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龍爭虎鬥

「昨晚你跑到哪裡去？」當我早上回到軍營時，不料後領被人狠狠拉住，回首一看才發現是茜。茜兩眼通紅，而且上滿是腥味，明顯一夜沒睡守城到現在，但最惹我注意的是左手由腕至肘皆包了繃帶。

我驚訝道：「高夏真有那麼厲害，居然可以讓妳傷？」

茜那對特別細的眼眉一皺，抬起左手說：「一個高夏當然不行，但一個高夏加兩個謝迪武士，這些小傷已經劃算。你昨晚不是去了翔商會嗎？為何知道來襲的是高夏？」

我曬然一笑，說：「妳昨晚不是當值守城嗎？又怎麼知道我去了翔商會？」

茜冷哼一聲沒有回答，而我從側面欣賞的廓和段，在我的邪目下茜有些不自然，當想轉走開時卻呆了一呆，彷彿被什麼阻止避開，看來我的催眠仍然有效，紅瞳之不愧是天下第一。

「對了，佐治國王說要見你。」

啊，最近不是打仗就是玩人，我一直都沒時間去見這個大閒人，故點點頭說：「趁今早有空我會去找他，對了，他到底患了什麼病？」

茜煞有介事，說：「國王的病全拜你所賜。」

我愕然起來，問：「我又不是醫生，跟我有何關係？」

茜瞪我一眼，道：「你自己去看國王吧，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海萍小姐現在很生氣，你有時間最好去看看。」

我跟茜分開走後，在衛兵們指示下我一路走到佐治國王的寢室，在門外站著了兩名拿著長槍的衛兵。我跟他們通報了姓名，兩人立即為我打開門，瞬即傳來一陣難聞的氣味。這寢室裡非常昏暗，只有一個小小的天窗保持空氣流通，同時亦是靠這小窗有限度的線照明。

室正中央的大床上躺著久違了的佐治，他臉容枯瘦，眼眶烏黑，面上長滿點點紅疹，但卻比我想像中有神。除佐治之外，室還有一名當值醫生和四名侍衛，在四周皆放滿了藥料和繃帶，佐治一見我早已忍不住哭道：「兄弟，我等你等很久，你終於來救我了！」

我也例牌地鞠躬道：「微臣來遲，請國王恕罪。」

佐治說：「大家是老朋友、好兄弟，不用拘禮了！」

我問旁的醫生說：「國王到底是什麼病？」

那醫生瞄了一眼侍衛們，湊到我耳邊說：「病。」

「病？唔！」此話甫出口，那位醫生已經急急掩著我，同時那幾個衛士也裝作聽不到，四十五度角錯開臉抬高頭。佐治你真不愧是搞笑國王，就算我賣春藥給你，你也不用這麼拼，最起碼都帶個安全套吧！

醫生說：「那應該是混合了幾種病原，產生出的新種病毒，陛下的長滿了膿包，屁和其他地方則長了紅疹，而且不停地擴散。」

啊，彩票不見你中，病你就中幾種？！

佐治流著眼淚，拉開說：「兄弟你看看……」

「行了，我剛剛才吃過飯而已。醫生，陛下還有藥醫嗎？」

那醫生說：「我們試了很多藥，但最終都是無效，而且況越來越壞。若照現在的況繼續下去，最壞打算是……」

「仆街？」

「噢，沒有那麼嚴重，不過是永久痿罷了。」

我笑道：「既然不用死，那就沒問題了，我還有很多正事要辦……」

佐治暴走起來，大道：「我寧願死呀！」

四把劍忽然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一拍手掌說：「頭可斷，可流，男人豈能不風流，微臣一定盡力為國王想方法。」

