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萬盛愁眉苦臉的說道:“世子爺,現在北疆大軍攻進皇宮,奴才因為曾經是宮里的太監大總管,肯定為活靶子了,奴才也想活下去。”
姜湛看了他一眼,說道:“要本世子看,你想活下去的心也不是那麼強烈。”
“在本世子面前說話還藏著掖著,杜萬盛,這就是你想要求生的態度?”
杜萬盛愁道:“可是奴才也不能專憑奴才自己一個人的想法,就對世子爺胡說八道。”
“沒有事實據的事,要是從奴才里說出來,萬一誤導了世子爺,那奴才豈不是萬死難辭其咎?“
行,這話姜湛算是聽明白了。
杜萬盛這個老油條,說穿了,其實就是想給他自己求一張免死金牌。
擺明了告訴姜湛,有些事他說可以,但是不承擔責任。
萬一他說錯了,或者姜湛理解錯了,不能怪在他上。
其實在這種時候,杜萬盛這種做法有些多余。
因為他如今的家命都在姜湛手里,姜湛真想要他的命,本不需要什麼其他理由,就憑他是大順朝皇帝的總管大太監就夠了。
哪用得著從這種日常對話中給他挖坑下套,到時候再找理由來整他?
姜湛如今忙著理軍政大事都來不及,哪里有空來針對他這樣一個小人?
所以說杜萬盛這種想法有些可笑,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不過換一個角度來看,其實也能理解杜萬盛的做法。
他畢竟在大順朝的皇帝面前呆了幾十年,已經養了一套謹慎小心的自保之法。
每次回話之前,都要小心再小心,想清楚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而且在說之前,必然是要皇帝親口許諾一句:有什麼想法你且說來,朕不怪你。
幾十年的習慣形了條件反,所以一時沒有改正過來,到了姜湛面前也就帶出來了。
姜湛道:“本世子面前不留無用之人,杜萬盛你覺得,你有什麼活下來的價值?
“本世子可以給你一次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想不想活就看你自己。”
杜萬盛聞言大松了一口氣,有姜湛這句話,他就知道他這回賭對了,他的小命保住了。
這也是因為他以前跟姜湛打過道,知道姜湛并不是什麼心狠手辣之人,所以他才敢這樣小心試探,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杜萬盛重重給姜湛磕了一個頭,誠心實意的說道:“奴才先謝世子爺不殺之恩。”
姜湛冷冷道:“先別急著謝恩,先把事說清楚,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你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說。”
杜萬盛這回并沒有再推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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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連忙答道:“世子爺剛才所問的那個問題,奴才自己有過一些猜測。”
“再據這些年來,跟在他邊,從他的日常行為中,得出來的一些蛛馬跡,奴才認為,他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其實還是為了那張龍椅。”
“為了坐穩那張龍椅,所以,他不惜重責大皇子,立繼后,非得冊封一個中宮太子出來。”
姜湛聽得目瞪口呆,簡直無法從這兩件事聽出其中的邏輯和關連。
大順朝的皇帝,難道已經老糊涂了不?
杜萬盛繼續說道:“世子也覺得這種想法匪夷所思,對吧?”
“一開始,大皇子年紀小的時候,他還是很喜歡的,天天說大皇子長得像他,各方面都像他。后來大皇子慢慢大了,漸漸得到朝堂和民間的夸獎,他一開始還很高興,還說大皇子是個有本事的,這一點,完全繼承了他。”
“但是,直到有一天,有大臣在朝堂之上,提議立儲君,并且提請立大皇子為太子的時候,他就開始不高興了。”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有意無意的打大皇子,經常呵斥,重則責罰,隔三差五的,還要往大皇子頭上弄一大堆罪狀。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大皇子的境,其實非常很尷尬。”
“朝中的大臣們,有了自己的想法,想拉攏未來的儲君,好在以后得一個擁立之功,所以各種贊大皇子,并且各種想辦法大肆宣傳大皇子的名,想把人推到太子那個位置上去。”
“而另一方面,他覺得大皇子大了,他的皇權到了威脅,位置不穩了。所以,開始想辦法打兒子,所以后面對大皇子的罰越來越重。”
“當然有打還是不夠的,必須從本上解決問題。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就想到,立繼后,這個最名正言順的辦法。”
“他認為,大臣們之所以一心擁立大皇子,就是因為沒有中宮嫡子,只要他立一個新的皇后,皇后再生下一個兒子,占據了中宮嫡子的名分,那麼這些大臣們就沒有理由繼續擁立大皇子,不然就是居心叵測。”
“但是,繼后最終沒有給他生下兒子。”
“沒有兒子,怎麼立為太子?”
“他就只好用簡單暴的辦法,讓人從外面擄了一個男嬰回來,然后飛快地立為太子。”
“太子名分已定,又是中宮嫡子,十分名正言順。”
“那些大臣們在這種況下,自然就不能再繼續擁立大皇子做太子,不然就是想謀逆。”
“而對他自己來說,一個襁褓中的太子,和一個已經年年富力強的太子,當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襁褓中的太子,需要靠他的施舍才能活下去,而一個年富力強的太子,就可以直接威脅到他的地位,甚至架空他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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