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羨之原本就被宋松打了一掌,加上金建海這一掌,半張臉又紅又腫。
英俊的臉上是沉默和麻木。
見狀,葉燦也愣住了。
終于明白了金羨之為什麼會變如今這副矛盾的模樣。
眼看金建海不解氣還要教訓金羨之。
葉燦也顧不上是不是外人,上前擋在了金羨之前面。
“金總,這是金的錯嗎?剛才他明明征求過你們的意見,你們沒有人敢接這燙手山芋,如果他不答應,明天金小姐謀害宋太太就會為頭條,你們真要這麼有用,剛才干什麼去了?又當又立倒是被你們玩得真溜!”
“你!”金建海要面子,從未被人指著鼻子罵,氣得手都在抖,“你給我滾出去!這是金家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
“走就走,不過我帶金一起走,金總有空還是好好管教一下兒吧,剛才明明只要肯低頭認錯道歉,非不,現在金氏沒了項目,你們就怪兒子沒本事!就因為金喻然是林老夫人定的宋家夫人?呵呵,我看宋對的態度,好像夫人還不到吧?”
說完,葉燦就覺得無比暢快!
但當看到金建海恨不得掐死的眼神,趕腳底抹油,拽著金羨之就跑。
開除就開除唄。
反正這種金氏,再待下去就要窒息了。
跑出大門,葉燦松開了金羨之。
“金,你傻啊,他打你,你就著嗎?”
金羨之盯著葉燦,目深沉,沉靜道:“以后不會了。”
葉燦察覺他的目,往后退了退:“干什麼?你不會要替你爸報仇吧?我罵他還不是為了你……”
說著,別扭閉。
金羨之卻笑了笑:“葉助理,能說會道,好的。”
葉燦咧:“那可不。”
“走吧。我爸媽暫時沒空管我了。”金羨之隨手蹭了蹭臉。
葉燦愣了愣,問道:“你剛才是故意的?”
金羨之無所謂道:“他不發泄,遭殃的就是喻然。”
聞言,葉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是二胎家庭,也是妹妹。
可記憶中,要是做錯了事,葉淮就算是打斷的也會讓道歉。
要是惹了別人,葉淮也會去道歉,但他會陪著。
道歉歸道歉,但要是誰敢欺負,葉淮也不會手。
同樣是哥哥,金羨之對金喻然卻好得有些寵溺,竟然連這種事都自己承擔。
問題是金喻然覺得理所應當。
葉燦忍不住道:“可金小姐就是錯了呀!你替承有意義嗎?”
金羨之神頓了頓,又似無奈地看了看后的房子。
上說不管金喻然了,可到底還是不想傷。
“這個家總該有個人是好的。”
“……”
葉燦張張,最后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豪門亦是如此,金碧輝煌之中到底摻雜了多辛酸,又豈是一個外人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
手扯了扯金羨之,不好意思道:“我帶你去冰敷一下,免得別人還以為我這個助理不盡職。”
金羨之拇指蹭了一下角,雖然疼,但心卻是前所有未有的放松。
他半開玩笑道:“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助理,剛才你懟的是你上司的上司。”
葉燦瞪大眼睛嘀咕道:“還能開玩笑,看樣子是沒事。”
兩人走出金家時,剛好遇到了緩步走來的宋辭。
“談談?”宋辭緩聲道。
“嗯。”金羨之頷首,看了看邊的葉燦,“等我一下。”
葉燦點點頭,目送兩人朝著院子的涼亭走去。
隨后。
快步走到了宋辭的車邊,敲了敲車窗。
溫如枳立即下車,擔心問道:“小燦,你沒事吧?”
葉燦搖頭,大大咧咧地靠著車門道:“沒事,不過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你媽怎麼來了?”
溫如枳大致說了一下發生的事。
聽聞,葉燦氣得攥了拳頭。
“我說金喻然怎麼有恃無恐,原來林老夫人幫來你認罪。太可惡了,我之前還覺得特別好,簡直就是有眼無珠。今天這麼一鬧,有得了。”
溫如枳無奈道:“希一切到此為止。”
說著,看向涼亭的方向。
也不知道宋辭和金羨之談得怎麼樣了。
金羨之對明顯帶著很強烈的厭惡,不會吵起來吧?
……
花園。
宋辭和金羨之走進涼亭,兩人同時雙臂一展撐著扶欄欣賞池子里的魚。
宋辭轉斜靠著扶欄,準備煙,才發現自己換了外套。
金羨之掃了一眼他上的運服,順勢從自己口袋掏出煙遞了出去。
“這不像你的風格,宋辭,別玩過了。”
宋辭沒急著反駁。
自顧自夾著煙推了推眼鏡,另一只手很隨意地進運服口袋。
悠閑,舒展。
他呼出白霧,淡淡道:“我的風格是什麼?西裝筆的鉤心斗角?”
金羨之點煙的手一頓,隨即猛吸一口,牽扯著臉頰,作痛。
他卻毫不在意地看著遠。
“宋辭,我不怪你不再喜歡喻然,可你不能來,你要顧及我們兩家的面。”
宋辭撣了撣煙灰,側首看著金羨之,問道:“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你越來越像你爸,像我爸,還有我外婆,我記得當初你進金氏時,說過一定會靠自己改變金氏,何時起你也覺得單靠面就能撐起一家公司?”
“羨之,錯了就是錯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就是,無關面,無關利益,只和自己有關。”
“羨之,別被人左右了,你首先是你自己。”
宋辭看向金羨之呼出白霧。
朦朧間,金羨之看到了宋辭臉上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是宋辭和金喻然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表。
金羨之怔了怔,任由指間煙霧繚繞,陷沉思。
片刻后,煙灰飄落,在風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宋辭,值得嗎?”
宋辭眺遠,眼尾始終保持著上揚的弧度。
“你不是我,我不是你,值不值得不是說兩句就能明白的,我也不太在乎別人覺得值不值得。”
金羨之垂眸:“宋辭,你家世比我好太多了,很多事你我只能不由己。”
宋辭掐煙,沉聲道:“真有這麼一天,那也是我的問題,與人無關。”
金羨之咯噔一下,指間的煙掉落水池。
宋辭轉,背對著金羨之,聲一冷:“羨之,勸勸金喻然,否則下次就不是一個項目能平息的事了。”
說完,宋辭就走了。
金羨之神郁,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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