四把劍撤去，佐治抹一抹汗說：「其實還有一個方法的。」

「什麼方法？」

我旁的醫生向天花板，說：「只要有人願意為國王吮去毒膿，我們或許可以下藥，但此人必須忠肝義膽、英勇無雙、視死如歸、為國為民、有瘟疫神庇護……」

我指一指下，醫生點一點頭，佐治合起兩手出可憐眼，今次到我暴走道：「發神經，我寧願死好了。」

那四把劍又再次架在我頸上，我正容說：「為國王效力是微臣祖先積下來的福德，微臣一定鞠躬盡瘁，山刀去、地獄去、院也會去。」

四把劍又再撤去，佐治痛哭道：「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多謝國王誇獎，不過微臣習慣了被人吮，從來沒有吮過人，只怕吮得陛下不爽會讓敝國蒙。不如給小臣五日時間想想，一定可以搞出不用吮的藥。」

「好吧，那我就給你五天，要是你造不出藥就要給我吮毒！」

這件麻煩貨比起三大聯軍更要難對付，我已開始為城的糧食煩惱，還要想法子給他醫病，要是五日後做不出藥，我必定第一時間逃回帝國去！

今天仍是烏雲佈，使得接下來的大戰倍天。

距離花石城千步以外，迪矣里、翼人族和暗妖的三路大軍傾巢而出，以一個彎月之勢跟我們對峙。基於戰場上單打獨鬥的禮儀，他們的軍隊保持著距離，靜韻和空鵠由族裡派出的五十名盾兵列陣城外。

雷音穿上藍戰甲，那支三丈四開天叉閃閃生輝，相信必定猛了一晚。站在我旁低聲說：「謝謝。」

我笑著一搭肩膀，表示不用道謝。

其實翼人族變現在的況，我最也要付上一半責任。翼人族的皇室象徵「首弓」以及「龍頭弓」都被我奪走，慧卿聲暴跌亦是跟我有關，而最重要是我早應察覺到靜韻的野心。

當日靜韻來帝國跟我爭奪龍頭弓，更不惜用跟我換，其野心早已出端倪，靜韻要此弓不是為了梵沁皇，純粹而是為反抗皇室而鋪路。及後那個吝嗇輜珠必較的威利六世，他花費天文數字也要買下龍頭弓，當然不是為了好玩過癮或收藏癖，而事實上他看通此有特殊的政治用途，只是沒想到被青蛙皇子……噢，青蛙公主送了給我。

想起來，威利六世會不會是因氣不過而減了壽命？在公在私，今次總該還一個人給雷音。

寧菱關切道：「兩位的狀態如何？」

其實雷音乃翼人族第一戰士，寧菱的問題純粹是問我一個，我笑道：「狀態還可以，要是有給我香吻，本提督一定神百倍，凱旋而歸。」

寧菱沒猜到我會借題發揮，在基魯爾首肯下真的走過來親了我的臉。茜的況相反，多度拍一拍的背脊，才不願意下過來吻我另一邊面，我藉機在耳邊低聲說：「隊長妳的很香呢。」

茜的耳紅了起來，雷音大笑起來說：「我需要吻你嗎？」

我亦笑道：「今次比較特別，等妳殺了靜韻後才熱吻慶祝吧。」

基魯爾說：「高夏和靜韻都不是守規矩的人，你們要小心有詐。」

雷音一邊將長髮束起馬尾，一邊說：「有勞基魯爾將軍心，花石城和皇就給各位了。」

在雷音的指示下，三十名裝備齊整的翼人族戰士一起列陣，其中兩名翼人走過來一左一右挾住我，們同時張開兩翼，直往城門下一躍跳出去。久經訓練的翼人戰士果然不同於雅男和瑪，們在下墜至一半時默契甚佳地同時踢在城牆上，利用反撞力使我們三人水平直衝，最後才一口氣飛到空鵠他們的方向。跟在我們後的還有雷音等人，除我之外下城的全是翼人族，即使敵軍真的發難，我們亦是要走就走，想追也不容易。

風聲呼呼吹拂，一轉眼已經飛抵地面，雷音們亦降下來，跟靜韻和空鵠差二十步左右列陣相對。花石城和三大聯軍同時奏起鼓聲，龐大的軍隊現在全變了啦啦隊伍，震天的吶喊正為快將進行生死戰的勇士高呼。

雷音低聲音說：「看他們的陣容，等會兒必然會衝過來。」

我點頭回應，由昨天一役開始對方都被我牽著鼻子來走，對他們而言不能讓此況繼續下去。要是雷音對靜韻一場有什麼不測，他們三支軍隊好可能發大規模突襲，當然我們也一早佈置好準備工夫。

