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店的路上,易初想了好些話準備罵晏霖。
然而,等到了總統套房門口,門開的那一瞬,忽然覺得,現在說什麽都沒了意義。
進到客廳,易初幾乎沒怎麽看晏霖。
進門時匆匆掃了一眼他,便將目移開。
晏霖也一樣。
他回到沙發邊坐下,架著,點了煙。
易初沒在客廳停留,直接去了臥室。
晏霖走進臥室時,易初上的子已經褪下了。
直,僵地平躺在床,閉著眼睛說:“快點吧,我明天一早還得帶孩子趕回去。”
晏霖本來就一肚子火,被這麽一激,氣得臉都黑了。
他拽過被子往易初上扔去,蓋住子,背對著在床邊坐下。
“你男人牛啊,還能讓你懷上。”
晏霖了口煙,緩緩吐出煙圈,冷笑著說。
這話得易初心裏疼,猛地坐起來:“我不跟你講廢話,你行就快點,不行我就回去了。”
男人也猛地起,狠狠瞪著:“我不行?我他媽要是不行,那孩子——”
他氣得說不下去,頓了頓,歪起腦袋,咬著後槽牙點了點頭。
“易初你跟我說實話,那孩子誰的?”
易初扭過頭不看他,聲音變小了:“關你什麽事?反正不是你的。”
晏霖皮笑不笑:“那行,趕明兒我就把送去緬甸。那地兒好啊——”
“晏霖你還是不是人?!”
易初終於繃不住了,生生給他氣出淚來。
晏霖冷哼,吊兒郎當看著:“那孩子不是饒毅博的麽,讓他去緬甸找啊,你倆一塊兒去,夫唱婦隨。”
易初從床上下來,抬手一個耳朝晏霖扇去。
“你是不是有病!拿孩子威脅我讓我過來,我已經來了,你還想怎麽著?要我再死一次嗎?要我帶著孩子一起死你跟前嗎?!”
定定看著他,眼淚汪汪的。
“是,饒毅博是不如你有錢,不如你本事大,可他疼我寵我,哪怕欠了一屁債,賺到錢第一時間想轉給我。你呢?我跟著你這麽些年,到底得了些什麽?你給我的,除了無止境的絕和辱,還有什麽?”
易初咬著,嚨堵得發,再也說不下去,張口隻能發出嗚嗚的哭聲。
無力地坐回床上,埋著頭,雙手捧著臉。
一直哭一直哭。
哭了很久很久,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晏霖抱在懷裏。
他上的味道,易初還是那麽悉。
盡管易初從來沒有喜歡過這個味道。
也從來沒有喜歡過這個人。
如今他卻抱抱得這樣用力,像是一鬆手,就又要失去。
頸窩上滴落了什麽東西,溫溫熱熱的。
起先易初並不知道那是淚。
直到耳邊傳來他抖的聲音。
“對不起。”
他哽咽,最後一個字幾乎是氣聲。
易初用力推開他,搖著頭哭道:“沒用了……什麽都沒用了!現在道歉,又有什麽意義?我跟你說過一遍又一遍,姐姐不是我害的,我有什麽理由這樣去害自己姐姐?
“就因為你覺得我程晉白,而不得,所以不惜對姐姐痛下毒手?你覺得我程晉白,隻是因為我時常看他,時常對他笑,你醒醒吧晏霖!一切都是你病態的占有在作祟!”
說完,易初轉向臥室門口跑去。
不及晏霖長,也沒他作快,離門口還差幾步時,便被晏霖抓住手腕,反推到門上抵住。
他鼻尖頂上鼻尖,眸如冰似火,兇狠說道:“是啊,我就是個瘋子,見不得你看別的男人,見不得你對別的男人笑。我就是瘋了才會這樣——這樣……”
他垂下眼睛,鼻尖順著臉頰到的頸窩裏,咽下那從未說出口的三個字。
“喜歡你。”他在心裏重複一遍,“我就是瘋了,才會這樣喜歡你。”
他就這樣抱著,抵著,怎麽也不肯放開。
後來也沒有再反抗了。
晏霖其實很會吻人。
易初是他第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
在之前,他從來沒有經驗。
然而對於這方麵,晏霖有著無師自通的天賦。
但凡他願意好好地吻,便總能讓著了魔似的淪陷。
他溫待的時候不多,可回回都能爽得通。
他們都不小了。
這麽些年,從某種意義來講,都隻有過彼此。
隻忠於彼此。
每當被送去雲端,都會忘了他是誰。
忘了他曾經對自己做過什麽。
完事過後也會悔恨,會在心裏痛罵。
罵自己為了那點子歡愉,臉都不要了。
總是一邊默默罵自己,一邊無聲地哭泣。
對他,自然是談不上的。
隻有恨。
恨毒了他。
恨不得他死了才好。
可回回他伺候,他待的時候,又總是無力抗拒。
在保萊酒店總統套房過夜的這天晚上,易初想通了很多事。
以前總覺得,這麽多年的青春,都喂了狗。
這天晚上,轉了個念頭,心裏想,就當這麽些年,自己白白票了個鴨吧。
在神上自我安。
所以這天晚上也尤其投。
早晨醒來時,還吻他了。
隻是輕輕在他額頭,點了那麽一下。
他其實早就醒了。
被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後,他睜開眼睛,灼熱的目鎖在臉上。
兩個人又膩到中午才罷休。
易初實在是累。
又累又困。
可心裏惦記著孩子,還是強撐著起床。
晏霖穿襯衫時,易初走過去,幫他把紐扣一顆一顆係上。
按照他的習慣,最上麵那三粒紐扣沒有係。
係好紐扣,易初踮起腳尖,摟住他脖子,又給了他一個吻。
不太會吻,這麽些年了,也隻會用輕輕一下。
倒是他,讓這個吻變得綿長而深。
“今天怎麽那麽主?”晏霖依依不舍鬆開的,啞著聲問。
易初嫣然一笑:“獎勵你呀。”
晏霖也笑了:“為什麽獎勵?”
易初眨眨眼睛:“獎勵你把我伺候好了。饒毅博跟你比,還是要差些,他沒那麽久。”
易初撒了個彌天大謊。
但顯然,這個謊殺傷力很強很強。
因為看見,晏霖那雙含笑的眸子,瞬間冷了下去。
給他造了一個彩虹泡泡,現在又親手,將泡泡破。
“走吧,帶我去見孩子。”
易初手攏攏頭發,轉過再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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