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祁征和蘇韻一同進了急診中心,手裏還提著一份重新打包好的病號餐。
秦毅上的傷是救人時造的,隻是一些傷並不算嚴重,遠沒到住院的地步,隻需要在急診中心掛完幾瓶點滴就可以離開了。
走廊上。
秦毅謝絕了急診科的床位,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長凳上,旁邊還放著一個便攜式的輸架。
楊儷上前查看了一下傷勢,叮囑了一句:“傷口別沾水,這幾瓶點滴打完就可以離開了。”
“好,麻煩醫生了。”
“沒事。”
兩人的對話很簡單。
楊儷其實在上次消防醫護聯誼時見過這位秦指導,一度曾有過好,可聽說對方“已婚,娃三歲”後就隻剩下惋惜了。
“老秦。”
祁征提著打包的飯菜走來,放在秦毅旁邊的空位上,隨口調侃了一句:“傷怎麽樣,不需要我喂你吧?”
“滾犢子。”
“不穿防護服都敢上火場,你準備罰自己多字的檢討書?”
“……”
秦毅不想搭理祁征的調侃,一隻手自顧自的打開飯盒,然後表瞬間就垮了:“這麽清淡?”
盒飯裏清湯寡水的,完全看不到半點辛辣油膩的東西。
“蘇醫生幫忙挑選的。”
祁征看了一眼邊的蘇韻。
蘇韻則是開口解釋道:“秦指導,你這幾天還是吃清淡一點,傷勢雖然不嚴重,但還是得注意飲食,免得後續造傷口發炎。”
“好,謝謝蘇醫生。”
秦毅點頭致謝。
蘇韻也沒再多說,把說話的空間留給了祁征和秦毅兩人,自顧自的邁步朝著急診中心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裏。
楊儷正在坐在椅子上一邊吃外賣一邊刷手機,午休也算是急診科難得的休息時間,前提是不出現什麽新的傷員。
“生煎包要不要嚐嚐?”
“不了,你怎麽現在才吃飯?”
“之前搶救太忙了,又應付了一大堆的記者,本沒時間點外賣。”
楊儷語氣頗為無奈。
這種況在急診科幾乎就是家常便飯的事了。
楊儷咬了一口生煎包,隨意問道:“你那個掉長江裏的病人怎麽樣了?”
“搶救過來了,還在住院觀察。”
“我聽說是個有名的富二代是吧?”
“你也知道?”
“廢話,救護車剛把人送進來,一小時不到就來了一大批記者,吵著要詢問那個許什麽的傷。”
“……”
“對了,你那篇‘心髒移植’的論文怎麽樣了?”
“已經寫好了,陳老師說幫我再潤一下。”
“羨慕了。”
楊儷吃著生煎包,看著蘇韻開口篤定道:“那這次你們科的職稱你應該沒跑了,其實去年就該到你了,做這麽多手愣是一篇論文都不寫……”
“這不是忙嘛。”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蘇韻從休息室離開的時候,看了一眼走廊的位置。
秦毅坐在椅子上剛剛吃完病號餐,坐姿依舊拔端正,一位小護士幫他換上了最後一瓶藥。
相比之下。
祁征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翹著二郎看手機,完全就是一副懶散的模樣了。
“坐姿端正些,你穿著製服,別給咱們中隊黑。”秦毅看了一眼側的祁征,開口提醒道。
祁征:“……”
秦毅:“你怎麽還不回去?”
祁征:“陪你啊。”
秦毅:“說話別這麽惡心。”
祁征攤了攤手,語氣漫不經心道:“老秦,咱們這麽多年的兄弟了,我扔下你一個人在這裏輸……”
話沒說完。
祁征目所及注意到了走出休息室的蘇韻,收起手機徑自起準備離開:“老秦,我先歸隊了,一會兒你自己打車回來。”
秦毅:???
蘇韻注意到祁征朝著急診中心門口走去,自己也立刻邁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同走出急診大廳。
蘇韻這才主開口問道:“你要回去了?”
“嗯。”
祁征微微點頭,接著又話鋒一轉:“去門口買瓶水,然後去住院部再看看許聰。”
“哦哦。”
蘇韻微微點頭,跟著祁征一起走進了醫院門口的小商店。
“蘇醫生來啦。”
“嗯嗯,買瓶水。”
店主看著蘇韻,熱的打了個招呼。
蘇韻是市二醫院的知名大夫,外科一把刀的名氣不低,工作幾年周圍許多商販也都認識。
祁征則是自顧自的來到櫃臺邊,拿了一瓶脈:“你喝什麽?”
“礦泉水……吧。”
“……”
祁征沒有理會,又拿了一瓶脈,語氣平靜的開口道:“你以前不是說喝不慣沒味道的水嗎?”
“啊?對。”
蘇韻點了點頭,的確不太喜歡喝礦泉水,剛才也隻是一時不知道喝啥就隨口說了一個。
祁征將兩瓶脈放在櫃臺上,聲音平淡:“結賬。”
“付款碼掃這邊。”
收銀員接過兩瓶脈掃了一下,又看著蘇韻笑著打趣道:“蘇醫生,男朋友長得好帥啊。”
“不是不是。”
蘇韻連連搖頭,表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您別誤會,我們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聞言。
祁征眉頭微蹙繼而又舒展開來,自嘲般的點了點頭道:“嗯,普通朋友。”
離開小商店。
祁征將其中一瓶白桃味的脈遞給了蘇韻,自己則是朝著住院部的方向走去,並沒有任何要停留的意思。
蘇韻邁步跟上,主說了聲:“謝謝。”
祁征:“不用。”
蘇韻:“你現在是去住院部看許聰嗎?你們以前認識?”
祁征:“嗯。”
祁征的回答不鹹不淡,走向住院部的步伐也有所加快。
蘇韻意識到了祁征似乎並不想和自己說話,不由的放慢了腳步:“我……我先回門診了。”
祁征腳步一頓,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一個人徑自離開。
……
蘇韻返回了門診。
下午還有一堆事要忙。
除了坐診的患者外,還有住院部的幾個重病患者,急診中心估計下午也不會消停。
蘇韻在門診和急救中心兩頭跑,再次陷了醫院的忙碌中。
一瓶尚未開蓋的白桃味的脈安安靜靜的放在辦公室的桌上,灑辦公室,瓶子上波粼粼。
蘇韻知道當年的事是自己不對。
這麽多年了。
自己始終欠祁征一個道歉,亦或者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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