雷音率先挑釁笑道：「你們哪個先來死？」

久違了的靜韻發出一陣銀鈴笑聲說：「雷音妳還是一副舊德行，勇猛有餘冷靜不足。」

事鬥非比口臭正是小弟強項，我忍不住長笑說：「閣下也不見得很冷靜，否則也不用栽個大觔斗，變現在的衰無可衰的困局。」

即使以靜韻的沉著仍然是驟然變，起兵自立為皇絕對是靜韻一生最重要決定，但被珊娜耍了一記走了雷音，而且梵沁皇仍是安然無恙，使得靜韻未竟全功卻徒負叛賊惡名，苦不堪言正是現在的寫照。被我一腳踩在痛，即使靜韻再冷靜也不可能不影響，嘿嘿。

出乎我意料之外，本應跟靜韻站同一戰線的空鵠卻沉默不言，負手站在旁邊像看戲似的，完全沒有要幫靜韻的樣子。我暗暗猜測，空鵠可能不屑與人爭論，更可能他本看不起靜韻，在這位箭神眼中靜韻只是個不忠不義之徒。這三支軍隊果然存在很大分歧，而且他們各自都有憂。

空鵠冷眼看了靜韻一眼，才走出來說：「別浪費時間了，先由我跟亞梵堤提督決戰吧。」

在空鵠背後有一名暗妖跑上前，雙手奉上兩把雕工細的短矛，我亦握馬基．焚大步走出去。夜蘭本擅長用劍、矛和弓箭，以我猜測空鵠應該也使用這三種兵，但沒想到他用的竟是雙矛。空鵠大步踏出，步伐穩定有力，他手上一對短矛一藍一綠，再蠢也知道不是普通玩意。

我和空鵠的差距有十多步，可是當他踏出第五步時，整個人倏地消失，再著無聲無息地在我左手邊出現。不，正確來說出現的其實是一團藍。

空鵠很強！

空鵠的強並非他的速度，而是指他的戰技。藍奪去了我的視力，但作為一名劍手，仍察覺到一幾近無的勁力向小腹刺來，藍矛只不過是敵虛招，真正的殺著其實是另一支綠矛，最要命的是他大舉進攻之時，我的劍尚沒機會出鞘。在這生死一線的瞬間，從小習劍的果發揮出來，左腳踝一轉施出家傳的舞劍法，以劍鞘劃出一個圓弧，堪堪擋住小腹前的致命一擊。

兩刃擊出火花，當我將距離拉開時，左邊的鬢髮被藍矛削去了一撮，輕輕地飄落地上。

黑暗妖族的戰士齊聲吶喊，雷音和靜韻兩人皆直了眼，我方士兵雀無聲。雖然我已給空鵠甚高評價，但最終仍然是低估了他。空鵠跟破岳雖然同是箭神級數，但前者卻是以魔弓箭為主，加上他本又是妖族，魔法的修為可能比高等級的法師更佳，剛才那個瞬間轉移就不是破岳可以辦到。

空鵠點頭讚許道：「好劍！」

我一被斷去的髮尾，微笑道：「藍矛長三尺一，綠矛長兩尺七，分別散發水風兩種屬，不知這兩支矛有何名字？」

空鵠微微愕然，說：「提督的眼力相當高明，此對矛名為浪濤和夜梟。」

我曬然一笑，將那個臨時打造，被空鵠一擊碎的劍鞘扔掉，把馬基．焚擱在肩膀上說：「職業病罷了，空鵠老師才我嚇一跳，要是你的目標並非劍鞘，恐怕我不是斷幾條頭髮能夠了事。」

空鵠的眼眉忍不住一跳，較接近的嘍囉們不明所以，但雷音和靜韻卻恍然大悟，兩開始重新評估空鵠。當日我在迪矣里皇家校場，以龍煞居合斬一招解決了前謝迪武士，所以空鵠使用瞬移絕技不讓我有機會拔劍，而且一出手就以劍鞘為目標，直接解除威脅最大的居合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