在太吸引人。賢侄你介意我問一個問題嗎？」

「喔，請說。」

「令尊會出手協助我們嗎？」

我思量片刻，說：「他一定會出手，但不會選擇在我們挨打的時間。你要明白我們畢竟是帝國人，帶兵進迪矣里是侵略別國的嚴重罪行，除非老爸有百分之百的勝算，否則你不要奢黑龍軍出現。」

基魯爾點頭表示明白，但面上仍忍不住出失表，以我所知他非常景仰我家老頭子。他拿著天樹的紙條再三細看，忽然用鼻子嗅起來，問道：「怎麼這張紙有一陣怪味？」

我笑道：「那是阿尼亞。」

「什麼是阿尼亞？我對鍊金是毫無認識的。」

「簡單一點解釋，紙上的是尿，天樹那傢伙待我真不薄。」

基魯爾駭然放手。

在清晨時分，花石城有份的將領全皆齊集在會議室，基魯爾不願地將天樹的信放在桌上。不明就裏的笨蛋們逐一拿起信件來看，而我當然是暗自笑。

基魯爾將我們昨天的想法說出來，一如所料茜反對說：「荒謬！簡直荒謬！單憑一封信件，完全沒有可信，怎能讓爺爺犯險到敵軍？」

哈利文拿著尿紙說：「今次我贊隊長的見解，所謂兵者詭道也，誰能保證這個不是敵人的圈套？」

基魯爾言又止，我知他想說花石城現在士氣雖然回升，但其實糧食問題沒有解決過。單靠矮人族送來有限量的食，本不夠全城軍民使用，再拖下去我們不是戰死就是死。

反而當事人的多度卻甚冷靜，笑說：「但是我個人贊冒險，失敗了也不過是我的一條老命，如果功花石城就能解除危機，再怎麼計都很劃算。」

茜正要出言勸阻時，我已搶先說：「多度大人，我們從沒想過你的命或花石城哪個較重要。實不相瞞，今次的功率大概也是一半而已，所以我希由閣下自行決定是否進行遊說。」

多度連考慮也沒有，長笑一聲站起說：「相比起提督和雷音元帥的生死之戰，我這副老骨頭也不過是閒話幾句罷了，又何必考慮太多？」

同樣都是老人家，但多度比起蘿莉控老頭有骨氣多了。

茜亦站起來，道：「爺爺要去，那我就跟著一起好了。」

其實茜的反應我們早就預料到，但真的說出來我們也都到苦惱。現在花石城裏戰力不足，當中尤以將領級為甚，要是連茜也跑出去，對我們來說很是麻煩。多度明白我們的苦惱，斬釘截鐵說：「妳不能去，給我好好守護花石城。」

「可是爺爺……」

向來都是瑟一角，幾乎沒有人會記得的迪矣里左丞相利加，罕有地開腔說：「不如等老夫陪同賢者一起去吧。」

為小配角就省省吧，雙腳還在桌子下面個不停，但我口裏則恭賀道：「丞相大人的實在亞梵堤佩服不已，可是多度大人一個就夠，無論功與否量暗妖都不敢對賢者不敬。」

茜神不善，眼異常堅決，說：「無論如此，總不能讓爺爺孤前去。」

基魯爾為難說：「但我們的將領有限，實在無法分出人手跟賢者同行，如果隊長不介意，基魯爾可以挑選最好的家臣協助。」

茜反對說：「要深敵軍，一般等級的高手連自保也困難，要我怎放心讓爺爺去？」

哈利文說：「如果隊長不介意，不如讓哈利文同去吧。」

多度說：「花石城的將領不能再減了，我一個人去就足夠。」

正當茜還要爭辯之際，會議室外傳來驚呼，我們眾人面一變，暗忖該不會是敵軍發突襲吧。一名傳令兵走進來，神慌張地說：「各位大人，天空出現了一條西瓦龍！」

西瓦龍？

難不是佳娜？

我第一時間從座位彈起急往門外走，基魯爾等也率著眾人一起跟出來，蔚藍的天空果然有一條紅的巨大飛龍在盤旋，在飛龍旁邊尚有三粒蒼蠅般的黑點。守在城牆上的士兵萬分張，就連老遠的三大軍團也發出驚呼聲，人馬和軍旗都在活，正在準備應付任何突發的事件。在場當中怕只有我一人放下心來，因為我一眼就認得出果然是佳娜，費本立城的援軍終於趕到！

