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蘇辭月睡得很香。

但秦墨寒卻基本上沒睡著。

眼前不斷地浮現出蘇辭月挽住凌司煜手臂的模樣來。

最後，男人睡意全無地從床上爬起來，去了書房。

書房裏堆積著如山一樣的文件。

他收斂起心神，強迫自己繼續工作。

可……

「數據開始復甦」這個辭彙出現的時候，他會想到蘇辭月。

「投資是有風險的」這個詞，讓他想到了今晚蘇辭月挽著凌司煜的畫面。

「一旦失敗，將本無歸。」這句話，直接讓他想到了沒有蘇辭月的存在，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凄苦悲慘的晚年……

最後，男人將文件直接往桌子上一扔。

這工作，做不下去了！

於是他拿出電話，給顧廷生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的顧廷生睡得迷迷糊糊，「又怎麼了，我的大BOSS？」

「來紀家老宅。」

「幹嘛啊？」

「我睡不著，心不好，辦公也辦不進去。」

「你過來，辦公給我看。」

顧廷生擰眉看了一眼手錶，炸了：「秦墨寒，你有病吧！？」

「都半夜兩點半了！你讓我到你家書房辦公給你看？」

「你和你老婆分手了又不是我和我老婆分手了！」

「再見！」

說完這句話，男人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嘟嘟嘟的忙音，秦墨寒無奈地了眉心，整個人疲憊地靠在椅子上。

睡不著，還什麼都不想做。

男人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真不知道這考驗是給他的，還是給蘇辭月的。

最後，秦墨寒到底不了，起下樓，開車直接去了凌司煜家樓下。

他看著別墅二樓盡頭房間里亮著的燈，心下一陣煎熬。

想必……

蘇辭月也和他一樣難得睡不著覺吧？

這樣想著，男人嘆了口氣，靠在車子的真皮座椅上，目定定地看著那盞亮著的燈。

煎熬，其實是雙方的。

可，就算難過，他也必須這樣做。

簡明鍾失憶了二十多年，在得知柳如煙了植人，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的時候，終於恢復了記憶。

「這種失憶的葯，能讓人忘記幸福，只記得和痛苦相關的一切。」

「只有經歷了極致的痛苦，才能刺激大腦，將所有的記憶都找回來。」

耳邊響起前幾天韓雲的話來：「除了這種極致悲傷的方法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或許，你要用和簡明鍾先生一樣的二十年，才能讓想起來你們過去的回憶。」

說完這些，韓雲還嘆了口氣安他，「其實想不起來也沒什麼。」

「你老婆現在喜歡的那個人，不也是你嗎？其實沒差。」

秦墨寒卻冷笑了一聲，「不一樣的。」

「的過去，就算有很多悲傷的回憶，但也有幸福的。」

「我想讓想起來過去的一切，不單單是為了讓想起我。」

「而是……」

男人嘆了口氣，「我不希總覺得的人生缺了一塊。」

「即使有風險被拋棄的風險，我也要讓想起來過去的事。」

「不想做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我怎麼能不全？」

坐在車裏，秦墨寒閉上了眼睛。

即使現在這麼痛苦，他也沒有分秒的後悔過。

說，不想做個沒有過去的人。

說，不想只記得以前傷心的事，也想擁有快樂的回憶。

說，不想人生從此殘缺了一塊。

所以，他怎麼能不幫……

就在男人看著遠的燈火發獃的時候，的車窗被人敲開了。

敲他車窗的，是剛剛在外環飆車回來的凌染。..

穿著一黑皮，戴著紅的頭盔，騎著帥氣的雅馬哈托，整個人英姿颯爽。

「是你？」

在看到車裏的人是秦墨寒時，凌染笑了起來，「怎麼，大半夜在這裏當妻石？」

秦墨寒淡淡地笑了笑，「睡不著。」

說完，他抬手指了指那間亮著燈的房間，「好像也沒睡。」

凌染擰了擰眉，朝著他指著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後人笑得前仰後合，「秦三爺，我給你介紹一下。」

「那個亮著燈的房間，是我的。」

「我經常喜歡晚上出去飆車，所以會留一盞燈，告訴傭人們我還沒回家。」

說完，指了指走廊盡頭的一個黑乎乎的房間，「你老婆住在那裏。」

秦墨寒有些尷尬地清咳了一聲，「我的意思是說，蘇辭月這個時候應該也睡不著。」

「不過，就算睡不著，也沒有開著燈的習慣。」

「這樣啊。」

凌染朝他眨了眨眼，「我去幫你看看。」

「這麼晚不睡，對這種細皮的小的確是不太好。」

凌染朝著他揮了揮手，「等我消息！」

說完，人騎著托車直接進了別墅的車庫。

「聽到說夢話了，在罵你。」

「放心吧，睡得很香，你也別擔心了，回去睡吧！」

消息後面，附上的是一小段錄音。

秦墨寒擰眉，下意識點開。

是蘇辭月含混不清的夢話的聲音：「混蛋！居然要娶別人！」

「信不信……信不信我比你先嫁給別人……」

「誰怕誰……」

秦墨寒額上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

良久，男人給凌染回了消息：

「凌司煜的戶口本……在你手裏還是在簡叔手裏？」

凌染回的很快，「在我這裏啊，怎麼了？」

「藏好。」

坐在臥室的大床上，凌染樂不可支，「怎麼，你還真怕蘇辭月趕在你前面結婚啊？」

「凌司煜不會的，他雖然曾經喜歡蘇辭月，但是那都是初中時候的事了，他現在沉迷網，有好幾個網……」

後面這條消息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就再次收到了秦墨寒的消息：

「他今晚已經答應了蘇辭月，做男朋友了。」

一句話，讓凌染握著手機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

人抿，沉默了一會兒，到底將後面那條說凌司煜網的消息刪掉了。

「好，我會把戶口本藏起來的。」

發完這條消息，凌染直接將手機扔到了一旁，躺在大床上，盯著天花板發獃。

他……真的還喜歡蘇辭月，是嗎？

良久，深呼了一口氣，將手機撈過來，翻出那十幾個網絡賬號，逐個地，將凌司煜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