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看過去,懶懶掀了下眼簾。
裴池忍著氣賠笑,“小弟失禮了。”
楊氏目睹了那場兄弟間的爭執,趕忙打起圓場,不希兩個兒子再惡下去,“一點兒小事,沒必要計較,也無需客客氣氣這麼見外,你們說是不是?”
裴衍緘默不語。
裴池咧開笑,“母親說的是,兒也知做人要大度。”
楊氏不滿地睨了小兒子一眼,怎麼都覺著他這話是意有所指。
一頓家常的晚膳有人歡喜有人嫉,最溫淡的人還是裴衍。
回到素馨苑,裴衍帶著承牧走進書房,聊了一會兒,讓承牧盡快發人脈查詢裴灝的藏之地,之后回到了東臥。
秦妧已舒舒服服地躺在拔步床上,見裴衍走來,催促他去沐浴。
裴衍打開柜子拿出換洗的,徑自走進湢浴,待玉面染霞時,單手撐在浴桶邊,徹底地放空了自己。
若是沒有猜錯,裴灝會尋個特殊的日子回府,一是下馬威,二是潑冷水,那這個日子,最可能是擺宴當日。
沐浴后,他自湯中走出,玉白的上布著水珠,一些水珠自理分明的背部線條流淌而下。
沒有披,只穿了條寢,就那麼拿著臉帕走了出去,邊走邊快速地了臉,比秦妧慢吞吞的“收尾”完全不同。
玉質般的公子,在捯飭自己時,還真是利落糙。
秦妧擁著被子坐起,朝他招招手。
裴衍走過去,按著秦妧的意思,背對而坐,很快,就到一雙荑隔著臉帕在替他絞發。
以前的秦妧,也是這般乖順,可此刻他能到那雙小手傳遞出了其他的緒,不是臆想,是真實的覺。
待墨發漸干,他拉住秦妧的手,將抱坐在上,溫地吻著的面頰,極盡憐,有著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在中擴散蔓延,使他深陷其中,不愿醒來。
今兒母親和侍醫都有提醒他,子在懷胎的前三個月不能行房,他自己也清楚,故而在吻秦妧時都是輕謹慎的。
克制的吻最為致命,秦妧閉上眼,沉浸在了如絮的春靄中,從頭皮舒服到腳趾,不自覺地翹起了腳丫,又被一只大手攏進了掌心。
咯咯的笑溢出檀口,秦妧往回了腳,“。”
裴衍還是撓了撓的腳底,既然無法從床笫上滿足妻子,就給妻子一些別樣的驗。
秦妧被撓得笑出淚花,摟著裴衍的脖子求起饒,還坐在他上扭擺起腰肢,想要轉移腳底的。
可越是扭擺越惹“火”,裴衍按住的腰,與之頸相擁,“別了。”
“誰讓你撓。”秦妧甕聲甕氣地抱怨了句,殊不知男子在忍什麼。
夏夜歡快,從敞開的窗子可聽得花叢中的蟋蟀、蛐蛐、青蛙此起彼伏的演奏,卻在裴衍心中,都不及秦妧綿綿的嗓音悅耳,他輕上秦妧的后腦勺,帶著不懂的緒,淡笑道:“你多說說話兒,我聽。”
秦妧哭笑不得,對著他的一側耳朵“呼呼”地吹起氣,“這種聲音喜歡嗎?”
“喜歡。”
秦妧又對著他的耳朵發出“啵唧啵唧”的聲音,鬼靈似的問道:“這種呢?”
“也喜歡。”
秦妧很滿意,彎著眼眸問:“那你最喜歡我發出哪種聲音?我發給你聽。”
裴衍喜歡在榻上忘我時發出的曼妙之音,可這會兒再聽見那種聲音無疑是一種折磨。他讓秦妧并攏雙膝,側坐在上,扶著的背幽幽道:“都喜歡,沒有厭煩的。”
余春的風似晚到了些,徐徐吹房中,縈繞在周遭,令秦妧真正有了如沐春風的舒悅,驅散了夏的悶熱。晃悠著小,禮尚往來道:“我也喜歡夫君的聲音。”
裴衍眸一,抬起的下,“我什麼?”
“夫~君~”刻意拉長音調,細著嗓音喚了聲。
這聲夫君,使風花雪月變了片片桃花,落進裴衍的心湖,起粼粼微波。
“妧兒,你還喜歡為夫什麼嗎?”
秦妧沒懂他的意思,“嗯”了一聲,音調上揚,又立馬會意,“嗯”了一聲,音調平緩。
“我還喜歡夫君的樣貌、耐心、談吐和氣魄。還喜歡夫君像兄長一樣教會我很多東西。”
故意掰著手指數起來,最后笑道:“喜歡的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裴衍凝著的眼,面容帶了一不確定的怔然,“那你,喜歡為夫這個人嗎?單單是這個人本,無關其他。”
秦妧愣住了,也明白了這句問話的意思,他是在問的心中是否有他。
從前的恭維,是摻了世俗的利益,可此刻呢?
在回程的路上,也曾捫心自問過,卻沒有答案。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裴衍的眸暗了又暗,他摟住秦妧,大手在的背上游弋,悵然卻又以溫和的語氣安道:“沒關系,妧兒不厭煩、不敷衍為夫就好。”
多智近妖、心思縝的男子,在這個夏夜,輸得徹底。
作者有話說:
有二更
第40章
◎弟弟回來了(二更)◎
細雨霏霏, 闃靜闌珊,承牧執傘走在青石板路上,藏藍窄袖綢外, 穿著一件長至靴沿的玄黑比甲,與綢一起束了一條革帶, 革帶之上, 掛著一把長長的鄣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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