花石城的南邊是民眾集中營，而西邊大部分房屋都被拆卸，形了一片廣大的空地。變西瓦龍狀態的佳娜拍雙翼下降，風捲飛沙走石，當著陸前一刻況猶如打十級颶風，勢必們只能在五十步外守候。

除了二十四小時留宿城牆上的基魯爾，其餘我等一眾將領之外，更有梵沁、寧菱和海萍也出來看熱鬧，只不過海萍穿了全黑斗篷更罩上黑紗，不讓任何人看見的真面目。

在佳娜上站著一名穿著藍白雙絹，外表平凡老實的男子，他就是我智囊團裏的其中一員，麥士三昆仲的老二，現負責管理北方聯盟外部的辯論專家——莫斯．麥士。

剛才天空中的三隻蒼蠅也飛下來，赫然是雅男、瑪和破岳三人。茜神放鬆，哈利文、梵沁等更是忍不住喜形於，「風帥」破岳毫無疑問是老練的一員大將，其威信足夠頂替傷的雷音領導翼人族戰士。

破岳等四人走過來，除雅男份較為特殊外，其他三人向我鞠躬行家臣之禮。雅男不知發什麼神經，為同者居然留了一頭長頭髮，向梵沁輕輕點頭當是打招呼。莫斯說：「臣下奉薩馬龍奇先生的命令，前來協助大人平定迪矣里的。」

薩馬龍奇這傢伙不愧於時局形勢的高手，一眼看穿了我現在最需要的，是能征慣戰的大將軍，以及經驗富的外專家，正好是破岳和莫斯這一剛一的人才。

我長笑道：「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我們進會議室繼續研究。」

跟海萍而過時，我搭了一下的肩膀，茜率眾人先行離開，只剩下海萍和佳娜兩人。

龍族變人形的法，傳聞說是從古代德魯依的變法而來，時至今日比較高階的龍都能變人形。問題是佳娜屬於西瓦龍，而西瓦龍是著重力攻擊，但不擅長魔法的品種，要讓由人和龍之間變換，一般都是由百合或夜蘭施法。

現在兩俱不在，唯有讓海萍幫個忙。

步上城樓，基魯爾早帶著一班將校過來，握住破岳的手說：「基魯爾代表佐治陛下和珊娜殿下歡迎各位。」

破岳笑道：「久仰大名，紅鬍子果然風采不凡。」

我用手肘撞一下雅男手臂，厭惡地瞪我一眼說：「什麼事？」

「妳不是喜歡短頭髮嗎？為什麼忽然留長起來？」

雅男嘆氣說：「我是被的。」

「被？」

「誰那個畫家魚頭將我畫長頭髮，現在唯有留長髮來配合封面。」

「喔，深表同，節哀順變。」

經過一介紹和招呼後，我們一行人全進會議室，除了破岳、莫斯、雅男和食錢外，梵沁也罕有地參與會議，可能是想藉機會跟雅男改善關係。在基魯爾首肯下，連寧菱也鑽進來會議室旁聽。

基魯爾將我推到主席位置，他和梵沁坐到我旁邊，梵沁之下才到破岳和雅男。他開始將最近幾天的戰狀詳細告訴破岳和莫斯，當提及我單騎掉暗妖魔法師團，惡戰箭神．空鵠時，破岳幾人都出難以置信的目，尤其是向來認為我只有財力，沒有實力的雅男和瑪二。

及後描述了雷音和靜韻之戰，為前翼人族元帥的破岳忍不住嘆息唏噓，雅男則低頭沉默不語。基魯爾道：「我們今早收到天樹的函，要求我們提供時機讓他們撤退。」

茜皺起眉頭時，多度笑說：「大家都已決定，由老夫到暗妖軍跑一趟，遊說他們退兵。」

勸降或招攬是莫斯的專長，他早已笑說：「如果賢者不介意，不如讓小子跟去學習觀。」

好！

專業所客的說話果然不同凡響，莫斯簡單的一句話，已經造了兩個效果。剛才多度說要進行遊說工作，他立即猜估到茜必然反對，故此以輕鬆的語氣說意見，事實上是要減低茜的不滿緒，充分表現出說客應有的反應急才。

另一方面，莫斯謙虛地說要和多度學習，後者早被哄得笑了起來，想拒絕也不好意思。但其實誰都知道莫斯才是真正能言善辯的人，有此人陪同多度，遊說的功率將會大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