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溫凝斬釘截鐵。
許京淮不說了,浴室只有嘩嘩水流聲。
溫凝掌心的手機停了又響,時間不早了,不想影響父母休息,打開一條門,手臂探進去,“給你。”
話落,一強勁的力量,拉著手腕扯了進去,門關上,溫凝額頭磕到邦邦的膛,有些疼。
溫凝著額頭抬眸,許京淮赤著上,手臂和頭發都已干,腰間系著浴巾,全沒有一滴泡沫,剛剛的話分明在騙,“混蛋。”
頭頂落下一聲笑,“別喊,不然叔叔阿姨以為我們再做壞事。”
怕驚父母溫凝不和他計較,“你手機一直在響。”
許京淮拿起手機看了眼,調靜音扔在洗臉池邊,“不用管。”
溫凝怕許京淮做出格的事,下聲哄他,“我幫你吹頭發。”
許京淮一怔,“真的?”
“不用算了。”溫凝轉要走,許京淮從后抱住,“用。”
布滿水汽的鏡子,慢慢散去,相擁的影愈發清晰,許京淮雙臂環著溫凝,下輕搭肩上,微微偏頭,“凝凝別騙我。”
溫凝不耐煩,“快點。”
許京淮不敢再多問,松開溫凝坐在椅子上,想象中的暖風還沒吹起,門邊先吹來一冷風,溫凝一溜煙地跑進臥室,只剩涼風吹著許京淮頭發,他著那扇門徒然笑了,氣的。
就不該信。
許京淮吹干頭發,穿好服,拿手機去了臺,從通話記錄里翻出那串北川的號碼撥過去,電話一通,那端傳來聲咆哮,“許三,你他媽耳朵聾了是吧?”
許京淮淡道:“有事沒聽見。”
許明宇派人查過許京淮行蹤,知道許京淮沒在北川,為個學生追去不出名的窮鄉僻壤,許明宇怒氣不減,“為個人公司都不管了,還真是跟你媽一樣,為了爽,別人有家庭也不在意。”
公司的事許京淮每天都在理,至于許明宇那些冷嘲熱諷聽多早激不起任何波瀾,他沒緒說:“沒事,我掛了。”
打這麼多電話過來,不可能沒事,許明宇正要說,聽筒傳來盲音,他氣得一腳踢翻椅子。
許明宇厭惡了這個半路出現的弟弟,多來年,與其作對,卻總是丟了夫人又折兵,沒撈過好。
許京淮這人,看似無波無瀾,對誰都謙和有禮,實際心思沉得可怕,無論許明宇說多污言穢語,許京淮都淡淡地回應,甚至在他罵完,還能恭敬地喊一聲哥。
然而每一次,許明宇那些難聽的話都會以不同的形式傳到主張家庭和睦的老爺子那,壞了他在爺爺心里的形象,這幾年爺爺對他越來越失,甚至把收回澄天的管理權,轉給許京淮。
許明宇咽不下這口氣,又拿許京淮無可奈何,有事還得低氣地找他幫忙,電話再次撥過去,他放低語氣,“娜娜想演《圣啟》的主,你安排一下。”
“誰演主要看實力,我決定不了。”許京淮公事公辦。
許明宇冷笑,“你為幫那個學生搶一,程叔都搬出來了,到我這,又要看實力?”他冷下聲,“許京淮你別忘了,澄天是我的,你不過代管幾天,等我把爺爺哄好,有你后悔的時候。”
許京淮去網上隨便查了下娜娜的資料,不咸不淡地說:“面部僵,整容跡象太明顯,觀眾不認,砸多錢也捧不紅,這麼多年大哥也該考慮換換口味,不然再給您十個澄天也會賠。”
許明宇把在行業頂尖的公司經營到即將破產,主要原因就是投的戲和捧的演員,不看實力,而看他最近喜歡誰,這樣不計后果的揮霍,金山銀山也會空。
許京淮沒一個臟字,卻一針見地扎到許明宇心上,提醒他,真正為人不管公司的人是誰。
許明宇無話可講,急得直接問結果,“你到底幫不幫忙?”
“我幫大哥收拾的爛攤子還嗎?這點事,大哥就別來為難弟弟了。”
許明宇在電話里咬牙切齒:“許京淮,你別后悔。”
許京淮掛斷電話,沒理他。
這幾年分到許京淮手里的全是一些快活不下去的項目和公司,接手不過是為哄老爺子開心,其他人,他不在乎。
許京淮打完電話進房間,溫凝正在看社賬號下的留言,許京淮從手里拿走手機,“凌晨了,睡吧。”
溫凝仍保持垂眸的姿態,目自然落到許京淮腳上。
他真的白,卻不失男的力量,腳背青筋可見,踝骨一條猙獰疤痕延進腳底看消失不見。
疤痕太明顯,溫凝沒忍住好奇,手指了指問:“怎麼弄的?”
許京淮朝下看了眼,“小時候不小心摔的。”
劃在玻璃尖或者鐵釘才會有出那麼長的傷口,顯然許京淮沒講實話。
額角、腳踝,許京淮上到底藏著多傷?
小姨對周澤安的了解也只是個大概,他被繼父厭惡,被舅舅一家嫌棄,被養父.待,以及回到許家后的細節,無人可知,但一定比溫綺樂講得還殘忍。
一個從沒見過的人,如何一心向明滿溫暖?
許京淮沒有扭曲反社會人格,已是自強大。
溫凝鬼使神差地展開手臂抱他,沒講話。
許京淮頭發,彎腰抱到床上,關掉燈,低頭吻額頭,“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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