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朝聞

拖著百合的小手步進大廳，發現亞加力、隸、雲芙、拉希和雅男等經已到步，還跟夜蘭、阿里雅和佳娜坐在一起聊天。夜蘭一臉倦容，亞加力的頭髮則變了炸裝，他們剛才的較量結果已很明顯。

出乎意料之外，在發話的人居然是我那不善辭令的大哥，拉希睜著一對大眼睛，十分興地期待著亞加力說話，我則心下大奇，這頭野戰會說故事的嗎？亞加力道：「那時我十三歲，亞沙度十一歲，老麼才十歲，當時陶拉里亞學院正放暑假，我們就留在北方的老宅．．．」

聽到亞加力說這段話，我就知他在說些什麼了，那是十多年前的往事。

我和百合到廳中坐下，亞加力向我笑著打個招呼，續道：「那年龍煞老師在我們家中作客，我們三兄弟每朝都快快樂樂地到後山練劍。」

我苦笑說：「快快樂樂？太還沒昇起就被起床，那段是我最不願想起的慘痛經歷，何時變了『快快樂樂』？」

眾笑著搖頭，亞加力說：「有一清晨我們如常去後山找老師，當時是黎明前的一小時左右，在山路上突然鑽出一條很長的大蟒蛇。那條大蟒蛇可能十分飢，它擺出狩獵的姿態瞪著我們。當時我們都帶著一把練習用的木劍，於是我想也不想就撲過去跟牠拼命。」

我接口道：「亞沙度那仆街第一時間跑回老宅，其名是求救，但實際上是丟下我們逃跑。」

雅男出奇地著我，道：「啊，你留下來作戰嗎？真是想像不到！」

亞加力道：「嘿嘿嘿嘿．．．所謂三歲定八十，亞沙度逃命去也，三弟則躲起來，跟蟒蛇打的只有我一個．．．」

「嗄？」

當亞加力的話說完，眾齊聲愕然，可憐的百合失得一對長耳向下彎，雲芙、隸都向我白眼，當中尤以雅男的眼神最夠衰格。亞加力解開上的紐扣，出練強壯，比普通人還要大的，在他的左上有一條三寸許的傷痕，他笑道：「當時我也沒留意，但事後才曉得那條蟒蛇足足三十呎長。」

面對眾失和輕視的表，我只是笑而不語，等亞加力繼續下去。他才笑說：「妳們都誤會了，跟蟒蛇拼命的傻子是我，但殺死蟒蛇的卻是三弟。」

眾不由大奇，亦聽出了引子來，亞加力賣關子地喝茶，才道：「那時我跟大蟒蛇纏鬥，因為氣力關係漸漸到下風，就在蟒蛇張口噬的一刻，自忖必死的我竟然見到一幕畢生難忘的奇景。｣

亞加力仰首愐懷好一會兒，嘆說：「龍煞四絕中的夢幻神技－『龍煞居合斬』。那一刻一切都停頓，只見到三弟在老遠揮出一劍，劍勁奇跡地過我斬殺蟒蛇，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景。事後龍煞老師作出很認真嚴謹的查察，他指出照常理即使我們三兄弟聯手，也打不過那條皮厚的大蟒蛇，憑我們當時的力氣和木劍怕也傷不到它。」

那次是我一生中首次功施展龍煞居合斬，如果當年那一擊打不中，亞加力和我都已為一堆蛇糞。夜蘭驚奇道：「一個十歲的孩子能使用大劍聖的絕技，斬殺三十呎長的蟒蛇？世上會有這種事？」

