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家，已經是夜里。

顧宴舟聽到聲音從沙發上坐起來，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到找外套。

找不到，他就急著喊，“我服呢？快，把我服找出來，我要回去了。”

一行人在門口站定。

都看著他。

任清歌不聲地站起來，拿起解酒藥，泡在水里。

顧宴舟在沙發底下找到外套，又急忙找鞋。

任清歌遞給他水，“顧總，解酒藥。”

顧宴舟一聽，趕喝下。

喝完就問，“我上有沒有酒氣？”

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但任清歌還是答了，“有，很重。”

顧宴舟頓時懊惱，“完了，回去又要被唐芮罵。”

幾人走近，聞言都是一頓。

顧宴舟扯開領口的襯衫扣子散酒氣，眉頭皺，“上次還因為我在外面喝酒太晚跟我吵架，不準我去臥室睡，這才過去多久，肯定又要揍我了。”

說完，他覺空氣安靜得詭異，忍不住回頭看他們。

“干嘛？”顧宴舟不解，“你們看著我干什麼。”

他一邊問，一邊整理頭發和襯衫上的褶皺。

裴景川無道，“顧宴舟，你跟唐芮已經分手一個多月了，你喝得再晚再醉，都不會揍你。”

顧宴舟渾一僵。

信息就像一陣止疼藥，扎進里，過去好久才起效果。

明白過來自己單之后，顧宴舟反而麻木了，撐著沙發邊緣坐下。

“……是啊，早就分手了。”他撐著額頭，腦袋低垂，“我怎麼還怕。”

姜音看他如此，心里酸。

“你既然還想，怎麼沒把找回來。”

前陣子唐芮出省，說去辦案子。

以為真是工作，沒想到是跟顧宴舟分手，故意躲著他。

顧宴舟沉默了片刻，自嘲道，“誰說我還想，我早就想跟分手了，一天到晚作得跟什麼一樣。”

“我本來就不喜歡的，是看追我那麼久，那天又趕鴨子上架，不小心占了

便宜，就試試在一起看看。”

“討厭我的懦弱，討厭我的格，總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一點都不顧及我的。”

“我真的夠了，分了好，分手是我提的。”

他聲音越說越低，最后全部消失。

眾人都不說話。

顧宴舟覺自己要站不穩了，才拿起外套，慢慢朝外走。

“我回去了，好想睡覺。”他一步步朝外走，背影落寞如枯木，“現在家里就我一個人了，我想怎麼睡就怎麼睡。”

……

門關上。

顧宴舟走了。

姜音不確定地問，“他到門口的時候，在哭嗎？”

裴景川的回答棱模兩可，“我沒見他哭過。”

但不管哭沒哭。

他們那段，是出現了大問題。

在一起嫌惡心，分開了不甘心。

姜音嘆氣，“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裴景川攬著，哄著去休息。

姜音都順著他，扶著肚子小心上樓。

“或許是唐芮膩了。”裴景川道，“別看唐芮追了他那麼多年，實際上沒那麼喜歡，得到了顧宴舟，玩膩了也就扔了。”

邊優秀的男人多的是。

顧宴舟有個強勢的媽，除了長得好有點錢，沒有其他突出的優點。

為什麼要吊死在顧宴舟上。

姜音覺得可惜，“突然分手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裴景川淺笑，“但現實就是如此，得不到的才最人舍不得，顧宴舟太容易被拿了，填不滿唐芮的胃口。”

進了臥室后，裴景川伺候姜音洗澡。

干凈腳上最后一點水漬，他附親了親白的腳背，“

先睡，我再跟霍危喝一會兒。”

姜音陷的被子里，閉上眼，“你別喝太多了。”

“嗯，一小時之后上來陪你。”

給了個臉頰吻，裴景川才離開。

……

任清歌也去了客臥，睡下了。

并沒有睡意，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腦子里放空。

回過神來后，看了看時間，外面兩個男人已經喝了半小時。

起把門打開一條，聽到他們的談話聲。

什麼都聊。

都帶了點醉意。

任清歌重新躺上床，靜靜聽著。

……

裴景川說，“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跟姜音在S國那一年，到底有多快樂。”

霍危被灌了兩瓶酒，此刻眼神已經輕微渙散。

聽到記憶深最的點，霍危呼出一口濁氣，“你想象不到的快樂。”

裴景川似笑非笑，“展開說說。”

霍危尚有幾分理智，看向他。

“裴景川，你好日子過久了，想自己是嗎？”

“這都能看出來。”裴景川雖然在笑，眼底暗卻滲人，“說吧，我想聽。”

霍危的神經跳。

記憶被拉回S國那一年。

出于報復裴景川的目的，他玩心大起一直追趕姜音。

惡心，卻又在關鍵時刻出援手。

一同學醫，做實驗，他們互相算計，不肯退步，卻又滋生出難以言喻的樂趣。

霍危規規矩矩這麼多年，按部就班的生活早就枯燥得發苦。

姜音像一顆永遠不會枯竭的甘泉，注他沙漠一般的人生。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例。

所以他一直念念不忘。

“你以為我只是針對你嗎？”霍危視線迷離，“裴景川，答應嫁給我那一天，我對

的想法就徹底偏航了。”

裴景川重新給他倒滿酒，面無表道，“理解，畢竟你除了你媽，沒有別的人疼過你，我老婆那是樂于助人，是德。”

霍危冷笑，故意刺激他，“你信不信那一年阿音真的對我過心？”

裴景川嘲諷冷嗤。

這狗東西，職場上的老狐貍。

上的小白兔。

對待男簡直太愚蠢了。

姜音玩弄他那麼多回，甚至都親口承認了玩弄他只是為了跟裴景川結婚。

結果他還在這自我。

裴景川看著他喝下最后一滴酒，耳和脖子已經緋紅一片，顯然了醉鬼。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裴景川將他拎起來，“我讓阿音過來，帶你去衛生間把酒吐了。”

霍危神志不清，眉頭皺。

“阿音？”

他這麼大方？

裴景川獰笑，來到客臥。

敲門。

“任醫生，出來幫幫忙。”

他知道任清歌沒睡，而且以那樣的子，住在別人家一般不會拒絕幫忙。

任清歌果真出來了，“怎麼了？”

裴景川側，指著霍危，“醉得厲害，你幫我攙一把手。”

任清歌面無表。

霍危趴在衛生間里吐得天昏地暗，裴景川倚靠在門口，看著任清歌為他洗臉。

到底還是心，討厭他心里有人，但是又不想他難。

酒吐出來，霍危心里不再那麼悶，但是腦子越來越混沌，靠在任清歌上，只模糊記得的。

任清歌被迫半摟著他。

“霍危，我送你去房間。”

霍危緩慢抬起頭，視線原來越模糊，人的廓他怎麼都看不清。

“……阿音？”霍危只記得，裴景川跟自己說阿音會來，他半垂著眼說，“阿音，你懷著孩子，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