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盯著夏至看了好一會，才半是疑半是嘲諷地開口：“你能給我掙錢，養活我？”    夏至笑了笑，知道的計劃到此已經功了一半。這些，很認真地研究了田氏的心理，然後針對這個心理確定了對付田氏的策略。    這個策略複雜也複雜，簡單也很簡單，關鍵一點就在於對癥下藥。    田氏回來肯定帶著怨氣，但多也會有恐懼。這次的教訓不是白給的。因為有孫蘭兒作為緩衝，而且又打算跟田氏和平談判，所以就沒有通知黑魚兒來助陣。事先囑咐了孫蘭兒，故意跟田氏談到田來寶，談到夏二叔。這功地轉移了田氏的注意力。    也正因為田來寶這件事，還巧妙地讓田氏意識到一件事。很快就會長大，對田氏將會很有價值。田氏為了讓聽話，以後乖乖地收攏一個有錢的婿，然後補家裏，從此也得懷地對待，不能毫無顧忌地虧待。    然而這些還不夠，夏至想要的不僅僅是不被虧待。除了好的遠景，夏至還要給田氏一些眼前的好。田氏顯然也心了。    夏至不慌不忙把錢袋拿出來，將裏麵的錢倒在了炕上。銅錢相互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在炕上堆了一座的，卻無比賞心悅目的山丘。    田氏的眼睛都睜大了些。炕上這一堆隻怕得有兩百個錢。田氏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夏至，厲聲問道：“夏至，你這些錢是哪裏來的？”就算是不在的這些日子後院夏老爺子補了夏至，也不會有這麽多錢。    “這是我賣櫻桃還有鮮花兒賺的錢。”夏至告訴田氏，“娘要是不信，可以問我哥我弟，還可以問蘭子姐。蘭子姐幫了我很多忙。……娘要再不信，還可以出去打聽打聽。”    賣櫻桃賺錢的事，終究瞞不住田氏。單隻為了這個，不拿出些錢來給田氏隻怕就過不去。    田氏也知道夏至不能在這個上頭騙，因此神就不那麽嚴厲了。既然是家裏櫻桃賣的錢，由收著可是經地義。田氏抓了一把銅錢，又放了回去。    夏至乖巧地將錢袋遞過去。    田氏看了夏至一眼，就慢慢地將炕上的錢都收進錢袋裏，順便自然是將錢的數目給數清楚了。將錢袋放在自己邊。    “就這些嗎？”    “這些還嗎？咱家櫻桃不是一年兩年了，以前什麽時候賺過錢。這裏頭，還多是我賣花賺的錢。”夏至就，隻跟田氏大了一下，並沒有詳細地。“也不怕告訴娘知道。我和大哥、樹兒是花用了一些。娘不在家，我們過日子總是要用到錢的。”    “夏至，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田氏緩緩地道。    “娘，我以後還會想法子賺錢。爹賺的錢，娘隨意安排。地裏的出產，隻要留下咱們幾口人的口糧。除此之外，咱們家裏一應家用，都在我上，不用娘一點兒心。”夏至看著田氏。    田氏沉默了半晌才話：“你好大的口氣？”

    “是不是吹牛，娘慢慢看著不就知道了。”夏至笑，“這還是一開始。娘給我一年時間緩緩，以後啊，不僅爹賺的錢，就是地裏的出產也全給娘隨意去安排。家裏一切開銷，我都包了。”    如果真能這樣的話，以後就有更多的錢可以補娘家了。田氏就看著夏至：“你讓我答應你什麽？”    “我以後自然尊重娘，娘就將我當個自帶夥食，還肯額外出錢的客待吧。一呢，別對我非打即罵的，咱們都客客氣氣，外頭看著也好。這二嗎，我每做什麽，娘也不用費心管我。……我的要求，就是這麽簡單。”    “你這是要上！”兒不讓管了，這怎麽能行。    “娘，你好好想想。兩個選擇：你還是像過去一樣待我，我吃你的用你的，一切都要你養活。