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圍倏然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沉默了。
劉二郎抬起頭,年的眼中帶著芒,說得特別認真:“我一看見蘇娘子就覺得心生歡喜,如果我明天回不來,就當我沒說過,如果我活著回來……”
一雙大手憑地過來,直接把劉二郎像小一樣提了起來。
秦玄策的聲音冰冷冷的:“回來以后你打算如何?”
他渾濺著,帶著戰場上熱騰騰的殺氣,惡狠狠地瞪著劉二郎,那宛如利劍一般的氣勢,讓人看了都要發抖。
劉二郎一個半大的年哪里經得起這樣嚇唬,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秦玄策提著這年抖了抖,厲聲喝道:“這是誰帶的兵?給我滾過來!”
一個百夫長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大、大、大將軍,這是小的屬下,這孩子剛來,還沒學會規則,求大將軍寬恕則個。”
秦玄策將劉二郎扔到百夫長的腳下,沉著臉:“伍者皆兵士,軍紀如山,豈是兒戲,臨戰之際調戲民,乃是重罪,爾等不知嗎?”
劉二郎臉發白,爬了起來,跪倒在地,滿面愧之,不敢說話,將臉伏在地上。
百夫長不敢分辨,連連磕頭。
秦玄策一腳過去,將劉二郎踢了個仰倒,他怒斥道:“給我記下這個,明天回來,我親自手打你大板子。好了,快滾!”
大將軍說滾,百夫長趕拖著劉二郎,麻溜兒地滾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早在秦玄策過來的時候就做了鳥散,這會兒旁邊空的,誰也不敢靠近。
阿檀地看了半天,又在抱怨了:“二爺您太兇了,每次過來不是罵這個、就是罵那個,您留著點勁兒上去殺敵不好嗎,何苦天和人家生氣?”
還不是因為總是沾惹到那些輕狂男子,沒一天能安生。
秦玄策不悅,屈起手指,在阿檀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不反省思過,還敢說主子的不是,大膽丫鬟。”
這人可真討厭,阿檀了額頭,嘀嘀咕咕了兩下,還是沒膽和他計較。
轉從后面拿了三個大白饅頭出來獻殷勤:“我單獨藏起來給您的,這兩塊另外加了甜芝麻餡,二爺快吃。”
時時刻刻不忘他吃甜口的,真是個盡忠盡職的好丫鬟。
秦玄策走到木棚里面,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接過饅頭就啃。
和在家時端正矜貴的模樣不同,他在戰場上吃飯的時候很急很快,一口下去能咬掉半個饅頭,好像得厲害。
阿檀心疼了,端了一碗水過來:“二爺您吃慢點,喝口水。”
秦玄策兩只手都抓著饅頭,自然地把頭了過去,就著阿檀的手喝水。
他的頭發凌,有幾縷垂下來,蹭在阿檀的手上,的。阿檀忍著不敢,小心地捧著碗,那姿勢,仿佛像是在喂他喝水,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秦玄策很快吃完了饅頭、喝了水,用手抹了抹,直接躺了下去。
每一個將士皆是如此,能有個地方躺平了就好,戎裝不,刀劍不離,一刻都不敢松懈。
這里還算好的,搭了個木棚子,掛了半邊布簾,前頭還有爐灶擋著,在這兵荒馬中,算是一小小的避風。
阿檀跪坐在秦玄策的邊,輕輕問他:“二爺累了嗎?我給您肩膀?”
“不用。”秦玄策閉著眼睛,懶懶地應了一句。
“那,捶捶?”
“不用。”
他上還穿著堅的鎧甲,沒什麼好的、也沒什麼好捶的,就這婢子啰啰嗦嗦、嘮嘮叨叨,像只小麻雀,十分鬧人。
但阿檀不做點什麼就覺得不對勁,想了想,又問:“那您熱嗎?我給您扇扇風?”
“不用,別啰嗦。”秦玄策睜開了眼睛,他的語氣很不耐煩,但目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守城之戰已經持續了七八天,他日日拼殺在城墻上,濺在臉上,沒有干凈,已經凝固了黑的痕跡,他的頭發糟糟的,胡子長了老長、也是糟糟的,糊了一團,把他英俊的面容都掩住了,唯有一雙眼睛依舊是明亮的,如同暗夜里最亮的星辰。
阿檀想起了初見時,他也是這幅模樣,活似兇悍山匪,當日差點沒把嚇死。
忍不住抿笑了起來,咕咕噥噥地語:“二爺這般不修邊幅,看看您這張臉,好丑。”了鼻子,又補了一句:“上都發餿了,好臭。”
說得一本正經的,還皺著一張臉,表示出嫌棄的神態。
秦玄策恨得牙,手過去,在頭上敲了一下,笑罵道:“大膽丫鬟,給我閉!”
“哎喲。”阿檀了頭,了一下,嗔道,“二爺不要老打我頭,人家要被你打傻了。”
秦玄策“嗤”了一聲:“你本來就這麼蠢,多打兩下也不要,不可能更蠢了。”
阿檀不服氣,眼睛睜得大大的,爭辯道:“您胡說,我打小就很聰明的,除了您,從來沒人說我蠢。”
秦玄策的角翹了起來,他又把手了過去。
阿檀下意識地偏頭,但他的手臂很長,躲不開。
作者有話說:
作者中二病發作,試圖寫一些慷慨激揚的家國懷,我自己很喜歡戰涼州這個段落,這是大將軍和阿檀的一個轉折點,他們一起經歷過生死,這時候的熱烈而純粹。所以后續的帶球跑才更狗(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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