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煜向來說一不二,今晚再三重申,態度之堅決,令人不能再有任何質疑。
賀寧下意識地看他一眼,他神鄭重,這些話,全都真實,不似有任何欺騙。
心里微微一。
幾位長輩站在他面前,心中各自都明白,恐怕再沒什麼可以讓沈璟煜回轉心意。
沈璟煜收斂眼神,對著秦正說道:“秦正,你先安排我爸媽和五嬸,去拉斐爾酒店。”
吳淑珍出去的時候,跟在丁沁恩邊,低聲音說道:“三嫂,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丁沁恩的臉上浮現出一無奈,反對,兒子就會聽的嗎?
吳淑珍扳著手指頭說道:“不說人家何家一直念著璟煜這孩子當婿,就是總統府也高看璟煜一眼,想要下嫁兒給他呢。怎麼平白無故的,就讓這個賀家的病殃殃的大小姐鉆了空子?我打聽過了,那個啊,別說生孩子了,就是平時,也還得好生地伺候著供著呢。這璟煜可是承擔著家國大業的,娶這麼個老婆,那不是拖后嗎?”
當然了,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不得將自己的侄兒干兒都往沈璟煜這邊塞。
沈山和丁沁恩快步往前走去,吳淑珍繼續說道:“而且我還專門找顧家那小子問了,說是賀寧這,拖不得三年五載,可能就……”
“五嬸就別心了,璟煜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丁沁恩截斷了吳淑珍的話,“璟煜的隊伍這次從京源市調往駐扎葡西市,這一駐,可就是三年時間。他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豈不是讓我們也放心?”
吳淑珍神訕訕:“倒也是。”
丁沁恩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既然這個賀寧不能生孩子,也命不久矣,那讓留在沈璟煜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怎麼會為了一個不久于世的人,跟自己的兒子起沖突?
上車后,沈山安地拍了拍丁沁恩的手:“難得兒子能夠找到一個喜歡的姑娘,你我何必自添煩惱?”
“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丁沁恩嘆息一聲,總歸是希兒子的事業能夠更上一層樓,早點娶妻生子,方才圓滿。
等到幾位長輩離開,賀寧的視線還久久地向那邊,手中握著的錦盒,沉甸甸的。
回到房間里,打開了錦盒,里面是一塊流溢彩的鉆。
鉆是鉆石當中的極品,越是重量高,品相好的越是貴,眼前這一塊,目測價值起碼上百萬。
沈山給的這份見面禮,也真是太貴重了。
他如此,賀寧反倒覺得心愧疚,既無法跟沈璟煜攜手共此生,也無法給沈家生孩子,其實跟廢人也沒什麼差別。
聽到后的腳步聲,賀寧豁然站起來,在沈璟煜面前站定。
將錦盒拿出來,雙手捧上給沈璟煜:“這是你父母給的禮,我不能收。”
“我拿著也無用,你留著自己玩兒吧。”沈璟煜瞥了一眼錦盒,隨即收回了視線。
顧南舒知道,陸景琛睡過一個女人,且念念不忘,所以結婚六年,他都不曾碰過她分毫。可她不明白,他明明盼著她早點死,為什麼當她意外車禍,生死一線的時候,他還要拽著她的手,狠聲質問:“八年前你費盡心機爬上我的床,又霸占了陸太太的位置整整六年,現在你不說一聲就拋夫棄子……顧南舒,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
六年前,許硯談和岑芙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沒人會把他們放一塊想。岑芙怯懦循規,許硯談妄為放肆。 連岑芙的姐姐岑頌宜——那個美豔的表演系花死心塌地都追不上他。 聚會上,別人暗地笑談姐妹倆:“她妹是她爸媽為了小宜治病才生的。” 岑頌宜攬著朋友,笑著玩樂沒否認。 岑芙低著頭聽,手指摳得泛白。 許硯談懶懨懨窩在一邊兒,余光掃了眼,勾著唇與他人碰杯。 ①岑芙想給常年打壓自己的岑頌宜找點不痛快,但是選錯了法子。 不該去惹許硯談。 燈光曖昧的酒吧里,岑芙假借被人撞到摸了許硯談的手。 他那迭著青筋的大手,好似一把就能掐死她。 摸了下一秒,岑芙後悔了,嚇得後背發涼。 她低著頭退了兩步想跑,忽然被他慢悠悠叫住:“姑娘。” 許硯談懶散地坐在吧台邊,掀眼的瞬間,女孩一雙含著畏懼的小鹿眼印在他眸底。 她站在那兒,紅潤眼梢,顯得脆弱又可憐,被越來越多注意到他們的人打量。 許硯談手裡玩轉著酒杯,笑了:“摸完就跑?” 岑芙肩膀一抖,彷彿掉入猛獸群的弱小動物。 ②分別數年,岑芙想不到會在自己同學的婚禮上再見到許硯談,據說是陪一個女同學來的。 看著他們挨在一塊有說有笑,岑芙懶得再看,在沒人注意的時候起身離開。 走到出口,她被倚在一邊等待許久的許硯談攔住。 許硯談眼眸漆黑深邃,看不透情緒。 他把煙掐了,語氣懶散:“還認得我麼。” “許硯談,被你耍著玩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