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宴景禹還慢條斯理地陪南焉用了個早餐。

    中途老宅那邊的電話催了兩三次，他一個沒接。

    南焉站在門口，著他上了車，在車門關上那刻，神使鬼差地喊了一句，“宴景禹。”

    男人抓著門框的手一頓，側首看向，緒不明，“嗯？”

    “今天，天氣真好。”映著早晨的朝暉，出淺淺的笑，聲語輕盈溫。

    就和他們定下關係的那天一樣，明，微風和煦，天空湛藍。

    隻是，早已是人非，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盡頭，再也回不去了。

    這話說得太沒由頭，宴景禹皺起了眉，很隨意地‘嗯’了聲，“還有事？”

    “沒有，你走吧。”

    南焉角依舊掛著那抹淺淡的笑，看著那輛車漸漸駛離視野，消失在金的晨中。

    笑意消失，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走回屋子。

    還是那悉的冷。

    這棟洋樓和宴景禹一樣，沒有人味，更沒有溫度。

    ————

    南焉上午就從洋樓搬出去了。

    那天回來的時候，東西沒帶多，洋樓裏的東西，也隻挑了部分穿過很多次的服帶走，首飾包包鞋子之類的都沒。

    知道這是老爺子留給離開的契機。

    隻是工作室那邊……

    思緒正要飄遠時，手機響了，是個陌生來電。

    接起，“喂，您好。”

    “南小姐，我是晏家老宅的管家，我姓何，您現在方便嗎？我家老爺子說有東西讓我轉給您。”電話那頭是一道溫厚的中年男人聲音。

    南焉心裏‘咯噔’一響。

    回，“嗯，有空。”

    半個小時後，南焉現在工作室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梭巡了一圈，在遠看到與這咖啡廳裏略顯格格不的中年男子，舉步走了過來，“何管家。”

    “坐。”

    何管家長得很和善，一笑起來沒有半點殺傷力，“南小姐想喝點什麽？”

    “我想何管家也不是來這裏喝咖啡的，直接點吧，我下午兩點還有一場會要開。”南焉不喜歡拐彎抹角浪費時間。

    既然知道結果，再打太極就沒什麽意思了。

    何管家看著，隨後將一旁的文件袋遞給，“這是我家老爺子先前答應過你的事，你們工作室目前合作的品牌還有七家，有四家這兩天就到期了，剩下三家的違約金老爺子會派人直接和品牌方通，這點你不用心。”

    南焉鎮定自若的拿起文件袋，打開，裏麵是幾份解約聲明的合同。

    從合約裏掉出一張支票。

    數額為一千萬。

    抬頭看何管家，何管家說，“老爺子諒你一個孩子不容易，先前的五千萬，他不打算計較了，這一千萬，是給你的補償費，不過……他希，南小姐收下這筆錢了，那就說到要做到，從我們大爺麵前徹底消失，不再回來。”

    “你離開後，行程，我們自然會幫你藏，不會讓大爺發現的。”

    南焉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手中這張支票，輕嘲的笑了聲。

    老爺子倒是為思慮周全，生怕走不幹淨。

    “好，我收下了。”大大方方的將東西收好，起，淡淡頷首，瀟灑轉離去。

    返回工作室，開了個員工的會議，就是關於工作室解散的問題。

    對於賠償和福利，已經做到了極致，每個人多發了半年的雙倍工資。

    即便這樣，會議室裏的氣氛依舊不活躍，很沉悶。

    每個人的麵都帶著一份惆悵，流出來的都是對工作室的惋惜和不舍。

    “南姐，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啊？”莉娜率先出聲打破這份寂靜。

    “我？”南焉聞言，淺淺的笑著，“還沒想好，估計……是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好好放鬆一下吧。”

    莉娜言又止，想說是不是因為晏總要訂婚的事打擊到了，更想安兩句。

    但屋子裏這麽多人，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這幾天還要辛苦你們一下，把工作室的東西幫我清一清。”南焉看向莉娜，“房東那邊你去涉一下。”

    “好，放心吧，南姐，這些事都給我們就好，你就別心了。”

    “嗯。”

    南焉輕輕地應了聲，還想說什麽時，擱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垂下眼眸。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神療養院打來的電話。

    微微蹙眉，放在耳邊接聽，“喂。”

    “南小姐，您母親忽然發病，失足從樓上跳下去了。”

    那一刻，南焉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手中的手機‘啪嗒’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原本冰冰冷冷含著很淡緒的眼眸變得空潤了起來，大腦當機，如一片白紙，怔怔然的坐在那裏，任由淚水從眼眶侵奪而出。

    這反應把莉娜和其他工作人員都嚇到了，紛紛問出什麽事了。

    “開，開車……去……醫……不對，去……神療養院。”

    了，有些語無倫次，心髒的收，讓略微有些不過氣來。

    手足無措的左右看了下，急急忙忙衝出了會議室。

    二十分鍾後，抵達神療養院。

    陶靜雲躺在冰涼的收袋中，慘白的麵上全是目驚心的跡，額頭凹陷一大塊。

    上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

    間忽然發痛，眼圈泛紅，舉步艱難的走過去，紅翕半晌，隻發出一道苦又沉悶的音階，“媽……”

    淚水再次止不住的落下。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明明……明明都準備帶著媽離開了，要去過屬於自己的日子了。

    可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就這麽見不得好呢？

    要和開這麽大的玩笑。

    這是最後一個親人啊！

    為什麽連這個都要剝奪？

    “媽……我都原諒你了，不再計較小時候的事了，為什麽還要拋棄我一次啊，到底是為什麽啊！”

    恨過陶靜雲，可那種恨，終究被的親和家的港灣所漸漸平替掉。

    隻是不想再孤一人，怎麽就那麽難呢？

    南焉一直以為，今後麵對所有事都能保持冷靜，心平氣和的去接所有結果。

    可當陶靜雲真的離開後，猶如當初離開時的那種窒息，再次湧上心頭。

    所有的絕和痛苦，在這一刻得到了發。

    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淚粘膩在臉上，最後不堪打擊，直至昏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