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沒想到他會如此問,思索了片刻,覺得如果自己回答“是”,便會斷了他所有的念想,這樣對和對蕭衍都好。
可一抬頭,便看見蕭衍那過於蒼白的臉,以及他那雙滿是期盼的眸子。
他似乎極其張,全都繃得的,就像一個在等待宣判結果的囚徒,心中明明已經知道了結果,卻又倔強的存著那麽點渺茫的希。
看到他這個樣子,沈的心突然就了!
如果說討厭他,是不是對他太過殘忍了!
思來想去,最後說道:“殿下,我從未討厭過您!”
聽如此說,蕭衍的神慢慢放鬆下來。
天知道他聽見這句話時心裏有多高興。
他彎一笑說道:“沈姑娘,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隻要你不討厭我,我便覺得這世間都是明亮的!”
“那殿下能答應找到鈴鐺後與我分開走麽?”
見話題又繞了回來,蕭衍一笑說道:“沈姑娘,我帶你出來時答應過沈太醫,要時時刻刻護在你邊,你總不能讓我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吧?”
“可是···”
話還沒說出口,蕭衍便搶著說道:“沈姑娘,前邊又有兩個岔路口,我們走哪一條?”
沈咽了口唾,還以為這條路的盡頭就是那條主路呢,這怎麽又出現兩個岔路口?
左右各看了看,突然想到自己原本就是個路癡,為何要在這裏指路呢?
“殿下,還是您定吧!”
蕭衍溫聲說道:“你說了算,錯了也沒關係!”
“那左邊這條吧!”
“好!”
兩個時辰後,沈著實後悔自己瞎指路了!
因為他們不僅沒找到原來的主路,還徹徹底底迷失了方向。
並且這一路走過來一個人都沒見著,天漸漸黑了,沈看著旁邊禿禿的樹被風吹得就像午夜的幽魂,著實有些害怕。
好在他們竟幸運的找到一個獵人打獵時住的氈帳。
那氈帳裏邊有一張用木板拚湊的床,中間有個架著鐵鍋的爐子,爐子旁邊有一個木製的碗,現在那碗裏落了不灰,顯然許久沒人用了。
憾的是他們沒有找到任何食和水,而且這帳也沒有燭火,火折子滅了後,便是黑漆漆一片。
蕭衍起要出去,沈趕住他問:“殿下,您要去哪?”
“去外邊找些幹淨的雪,化了當水喝。”
兩人走了一下午了,自從被關進那個籠子中就一直沒喝過一口水,現在確實有些了。
“那您小心些。”
蕭衍見竟關心自己,心中像喝了一樣甜。
若是此時有燭火,沈便能看見他那笑彎的眼。
“放心,我有分寸。”
說完他就拎著鍋走了出去。
一會的功夫,便裝了不幹淨的雪回來,順便還撿了些幹樹枝。
兩人架鍋生火,裏麵的雪很快化了水。
待水燒開後,蕭衍先倒出一些洗了那隻木碗,等碗清理幹淨,他才重新倒了一碗清水遞給沈。
沈吹涼後,便端起碗喝了幾口,然後將自己喝過的水倒掉,又衝洗了碗,才又重新倒了一些遞給蕭衍。
外麵呼呼刮著風,又下雪了!
兩人隔著那口架著火的鐵鍋而坐,誰也沒說話,隻有那火塘的火不斷在跳,映襯著他們的臉忽明忽暗。
難得的安靜!
“沈姑娘,想什麽呢?”
“沒什麽,發會呆!”
“你累了吧,若是累了就先去睡,我替你守夜!”
沈看了眼那不算大的木板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昨夜殿下便坐了一晚,今日我守夜吧,您去休息一下。”
聽他這般說,蕭衍彎一笑:“聽話,快去睡,我一個大男人怎會讓姑娘幫我守夜!”
說完他又將自己寒的披風下,遞給沈說:“一會蓋著,別著涼!”
沈知道自己再堅持下去也沒用,於是便說道:“那我先睡一會,後半夜過來換殿下。”
說完就朝那木床走去,卻沒手接那件披風。
蕭衍拿披風的手還在半空舉著,見沈沒接,他隻好又穿了回來。
爐膛的火漸漸滅了,整個氈帳慢慢黑了下來!
沈雖躺在床上,但本沒睡著,外邊的風實在太大了,好像隨時都要將他們避寒的這個氈帳卷走一般。
蕭衍以為睡了,又下自己的披風,輕輕蓋在上。
覺到他給自己蓋服的作,沈沒有,閉著眼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真的睡著了!
蕭衍給蓋完服就走了,可走了一會,卻又突然回來了。
他站在床前低聲音問:“沈姑娘,你睡著了麽?”
這聲音聽起來帶著三分張七分焦急,沈一下便知應是出了什麽事。
趕坐起來,也學蕭衍的樣子低聲音問:“殿下,怎麽了?”
蕭衍的眸子在黑夜中閃著幽幽的。
他低聲說道:“氈帳外有人,聽腳步聲個頂個都是高手,而且數量還不!”
一聽這話,沈的心猛的狂跳起來!
誰沒事會在這樣的鬼天氣打劫個獵戶,這些人能出現在這,明顯是衝著蕭衍來的!
雖然此時的心都快跳出膛了,但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快速分析著局勢,發現若那些人真衝進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蕭衍棄了自己逃。
於是說道:“殿下,一會他們打進來,您別管我,自己走!”
蕭衍的眸又冷了幾分。
“沈姑娘我說過,就算我死也絕不會棄你不管。”
沈是真著急了!
知道蕭衍或許真能幹出那樣的傻事!
如今時間迫,必須想辦法快點勸服他,的命不值錢,但蕭衍不能死,他若死了,這大夏的百姓怕是沒有盼頭了!
想到這急急說道:“殿下,臣的命雖不值錢,但也不會讓自己隨便死,您知道他們要找的人絕不是我,您若真逃走了,我便是他們手中最好的人質,他們不會殺我的,可若一會您一直護著我,我就會為您的累贅,那樣的話,咱們怕是誰也活不了。”
這話音剛落,便覺氈帳一角火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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