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煞霧,原來這才是煞霧真正的來源。
金的瞳仁中似有薄霧升起,他約明白了什麼,卻又無法相信這個荒謬的事實。
雌冥妖道:“你想必已猜到了,乘黃的怨氣化作煞霧,我便是從牠們的怨氣中生出來的。”
在他邊坐下,用潔白的赤足撥著瑩藍的乘黃,說笑似地將清微界的起源講了一遍。
謝爻聽罷,沉默了一會兒,也跟著笑起來。
他本以為只有自己的一生是個笑話,卻不知連他那看似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師父,也深陷在這長達萬年的彌天大謊中,為了一個虛假的“大義”,犧牲所,犧牲兒,就像他在凡間看見過的那種拉磨的驢,蒙著眼睛,繞著磨盤不停地轉圈。
區別只在于,驢不懂得什麼大義,所以驢拉磨會得到草料,而他們這些所謂的“負山者”,得到的只有虛無和一場笑話。
雌冥妖銀鈴般的笑聲漸漸沒在乘黃的哭泣中。
謝爻的笑容也消失無蹤,他的金瞳像死去的星辰一樣寒冷:“你想要什麼?復仇?”
雌冥妖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抬頭瞥了一眼悲慘的圣:“為牠們?牠們與我何干?”
傾過去,了他的臉頰,謝爻嫌惡地避開,也不以為忤:“這一切沒什麼不好,只要這一切都屬于我。”
說出這句話時,純真的面容一瞬間變得無比貪婪,就像貪本,不僅誕生自乘黃,還誕生自巨大的貪。
又改口道:“不,不只屬于我,還屬于你。這世上最后一個舊神的氣數將盡,祂隕落之日,便是新神誕生之時。”
謝爻冷冷地看著:“你想神?”
雌冥妖出人的微笑,嗓音聽:“不是我,是我們。我已有了羲和神脈,我便是新的羲和神,而你是昆侖君,這方天地將由我們主宰。”
頓了頓,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告訴你一個。”
謝爻掀起眼皮。
雌冥妖道:“我曾見過那個男人用這大陣令倒流。”
謝爻的目終于微微一,像是死水泛起漣漪:“那個男人?”
雌冥妖道:“就是布下這個大陣的人。”
謝爻道:“他如何了?”
雌冥妖出惋惜之:“他被陣法碾了碎片,因為他只是人,不是神。人做不到的事,神一定可以。”
謝爻并不天真,雌冥妖與他費這些口舌,一定是要借助他的力量,在五百多年前曾被他師父重創,近來又被冷嫣所傷,即便竭力虛張聲勢,謝爻也猜得到必定是元氣大傷。
他沉道:“你要我做什麼事?”
雌冥妖莞爾一笑:“我不用你為我做任何事,我們的目標本就是一致的,你與那子已是不死不休,只要殺了和邊那個男人,你就能神,就可以令時倒轉,讓你的嫣兒回來。”
頓了頓:“對了,你還不知道邊的男人究竟是誰,對麼?”
第125章
謝爻掀了掀眼皮:“誰?”
雌冥妖道:“你可知道這世上有個亡靈才能抵達的地方?”
謝爻曾聽郗云提過這個地方,但對無法抵達的生者來說,那里的一切都只是籠罩在迷霧中的傳說。
“歸墟。”他道。
“沒錯,”雌冥妖道,“歸墟上生著一棵神木,是從上古留下的唯一一個神明。”
謝爻的目微:“邊的男人就是祂?”
雌冥妖莞爾一笑:“不止如此,你猜一個神明為什麼會心甘愿地幫,當的劍靈?”
頓了頓,自問自答:“因為祂還有另一個份……”
俯下,在他耳邊輕輕吐出一個名字。
謝爻驀地一僵,隨即眼神一冷:“是他。”
雌冥妖道:“我知道你一定想殺了他。”
謝爻沒說話,但任誰看見他的眼神,都能覺到他的恨意和殺機。
雌冥妖眼中掠過得意的笑意:“所以與我聯手,對你來說有百益而無一害。”
謝爻冷冷地瞥了一眼:“你兩次襲姬殷,是為了他魂魄中的千葉蓮子?”
雌冥妖眼中笑意去,若無其事道:“千葉蓮子是難得一見的天材地寶,誰都想要,我也不能免俗。”
需要千葉蓮子補全神魂,但赤地一戰后姬殷不知所蹤,連也探查不到他的毫氣息,顯然是用了什麼匿行蹤的手段。
不過與千葉蓮子相比,當務之急是除掉冷嫣和若木那兩個心腹大患,尤其是冷嫣,只要將這最大的威脅除去,千葉蓮子可以慢慢找。
謝爻道:“我若不答應和你聯手呢?”
雌冥妖微微一怔,不解地偏了偏頭:“你不想回溯,與你的嫣兒重新來過麼?只有我可以幫你。”生自人的貪,也對人的貪嗔癡恨了如指掌,自問不可能看錯。
然而話音甫落,遍鱗傷的男人忽然坐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元神劍,一道劍氣直擊雌冥妖的心口。
雌冥妖一驚,急忙向后飛去,瞬間退開幾丈遠,謝爻負重傷,劍氣遠不如全盛時,但雌冥妖依舊被劍風割出一道三寸長的傷口。
“你瘋了?”雌冥妖萬萬沒想到他會手,狠狠地盯著男人,般的蔥指迅速變細變長,長出鐵鉤似的利爪,雙臂叉,用利爪護住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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