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福慶眼神出現了一抹呆滯。

    “好好好，爺親手做的飯，老朽這輩子能親口嚐到，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陸凡看著陸福慶高興的跟個孩子一樣，默默歎了口氣，擼起袖子就走進廚房。

    四菜兩湯，都是最常見的家常菜。

    有三道菜是陸福慶已經做好的，最後一道糖醋排骨和鯽魚湯，是陸凡親手做的。

    在醫館後麵的小院子裏，爺倆圍著一張簡易的小木桌，吹著盛夏傍晚的涼風，陸福慶還破天荒地開了瓶茅臺，每個麵前的二錢小杯斟滿一杯，爺倆一邊喝著酒一邊吃了起來。

    “想不到爺的手藝這麽好，這糖醋排骨的味道，就算是上京飯店的大廚親自下廚，也不過如此。”陸福慶稱讚道。

    陸凡笑了笑，端起酒杯跟陸福慶了一杯，“還是第一次跟陸老一起吃飯，覺還不錯。”

    陸凡吃的過癮，又去添了碗米飯，陸福慶喝了二兩小酒，表示他晚上一般不怎麽吃飯，看著陸凡吃就行。

    陸凡就著菜又吃了兩碗，還喝了一碗鯽魚湯，這才滿足地放下筷子。

    “好啊，吃飽了，跟我去書房吧。”

    陸福慶阻止了陸凡想要收拾碗筷的打算，讓他把東西先放在這，起就往回走。

    “好。”陸凡答應著。

    所謂的書房，其實也就是陸福慶的臥室。

    麵積倒是不小，上百平米，比醫館的麵積還大，但是隻有一張簡易的木板床橫在最裏麵的角落，上麵卷著灰被褥，其他的範圍，就被滿滿的書架占據，書架上擺滿了各異大小不一的書籍。

    有南宋孤本《傷寒雜病論》，有唐代手抄版《難經》，還有《神農本草經》，《黃帝經》，以及西醫發展通史，還有一些古代冷門小眾的中醫典籍……與其說這是個書房，倒不如說是一個華夏中醫發展曆程的影。

    最讓陸凡歎的是，陸福慶不是那種附庸風雅的人為了向外人展示自己多博學多才醫深才故意購置的這麽些書藏在家裏，他是真正的大醫，這麽寫書他每本都翻閱了不下數十遍，倒背如流，甚至是還在裏麵做了大量的批注的些了上百本的悟筆記。

    陸福慶之所以放棄陸家大管家的位置，跟著陸凡一起來到南都，除了和陸凡的以及人之托外，也是因為他覺得過多的世俗之事，讓他冷落了這些陪了他一輩子的“老朋友”。

    這是陸凡從小到達第一次走進陸福慶的臥室，他有些震撼地看著占據了三麵牆的這些書，手就要去拿書架裏的一本《靈樞經》。

    “這本書流傳了七百多年，脆弱不堪啊。”陸福慶在他後說道。

    陸凡趕收手，有些抱歉地看著他。

    “這些古籍我都抄錄了下來，生怕不住翻，到時給翻爛，就再也沒有地方去尋了。”陸福慶盯著這一麵書架上的線裝古籍，眼神中充滿了留。

    這種眼神，陸凡一般隻在普通人見到鈔票和房子時才能看到。

    “可以的話，我想出錢建個博館，搜羅天下中醫良方，供世人瞻仰。”陸凡說道。

    “書是用來用的，不是用來看的。”

    陸福慶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轉在木凳上坐定，看著陸凡說道：“你打算嚴青這個朋友？”

    “沒這個打算。”陸凡搖頭，笑道：“隻是暫時的彼此借勢，我總不能直接衝進對方家裏，把人拉到門口揍一頓，讓人給我跪地求饒吧？”

    陸福慶沉，說道：“那個人找到了？”

    “找到了。”陸凡說道。

    “是誰？”陸福慶眼神淩厲，冷聲說道。

    陸凡知道這位老管家的脾氣，如果讓他知道敵人是誰，必定會用他所有的力量，將對方碾碎，他從小就是這麽對自己的，不會看到自己被任何欺負。

    “陸老，這件事還是給我來做吧。”陸凡笑著說道，“什麽事都找您一個老人家出頭，不也顯得我太無能？”

    “注意安全。”陸福慶叮囑道，“現在不像以前。”

    “我明白。”陸凡答應。

    “好好的治病救人，一樣可銘澤天下，隻可惜你心不定，不願意走這條路子……”陸福慶沉默了片刻，歎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