以後要親了，還得讓你破費置辦一份嫁妝。或者，就如我的，娘你做個甩手掌櫃，我不花費家裏一文錢，還負責家用。以後啊，嗬嗬，娘不還指著我爭氣嗎。”    田氏又沉默了半晌，然後才問夏至：“這些，是後院你爺你教你的？”    “沒誰教我，是我自己想的。我也是想為娘分憂。”夏至道，“娘，你慢慢想，不用急著回答我。”這麽著話，夏至就手去抓錢袋。    田氏卻先一步將錢袋抓在了自己手裏。“這些錢不算。從今起，你要是有本事供得起家裏的一切開銷，我就依著你。要不然，你心我了你的皮。”    “好，咱們就一言為定，可不能反悔。”夏至立刻痛快地應了。    田氏想了想，連忙又跟夏至：“你可別打家裏養的豬和鴨的主意。那些出的錢，可不算是你掙的。”家裏養了兩口豬，十來隻鴨，夏至每的家務活就包括這些。兩口豬養一年下來能出六七兩銀子。蛋鴨蛋積攢了，也夠平日的油鹽錢了。    夏至的臉上帶笑，看著田氏的目中卻沒有毫的笑意。田氏這個做娘的想的可真啊，竟是一點兒餘地都不給自己的兒留。在田氏的心裏，夏至這個兒算什麽呢。    夏至為夏至難過，憤怒。    “行，你還有什麽補充的嗎？”夏至笑著問田氏。    田氏看著夏至，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心裏一陣寒。看著夏至的眼睛。夏至的眼睛很漂亮，清澈的仿佛是一潭深泉，不對，應該是一潭冰泉，散著淡淡的寒氣的冰泉。    這個兒容貌並沒有變，但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看上去總覺得變了很多。尤其是這雙眼睛，以前沒有這樣的冷，也沒有這樣的靈。    田氏有些不自在地挪開自己的視線，不去跟夏至對視。“沒啦，我還能跟你一個丫頭斤斤計較。不過，你可給我記好了。你要是吹牛，你以後可得老老實實，啥都聽我的。”    “沒問題。”夏至依舊答應的很痛快，“不過還得跟娘商量一件事……”

    田氏立刻警覺：“啥事？”    “蘭子姐這些日子幫了我不忙，所以我給蘭子姐買了些東西。娘不要去跟孫家五嬸，要不然蘭子姐要吃虧。……蘭子姐已經很可憐了。”    田氏和孫王氏好，但是對孫蘭兒的在孫家的境還是同的。“這還用你？你當娘是那壞心的人。”    “娘心腸最好了。”夏至笑著捧了田氏一句，話不過心。    和田氏談好了，夏至的心一下子變得非常輕鬆。先往後院來，在後院門口就到了黑魚兒。黑魚兒看見了夏至，立刻掙了夏橋和樹兒跑過來。    “十六，”黑魚兒抓住夏至的手，上上下下地好一番打量，“你娘打你了沒有？”    原來夏橋和樹兒兩個被田氏支開後，就很有默契地到後院去了。兄弟兩個都擔心田氏打罵夏至太狠。黑魚兒聽到消息，立刻就要來幫著夏至，被兄弟兩個好不容易給勸住了。    他們得了夏至的囑咐，夏至要自己麵對田氏。    但是為了預防萬一，這幾個人就都守在後院門口，隻要聽見夏至求救，他們立刻就能到。    “我娘沒打我。”夏至笑嗬嗬地讓黑魚兒看。田氏何止沒打，甚至還沒機會罵，就被兼施加上利地給服帖了。“我估計，以後也不可能會打罵我了。老叔，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黑魚兒看著夏至確實是沒傷害的樣子，就放了心，拉著夏至進了後院，“讓你爺你看看，省的一直擔心。”    夏至就跟著黑魚兒到後院上房來。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看著沒氣挨打，就都放了心。然後，老兩口子就問起田氏是怎麽回來的。夏橋都一一的回答了。    “爺、，你們二老看看，我娘也沒咋著十六。