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班公車開過來了。
兩束車燈在黑暗中穿行。
林悠瞇著眼睛,著在面前緩緩停下的公車。
最近是旅游旺季,又是從景點出來的末班車,車上的人并不。
座位已經全部做滿,走道上,座位旁都滿滿當當的站著許多人。
最近這幾天,這部末班車幾乎都是滿員。
必須上車,否則就回不了家了。
車子停下來,前門人已經滿,林悠拎著行李箱從后門上了車。除了,后面還上了兩個人。
站穩后,將行李箱夾在下,掏出一張公卡。
后面上車的兩人也分別拿出卡和一塊錢幣:“麻煩傳一下?”
林悠接過卡,和自己的疊放在一起,拍了拍前面一個人的肩膀:“您好,麻煩您幫忙把公卡傳上去刷一下好嗎?”
前面的男人轉過頭,低頭看向幾張公卡,低低地應了聲“好”。
他手拿過公卡和一枚幣。
林悠注意到這人的手干裂紅腫的不像話,像是長了凍瘡,手指上好幾塊紅紅腫腫的包。虎口也開裂了,估計也沒有好好護理,糙的皮裂里都滲出了一些痕。
男人服上都是灰塵,雖然很臟,但并不會讓人覺得邋遢或不講衛生。
再往上看,是一張瘦削黝黑的臉。
男人很高,靠的又近,正臉看得不全,只能看見下上的一些胡渣和高高的鼻尖。
但還沒來得及仔細想,頭腦中突然閃過一道白,眩暈席卷了。
雙發,雙眼也有些模糊,本能地抓住面前男人的胳膊,過了幾秒鐘,眼前才恢復清明。
公卡又傳回來了。
男人看著抓著自己胳膊的人,輕聲提醒:“您的卡。”
林悠不好意思地松開手,拿過公卡,道了聲謝。
又將另一張還給后面的人。
車廂里大部分都是務工的人。最近縣里搞了一個工程,招了許多農民工。每天這趟末班車大半個車廂都滿了剛剛下工的工人。
雖然已經到了深冬,但是這群工人穿著都很單薄,大多數就只穿了兩件服,一件秋加外套,或者是薄杉加件小背心。
他們的臉上頭發上均是灰撲撲的,大都穿著地攤上買的廉價迷彩服,服也滿是灰塵和污漬。
這些人大多數是五六十歲,也有一小部分是二三十歲出頭的小伙子,應該是跟著父輩一起出來打工賺錢的。
城市的建設離不開這一群辛勤勞的工人。每一次看到他們,林悠心里都覺得很敬佩。這群不怕苦不怕累,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一個家的人啊!
正想著,忽然車上猛的一頓,公車突然停了下來,林悠不控制的向前撲去。
等到反應過來,已經一頭栽進前面男人的懷里。
林悠想這里的司機可能以前是開飛機的。
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生猛,每次都把公車開的飛起來。
所說的飛起來不單單是一種形容,而是真的飛起來。有一次坐在公車的最后一排,全程的屁都懸空在座位上方。
與其說是開車,不如說是在炫技。
這一次又是這樣。
雖然已經抓著上面的垂吊扶手,但是由于腳下還有一個行李箱,人的重心沒有穩住,巨大的慣仍然讓直接飛了出去。
還好這部車子上的人多,即使飛出去,只是撞在了前面人上。
的頭撞到了一個堅的膛,額頭的生疼。
艱難想要直起,卻發現自己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現在,整個人趴在男人的上。
男人一手抓著橫杠,一手扶著的肩膀,幫助站穩。
林悠不好意思的抬起頭,對著面前的人說:“對不起,我沒抓住,撞到了你,你有沒有傷,實在對不起啊。
男人退開一步,刻意的與保持了一些距離。
“沒事。”男人說。
林悠又看了眼男人,皮黝黑,個子很高,但是很瘦。
他低著頭,刷著手機,一言不發。
公車到了站點。
林悠帶著箱子下了車。
正當拖著行李向前走時,突然發現那個男人也下了車。
林悠往前走,男人也往前走,似乎是同一個方向。難道這個男人也住在這附近?可是這附近的人都很。從來沒有發現有這樣的一號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拉著行李箱加快了腳步,同時單手劃開手機屏幕,將手機調到急呼的界面。
從公站走回家的這段路沒有路燈。
林悠都是打開手機手電筒來照明的。
漆黑的夜晚什麼也沒有,月亮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見。
整個天地之間只剩下林悠打著手電的影子以及后那不知名的男人打著手電的影子。
男人長長的影子覆蓋在的上,就像是一只可怖的野一口將吞吃。
林悠心里張的發慌。
報警號碼還沒有撥出去,畢竟還沒有發生實質的傷害,也只是懷疑而已。樂文小說網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男人故意跟蹤,還是真的只是順路。
于是放慢了腳步,假裝自己在和朋友打電話。
“喂,哥。你們來接我啦。唉,別這麼麻煩,就兩步路的事,我馬上就走到了,你們還特地來接。”
林悠明朗的聲音在黑夜中格外響亮,撕開了詭異的氣氛,讓一切看起來自然又正常。
在講電話的功夫,后的黑影漸漸近。
林悠的心臟狂跳,手指差點按下了求助按鍵。
但男人經過的時候,看都沒看一眼,徑直朝前走去。
走到小路的分叉口,男人沒有朝居民區走去,而是往那一條廢棄的工地走去。
一個人大晚上的去廢棄的工地做什麼?
林悠突然想到了什麼?
嚇得上的孔全都豎了起來。
不敢停留,腳步快速的移。
狂奔了幾分鐘,終于看見了居民區的亮。
這是一棟兩層的民房,屋前還有一個小院子。
房子有些年頭了,租金價格也比較便宜。
在縣城就是這點好,住的寬敞,還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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