雅男也呆呆說：「假的．．．不會是真的．．．」

亞加力頓了一頓，道：「正如老師所言，蛇的上沒有什麼大傷痕，但當我們剖開蛇時，卻發現它的心臟脈被切斷。由那時開始，三弟就變了除父親大人外，我最敬畏的一人。」

雲芙亦皺起柳眉，一對妙目向我過來，道：「沒有傷痕，但脈被切斷？你當時是怎樣辦到的？」

阿里雅喝一口茶，淡然說：「從前有所謂『打蛇打七寸』之說，是指所有蛇類的和臟結構全都一樣，心臟位置長在某個比例之上，那亦是蛇類的最大弱點。十歲時的主人氣力有限，了解到怎樣亦傷不到蟒蛇厚的表皮，於是靜心等待一個機會，全力打在蟒蛇的心臟弱點上。但這並非重點，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居然有此分析力、判斷力和平常心才是可怕。」

眾皆瞪目結舌，對我刮目相看，我則大笑說：「哈哈哈哈．．．你們說得太誇張了，說得我好像龍煞二世一樣，可能是我運氣好，鴻福齊天吧，哈哈哈哈．．．」

阿里雅靜靜搖頭，說：「沒可能是運氣，那個或然率低於三十萬份之一。」

百合立即倒在我肩上，用臉上下磨蹭，幸福道：「主人才是真正的劍奇才啊，百合死主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十歲打蛇算什麼，我七歲可以打槍了，哈哈哈哈哈哈．．．．．．對了，老大你順利通過甄別試了嗎？」

亞加力失道：「早通過了，預賽的對手實在太弱，全都被我秒殺掉，早知道留在這裏跟百合和夜蘭較量還更有趣。」

阿里雅說：「亞加力先生可以放心，在進決賽週的四十八名選手之中，包括先生在合共出現兩名『秒殺王』，我反而擔心主人明日能否突圍。」

「哈，老子我可是十歲打倒蟒蛇，有什麼好擔心的。」

樹熊抱樹地摟住我的百合忽然抬起頭，耳朵跳了兩跳，問道：「主人，什麼是秒殺？」

「嗯，秒殺即是六十秒解掉對手，如果一秒以打贏的就稱為刻殺。」

「我們上次練劍時，百合算是秒殺主人嗎？」

「妳閉！」

「抱歉打擾各位，有封信是給三爺的。」當我們談得興高采烈時，一名侍突然進來呈上一封書信。

瞥了信封一眼，甫見信上的字跡，我原來不俗的心瞬間沉至谷底，除了忐忑之外還是忐忑。

匆匆離開大宅一個人跑出街外。行沒兩條街，已有一輛馬車將我截住，我愕然抬頭，車門出一張冷冷的男面孔，此君正是當日召喚骨飛龍打退冥軍，皇城衛魔法師團副團長－死靈法師．古利斯。

「不知大人要去哪裡？如不嫌棄請讓下送大人一程吧。」

古利斯來找我，必然是有要事，我也上了他的馬車。上了馬車，我下煩人的心事，說：「恭喜古利斯兄昇發財。」

古利斯仍舊是那張木無表的臉，但他魔法師服上的徽章　跟上次已經不同，明顯是在一役後得到陛下賞識而晉陞。古利斯點一點頭，說：「謝謝大人，陛下已任命下在今屆祝酒祭中負責治安總指揮，所以要負責保護一眾大人們的安全。」

「嗯，老兄的意思是．．．」

「在決賽前夕，已發生了多達八宗伏擊和刺殺事件，下收到消息，大人是被刺殺的大熱門之一。」

「哈，預計之。」

「可是大人現在獨出門，若然發生什麼事，古利斯實難向皇室和二皇子代，所以斗膽護送一程。」

剛才收到的那封信是西翠斯所寫的，要求跟我在城外見面。這種況下，我怎好意思帶炎龍騎兵，或是百合、夜蘭同行？至於古利斯的說話，則是暗示二皇子伊諾夫將我視為自己一黨，我了古利斯一眼，奇峰突出問：「『君坦要塞』是什麼？」