我娘這回應該是知道錯了，往後肯定也不會了。”夏橋就向老兩口給田氏求。田氏回來了，不打罵夏至，以後好好過日子，那就不要再送去王莊做工了。“我娘的手上都起泡了，這些從來就睡過一個囫圇覺……”    夏橋的聲音漸低，眼圈也微微泛紅。    夏老爺子看出來了，大孫子是心疼他娘了。    這孩子，是好孩子啊。可惜攤著了那麽一個娘。    夏老爺子憐惜地看著夏橋：“……回來就回來吧，以後好好過日子。大橋，你心疼你娘我們知道。我們做老人的，就希晚輩們好。你爺我從來就不是個厭惡的人吶！對誰我都沒狠過！”    “是，爺的心腸。”夏橋的心中就是一鬆。這件事就這麽過去，是再好沒有的事了。    這會工夫，夏至已經鞋上了炕，就和黑魚兒坐在炕桌旁邊，開始研墨準備描紅。夏老爺子跟夏橋完了話，就抬眼看了過來。“十六，你在這念書寫字，你娘知道了嗎？啥了沒有？你別怕，這個事，爺負責給你！”    “爺，不用你。我都跟我娘好了。”夏至研好了墨，就將跟田氏的約定撿著能的了。“往後我負責家裏的開銷，我娘不打罵我，我幹啥也不管。”

    是語氣淡淡地把事給了，屋子裏的人卻都大吃了一驚。夏至雖然早有這樣的打算，但之前誰都沒告訴。今還是跟田氏談妥了，才出來。    “十六……”夏橋怔怔地看著妹妹。夏至雖然趕集掙了兩回錢，但又怎麽能長久。而且賺的錢自己零花還罷了，要支撐一家子的開銷，可就太勉強了。    夏橋一直都不知道夏至賺了多錢。    夏老爺子怔忪了一會，然後冷笑：“我就，老大媳婦怎麽就能對十六開恩。原來是十六答應供著家裏，好把錢都送回娘家去！也真能辦得出這樣的事！”    大家都憤憤不平，不讚同這麽辦，對夏至太不公平了。    夏至瞧著大家夥的樣子就要上前院找田氏了，描紅也不寫了，趕忙過來把人都給攔住。    “是我自己願意的。”用錢能買來自由和尊嚴，花多都是事。還得謝老田家，因為他們需要錢，所以才能因此打田氏。    夏至對大家夥好一番勸，然後又：“我都計劃好了。家裏平常能花用幾個錢啊，這個錢我不管咋樣都能掙出來，還不耽誤別的事。哥，樹兒，你倆不願意，是不是怕我以後掙不到錢，你倆要跟著我吃苦啊。”    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想了想，覺得還真是這麽回事。至於夏橋和樹兒，兄弟倆很，都他們不怕吃苦。    “十六，往後哥幫著你。”    樹兒則是高興：“我也給我姐幫忙。我樂意讓我姐當家，跟著我姐過。”他直接將夏至負責家用跳躍地理解為夏至當家了。這些日子跟著夏至，他吃用的都比田氏當家的時候好。田氏手裏有錢卻把的很，疼他也不過是給他吃一個兩個蛋，可夏至不一樣。    至於夏至能不能掙出足夠的錢來，他本就不擔心。他現在最服夏至，覺得自己的姐姐無所不能。    黑魚兒見地啥都沒。他心裏卻早就打定了主意。夏至以後能不能賺到錢都沒啥，反正他這不能了夏至的吃喝。夏至掙不到錢，就讓田氏，還有大橋和樹兒挨去吧，他才不管呢。    “這也是下有的事了！”夏老爺子歎氣，也默認了這件事。拋開其他不，這個法子確實能夠維係前院一家子安寧，也能保護夏至。隻是苦了夏至。老爺子心裏也打定主意，以後他得補夏至。補夏至，也就是補前院孫子們的生活。    而且這麽做還相當，三兒子一家激夏至，不會啥，同時也能瞞過二兒子一家。他不是偏心哪一房人，他就是偏心夏至這個孫了。    “這事兒，咱們知道就行了，不用讓外人知道。”夏老爺子還囑咐了幾個孩子一句，“你們娘肯定也不會去外麵！”    田氏應該沒這個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