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灰溜溜地進了府，去賬房取了文房四寶。

賬房先生是他的堂弟，聽得他要一千張宣紙，眼睛都大了，「這麼多？你得去庫房拿，問湯大人拿庫房的鑰匙自己去取吧。」

徐一隻得去找湯。

湯剛對過賬，聽得他要取一千張宣紙，問道：「你要這麼多紙做什麼？」

徐一哭喪著臉，「湯大人，你這一次一定要幫幫我。」

「怎麼了？」湯奇怪地問道，還沒見過徐一想哭的樣子呢。

「王爺罰我抄一千遍禮義廉恥四個字，禮儀我會寫，廉恥怎麼寫啊？」

湯挑眉，「奇怪，廉恥你不會寫是肯定的，你也沒廉恥，怎地禮儀你會寫？你有禮儀嗎？」

徐一跺腳，「你還拿我開涮？我都這麼慘了，你不幫我，以後也別指我會幫你。」

湯笑了，「你什麼時候幫過我？」

「以後總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徐一恨道。

湯笑了，拿著鑰匙跟他一塊出去，「走，到庫房拿紙，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什麼會被王爺罰。」

徐一邊走邊委屈地說：「我趕車回來，到了王府，我肯定掀開簾子請王爺和王妃下馬車，誰知道裏頭悶熱，王爺和王妃都熱得滿頭大汗，王妃的領口還拉開了，我就瞧了一眼，王爺就罵我了。」

湯一怔，停下了腳步，「真的？」

徐一以為他不信，強調了語氣重重地道：「當然是真的，我其實什麼都沒瞧見，王爺就生氣了，王爺最近是越發的奇怪了，你都不知道，今天聽府丞說案子，那麼慘的案子，差點滿門滅絕啊，王爺竟然笑了，你說過分不過分？」

「是嗎？」湯若有所思。

「是啊，不止王妃變了，現在連王爺都變了。」徐一嘆息，「不過王妃是變好了，王爺是變壞了。」

湯手了他的腦門一下，「而你變蠢了。」

徐一瞪了他一眼，「也不能這樣說，我以前也蠢。」

「知道就好！」湯爽朗一笑，「走吧，禮義廉恥。」

湯心不錯，徐一糊塗，他不糊塗，馬車裏發生了什麼，他知道。

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且不說王妃如今得太上皇與皇上看重，便不是，以王妃如今的子，倒也適合做楚王府的主人。

宇文皓和元卿凌也進了府，元卿凌在懷王府已經吃了晚飯，但是宇文皓還沒吃。

宇文皓送元卿凌回到儀閣，便有小廝請他回嘯月閣用飯。

宇文皓看了元卿凌一眼，「你吃了嗎？」

「吃了。」

宇文皓哦了一聲，「要再吃點嗎？」

元卿凌本不想吃了，但是，方才聽得小廝說回嘯月閣吃，似乎還沒去過嘯月閣，而且，其嬤嬤說他沒有通房，著實很難讓人相信，這裏的人，喜歡這套。

「好，我在懷王府沒吃飽。」元卿凌笑著說。

宇文皓對出了手，元卿凌笑了瞧其嬤嬤和綠芽，小聲地道：「這麼多人，不是太好吧？」

他今天真的變了很多，主親近，還不怕人家看見。

宇文皓一手拉住的手，「人多怎麼了？人多就不能牽手？」

元卿凌紅了臉，乖巧地跟著他走。

其嬤嬤和綠芽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今天太打西邊出來嗎？王爺和王妃竟然這麼恩？

來到嘯月閣，嘯月閣里伺候的侍有三四個那麼多，都著青裳。

年紀看著應該是在十五六到十八九歲之間，樣子清俏可人，舉止落落不失沉穩，有大戶人家丫鬟的素養。

們幾人對元卿凌十分尊重，伺候用飯，都是極為細緻的。

元卿凌特意觀察了一下們對宇文皓的態度，沒半點親昵或者暖眛，只有丫鬟對主子的敬畏。

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管是通房還是妾侍，實在沒有辦法跟其他人分一個男人，寧可不要。

宇文皓見進門就盯著屋中的幾個丫頭看，眼神一會一個樣，最後聽得輕輕舒氣，宇文皓忍不住笑了。

元卿凌懵懵地轉頭看他，「笑什麼？」

宇文皓看著潔凈麗的臉，額頭上還有一小塊紅的小傷疤，眼底清澈，睫微微翹起，紅微腫充，不甚經意地笑掛在角，像極了一朵正在盛放的薔薇。

他一時看得心旌搖。

恨不得把人直接扔床上去。

元卿凌迴避他吃人似的灼灼眸，低頭吃著菜，心裏還是想著那個問題，他到底為什麼會忽然這樣對？

半響，筷子一放，頭迅速抬起，警備地看著他，「你說實話，是不是因為我有杖，你覺得跟我好了，我就不用能杖對付你？」

宇文皓頓時哭笑不得，一口湯在裏，不知道是噴出還是咽下去。

好不容易把湯咽下，他凝著，決定好好談談。

打發了侍出去，命們把門關上。

元卿凌還是很警惕，瞪大眸子看他。

宇文皓依舊看著，慢慢地問道：「我親你的時候，你是什麼覺？」

元卿凌手住口，「心跳很快。」

「除此之外呢？」

元卿凌想了一下，「不知道，說不出來。」

宇文皓點頭，「我也說不出來為什麼要那樣，只是在那一瞬間，我想親你，想抱著你，在回衙門后，我整日腦子都在想著在花園裏發生的一切，想得發瘋。」

他說最後一句話，聲音低，嗓子干啞，眸子的也逐漸加深。

元卿凌腦子一片空白。

這是表白嗎？

乾舌燥，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應，雙手也無安放。

「那麼，你今天在懷王府，可想我了？」他聲問道，也從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用這麼溫的語氣說話。

元卿凌老實地道：「今天我在王府忙的……」

看著他，他眼底似乎慢慢地籠上一層失。

了一下，決定撒謊，「但是，空閑坐下來的時候，也想。」

「真的？」宇文皓眼底又慢慢地騰起了芒。

「真的！」元卿凌一副保證的口吻到。

他坐近一些，凝著的眼睛，聲音蠱，「那你都想什麼？想花園裏的一幕？想我親你的時候？」

近距離的相對，他的幾乎都在的耳朵上，口氣溫熱地噴過來，讓的心忍不住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