古利斯雖然木口木面，但他倒算機靈，毫不猶豫答：「乍看之下，君坦要塞是封鎖南方進兵的要點，但其實是陛下養兵蓄銳的一著。陛下有心栽培一群年戰將，這群年青戰士的首領圖勒。」

「圖勒？他什麼來頭？」

「此子綽號『魔鬼戰將』，今年十九歲，卻已有八年的行軍經驗，雖然在國沒甚名氣，但在海外則稍聲威，以治軍嚴謹，對敵冷酷而聞名。」

在皇室權力移的時刻，威利六世不可能什麼作也沒有，尤其是對應虎視眈眈的赫魯斯。可是相當奇怪，他平常沒有這種擺明車馬的舉。

想深一層，威利六世這一手明是針對赫魯斯，但其實是為了牽制我，因為上次戰役已經顯示，皇室的年輕一輩當中並沒有能跟我抗衡的將領，故此他才打算從海外引人才，提昇皇室年輕將領的實力，我逐問道：「陛下的健康如何？」

「每況愈下，兩位皇子最近更為活躍。」

「老兄聽過培俚這名字嗎？」

古利斯死魚般的眼神首次凝聚沉思，說：「培俚平常在政議會中行行企企，無所事事，如果不是二皇子告誡下別惹此人，下幾乎發現不到此人的存在。請問大人是怎樣發現他的？」

「我老爸跟我提及過，不知古利斯兄如何看待魔導士．柯文呢？」

古利斯的掠過一個微僅可察的不屑笑容，說：「柯文的魔法修為頗有兩下子，但真正厲害的人，其實是魔導士．天。」

「啊，古利斯兄認識天嗎？」

「不認識，但大人應該知道神之一族的層面，他們在南方有八百年歷史，現今不南方貴族都是其族人，包括了宰相赫魯斯，與及帝國第一商會『慮思那』的納卡會主。帝南沒有天這位凝聚人，也不可能繁榮八百多年。」

我點頭道：「天貴為神之一族的首領，南方人民的神支柱，自然比赫魯斯或納卡來得重要，可是我想知道真如傳聞中強勁嗎？」

雖然古利斯裝酷，但他本有一定斤兩，而且對自己也甚信心。可是此刻，我首次見到他搖頭認栽的表，說：「天比傳聞中更強，不但是當代最可怕的魔導士，更擁有挑戰大劍聖的近戰能力。還有一點，流著神族脈，任何人也無法殺到。」

「老兄指的是能量破？」

古利斯點點頭，他對鍊金亦相當有認識。頂級的神族和魔族跟人類非常不同，他們是高能量的生命，軀比龍族更加堅強，蘊含的能量絕非說笑。而且，當一名主神或魔神被殺時，高度的能量會如同千萬斤的炸藥被燃點，後果可以想像得到。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能殺害迪斯的理由。

古利斯說：「在悠久的歷史當中，只有沙加皇朝的『魔皇』隡蒙能跟天爭一日長短。」

靈一，心念一轉，我不追問道：「隡蒙？你知道的事蹟嗎？」

「如果大人問其他人，恐怕只得到書中記載的行貨。實不相瞞，小人祖先是魔皇的眾多弟子之一，修習的是死靈正宗『黑書』的法。咦，大人的表為什麼突然變得囂張？」

「啊？沒．．．沒有啊．．．請老兄繼續吧。」

「嗯．．．我的祖先流傳著甚的資料，隡蒙是一位魔族子跟沙加皇帝誕下的孩，況跟天甚為相似，是魔族與人類的混兒。當時國叛，隡蒙從魔族中得到某些支援，包括了『黑書』和『天狼魔法卷袖』，最後才能奇蹟地平定全國，建立長達千多年的後沙加皇朝。」

「那樣說來，嗯．．．難怪隡蒙被稱為沙加氏三千年歷史最強的魔導士。咦．．．等一等．．．．．．如果真是魔族和人類混兒，是否應該跟天一樣，可以活上幾百年，甚至幾千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