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晚上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場鬧劇。
老薛家人的臉面在這場鬧劇當中丟得一干二凈,已經從老薛家分出去單過的薛順,卻賺足了名聲。
白溪村的村民都說薛順是個孝敬父母,友兄弟,關侄子的大好人。
以前老薛家那麼磨他們二房,現在薛順分家出來,日子過好了,卻能不計前嫌幫襯老薛家。
年前剛替薛老太了五兩銀子的罰金給薛家宗族,這剛翻過年,得知薛貴和薛大海兩人沒錢下場考試,二話不說,又送給老薛家十幾兩銀子。
想到老薛家做出的那些混賬事,竟然趁薛順不在家,薛老太帶著兒子媳婦上去砸鎖搬東西,還敢說是薛順孝敬給他們的,整個白溪村的人都對老薛家充滿了鄙視。
真是太不要臉了!
特別是薛貴當時的表現,暴地把薛老太推倒在地,還對大吼大,讓眾人對他的印象差到極點。
哪怕薛老太這個人再尖酸刻薄,再潑辣無賴,可對薛貴那是真的好,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都著薛貴,這些,村里人全都看在眼里。
可薛貴對薛老太做了什麼?
面對薛老太的時候,一點都不恭敬孝順。
這種人,就算他是讀書人,村里人也看不起。
原本之前因為老薛家有兩個讀書人,而對他們心生敬畏的白溪村村民們,經此一事,對老薛家的態度不知不覺就變了。
再加上如今村里開辦了制糖廠,家家戶戶都有活干,不用為生計發愁,就更不想結誰。
村民心里這些想法,老薛家人心里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現在已經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等到屋子里的人全都離開了之后。
薛貴一抬手,把灶臺上的茶壺碗筷全都掃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稀里嘩啦”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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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薛家人都讓他嚇了一跳。
薛福止不住喝道:“老四,你發什麼瘋?”
薛貴目冷冷從老薛家人上掃過,眼睛里都要冒出火來。
哪怕面前這些人,除了薛大海,哪一個都是他的長輩,薛貴說出來的話也毫不客氣。
他說:“我發什麼瘋?難道不是你們大家發瘋?”
“看看你們做的好事,大半夜被這麼多人找上門來,說你們是東西的賊!”
“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他從小就被薛老頭薛老太寵著,一向只顧自己的,特別是去讀書以后,更看不上家里這些泥子,所以就算面前這幾人是他父母兄嫂,薛貴現在也把他們當孫子在罵。
老薛家人臉鐵青。
薛老頭罵道:“混賬東西,你在跟誰講話?”
薛老太一臉傷心:“老四,娘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
薛福冷笑:“老四,你現在裝什麼無辜?你敢說我們去老二家里搬東西的事你不知道?”
“真那麼清高,真那麼要臉,我們把東西搬回來的時候你就該阻止,該讓我們把東西還回去了,還能等到薛雙雙找上門來?”
這話一下子中薛貴那顆虛偽到極點的心,讓他難堪到極點。
薛貴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假清高,只能用更大的怒火來掩飾自己的惱怒。
眼看著灶臺上已經沒有東西能讓他砸,薛貴急怒之下,目一掃,看到立在邊
的碗柜,想也不想,直接一把推倒。
“稀里嘩啦”,碗柜里的幾十個碗碟碎一地瓷片。
薛貴惡狠狠道:“你以為我跟你們一樣眼皮子淺,眼里只看得到那點白米白面和幾十斤豬?”
“我告訴你們,那點東西白米白面豬在我眼里,什麼都算不上,我是讀書人,我是要考功名當大的,等我以后當了大,想要什麼山珍海味沒有?需要惦記那點白米白面豬?”
“也就是你們這群沒見過世面的鄉佬,才看重那點東西。”
這話實在太氣人。
薛老頭整個人都氣得打抖:“老四,你給我閉!”
薛老太滿是不敢相信他一心栽培的兒子竟然連自己家人都看不起,哆哆嗦嗦道:“老四,老四,你怎麼能這麼說?”
薛福差點氣死了,他才是家里的長子,卻被薛貴罵得跟孫子一樣,哪里忍得住,當場就罵了回去:“我們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佬,你自己呢?還不是泥子一個!不想承認自己是鄉佬,等你能當的那天再說!”
這是詛咒他不能當?
薛貴真是要氣瘋了,“咣當”一聲,把廚房里的水缸給砸了。
方才一直沒出聲的薛壯,怒喝道:“誰讓你砸東西的?你知道這些東西要花多錢?”
“合著不用你賣力氣,你就把東西不當數?”
“我累死累活賺回來的銀子,全特麼拿來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讀書,現在還要供你砸東西?”
這段日子為了薛明讀書的事,薛壯跟老薛家的關系鬧得很僵。
只要一想到薛貴從小到大什麼也不干,薛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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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太就把所有好的都送到他面前,而他辛辛苦苦給家里干活賺錢那麼多年,到頭來薛老頭薛老太還不讓想自己的兒子讀書,薛壯整個人都很暴躁。
現在倒好,薛貴還敢罵他,還敢砸東西,還真把自己當什麼了不起的大人了?
薛壯越想越氣,“啪”一聲,一掌狠狠甩到薛貴臉上,冷笑:“你當然不需要惦記那點白米白面豬,畢竟家里什麼好吃好喝的都著你,一大家子人賺錢養你,你只要惦記著家里會給你銀子就夠了。”
“薛貴我告訴你,別在我面前擺什麼讀書人的譜,你要記住,沒有我在外面累死累活賺錢,你讀個屁的書!”
“好,我們眼皮子淺,沒看過好東西,你既然這麼有骨氣,你以后讀書有本事別找家里拿錢!”
薛老太這人,要說偏心那是真偏心。
哪怕剛才薛貴這樣罵,現在聽到薛壯這麼說,還是馬上就站到薛貴那邊,指著薛壯罵道:“老三你想作死是不是?”
“誰讓你跟老四手的?誰讓你打他的?”
“老四說錯什麼了?他是讀書人,我們是鄉下人,他眼界肯定比我們高,以后考功名當,吃山珍海味,他哪一點說錯了?”
“還有,我還沒死呢,這個家什麼時候到你做主了?你憑什麼不讓老四拿錢讀書?誰家里的讀書人不是由家里供著?”
薛老太中氣十足,一腔怒火全往薛壯上發。
薛壯冷笑:“好,你們愿意供他讀書,那是你們的事,反正以后他讀書別讓我出一分錢!”
“不然,我就去縣學問問那些夫子,問問他們是怎麼把一個讀書人教得這樣不敬父母兄長,無無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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