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帳中,
看著跪在那抱著自己大死活不放手,拚了老命在表忠心的荀諶,劉備甚至覺自己有些恍惚。
這還是那個自詡高潔之士的荀友若嗎?
怎麽才不到半個時辰的景,就被摧殘了這副德行,劉備狐疑的目向李憂和荀攸上掃去,隻見二人一個低下頭扣弄著手指,一個仰著頭欣賞帳外的天氣,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心虛神。
“主公,諶,願為主公鞍前馬後,鞠躬盡瘁,還請主公務必讓我降了啊!”,
“要是主公不肯收留,諶隻有一死以證清白!”
“先生這話怎麽說的,”,
劉備角略微,別看他這幾年南征北戰,也算見過不世麵,可這種要死要活非得投靠的場麵,他也是第一次見,哪裏來的什麽經驗,隻能出言安:
“友若先生之才,備早有耳聞,”,
“如今先生願意委來投,備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肯收留,還請先生快快起!”。
劉備將荀諶扶起,本請他落座,可人家說什麽都不肯挨著李憂,愣是將座椅搬到了劉備子另一側,這才有些不安的坐了下來。
“友若啊,我和伯川也是無奈之舉,這不都是想讓你快些加玄德公麾下,共謀大業嘛!”,
荀攸訕笑著說道,可荀諶卻小臉一扭,不肯和他搭話。
開玩笑,
就憑他之前在牢裏的那副模樣,很難讓荀諶不懷疑他是否真有什麽龍之好,
“友若先生莫要生氣,我等絕不是有意挑釁先生,在下給先生奉茶賠罪了!”,
李憂連忙走到荀諶前,手中端起一盞新茶,躬遞給荀諶,態度不可謂不誠懇,
荀諶自便生活在世家大族,人家李憂將姿態放得如此之低,他也不好意思端著,隻能將茶盞接過,
可李憂明顯覺到,荀諶接過茶盞時,二人手指在一起,後者子陡然僵直,手臂一,差點讓茶盞掉在地上。
荀攸白了一眼訕笑退下的李憂,眼神中所示尤為明顯,
讓你玩,玩大了吧,看給人家嚇得,
李憂攤了攤手,他哪裏知道這荀諶這麽不經玩,他還沒發力呢,人就已經這樣了。
“友若不必如此驚慌,”,
劉備安說道,
“公達與你自小便識,他的為人你應該比我清楚,”,
“伯川雖然不拘一格,但人品絕對能屬上佳之選,等日後你們互相了解,你便知道他的為人了!”。
荀諶狐疑的看著李憂,
這也不能怪他,這位大漢新晉的平原侯,雖然名聲廣為流傳,但都多半不是什麽好名聲,
前段時間又在傳他一封書信便氣死那江東小霸王,
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荀諶還是一臉鄙夷,本不願相信有人能單憑筆墨便將人氣死,
今日見過之後,他就已然信了十!
“先前在下確實有些無禮,言語之間衝撞了先生,今晚我便擺下酒宴,給先生賠禮,還先生寬恕則個?”。
話都說到這份上,
荀諶點了點頭,他也想早些結束這場鬧劇,畢竟以後還要共事,總不好真的鬧僵。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眼見荀諶鬆口,
李憂等人相視一笑,便傳令下去,準備酒席,
這場宴會,雖然名頭是向荀諶賠罪,但實際還是為了給剛剛加的荀諶接風洗塵,順便消除一下先前的誤會,
酒宴之上,推杯換盞,好不熱鬧,但李憂和荀攸卻一副懷揣心事的模樣,
“公達,”,
李憂將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我總覺得我忘了些什麽......”。
“我也有這種覺......”,
荀攸眉頭深,
“真是怪事......”
荀諶剛與劉備對飲一杯,扭頭便看到了這二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麽,好奇心起,幹脆走了過來。
“公達,又在這憋著什麽壞呢?”。
“友若莫要打趣,我和伯川總覺得忘了一件大事,卻又想不起來,總覺得心中不安!”,
“這倒有些意思,”,
荀諶挨著荀攸坐下,緩緩開口:“這青州之圍已解,袁紹此時正忙於對付呂將軍,也無暇顧及他,還有什麽事能令你不安的?”。
“嗯?”,
李憂和荀攸頓時大驚失,二話不說,一溜煙的跑出了帳中,弄得荀諶一頭霧水,
也不怪他倆如此匆忙,
忘傳信讓呂布撤軍了......
......
南皮城,
袁紹坐在案前,低著頭顱,單手著眉心,一眾謀士候兩列,皆是默不作聲,不知心中作何計較。
“報!”,
一名士卒匆匆跑進帥帳,
“啟稟主公,”,
“呂布撤軍回東了!”。
袁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讓士卒先行退下,
隨著士卒離開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遠,這中軍大帳中又變得一片寂靜,弄得人連大氣都不敢。
袁紹坐在主位之上,看著眾人都不說話,怒氣更甚。
按理來說,呂布撤軍,本該是一件喜事,畢竟真要按照戰損來說,他袁本初本就沒在呂布手底下吃虧,
可這個消息,若是接在了清河大敗之後,可就不怎麽令人高興了。
五萬大軍啊,被人殺得丟盔卸甲,四散而逃,雖然大多數都回到了安,可不但計策未,荀諶還讓人捉了去,
就算他袁家四世三公,底子厚實,可要是接著這麽折騰幾次,再殷實的家底也得被敗!
剛得知這個消息的袁紹,氣的差點起不來床!
“啟稟主公!”,
郭圖一步踏出,立刻跪在袁紹腳下,率先開口,
“此戰失利,乃是我等謀劃不利,圖,願主公責罰!”。
袁紹猛的一愣,非但不氣,反倒高看了郭圖幾眼,唯有逢紀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此舉謀劃,幾乎全是他逢紀手筆,郭圖無非是在一旁幫腔,
可這謀劃失利,郭圖卻率先領罰,這一招以退為進,袁紹多半還會以為是自己不敢擔責,才郭圖出麵!
果不其然,
袁紹站起,將郭圖扶起,
“公則如此心,我焉能怪你?”,
“若是這帳中諸君都有公則的氣度,何愁大業不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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