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妃驀然間眼圈都有些泛紅了，“今日在前侍疾，我瞧著……皇上倒似有些關心克里終大事的樣子。”

舒錦忙詢問皇帝說了什麼，結果才曉得，竟是隻說了一句“長大了”。

舒錦：……

舒錦嗔笑：“你這擔心的也沒太由來了！七阿哥還尚未娶福晉呢，怎的就到克里了？”

懋妃苦笑著搖了搖頭，就是有那種不祥的預。

舒錦打量著娉婷嫋娜的克里宜爾哈，忍不住打趣：“克里打算選個什麼樣的額附呀？”

克里臉頰微紅，但還是落落大方道：“能像大姐姐那般，便足夠了。”

“哦?”這般韶華年紀的小姑娘，竟這般看得開？要知道，大公主與額附那可真真是相敬如冰。

懋妃老臉像苦瓜一般，“我就怕皇上一時起意，非要按照祖制，來個滿蒙聯姻。”

舒錦只得寬道：“克里和懷恪一般，都是皇上的親生兒，克里又這般孝順懂事，皇上不會厚此薄彼的。”

懋妃幽幽嘆道：“但願吧。”

克里秀雅的柳眉微微蹙著，小聲道：“貴母妃，汗阿瑪雖然待我十分慈祥，不似待哥哥們那般輒訓罵，可我總覺得，在汗阿瑪心裡，我終究不及哥哥們要。”

舒錦暗道：這孩子倒是明！可不是麼，狗皇帝可不就是個重男輕的渣爹麼！

皇帝明明已經十分厭惡四貝勒，但還是想法設法保全他一生富貴，所以纔對這個貴妃多加考驗、審查。

素日裡，皇帝對所有兒子都沒有好臉，但他們每一個人的婚事皇帝明顯都是用心安排的。

克里低頭道：“兒臣也知道，滿蒙聯姻是舊俗。汗阿瑪若真要從蒙古諸部選婿，兒臣也無可奈何。”說著，克里微微紅了眼圈。

舒錦忙道：“就算要從蒙古選婿，也照樣可以留京城，就像你淑慎姐姐那般。”

淑慎公主的額附是理藩院侍郎博爾濟吉特觀音保，算起來還是六福晉的堂哥呢。而且夫妻恩，前陣子剛剛生了第四個孩子。

淑慎是理親王允礽之，能有這樣的婚事，還能留京開府，不得不說，當真是幸運。

聽得此言，懋妃母這才略略放心了些。

於是舒錦這才開飯……啊呸，傳膳。

雍正染病，舒錦亦不好太過奢靡，因此晚膳倒是素齋多些——大冬日裡這素菜可比葷腥都奢貴呢！

吃點清爽可口的小菜，其實也蠻不錯的，懋妃倒是覺得極對胃口。倒是克里小姑娘口味偏甜些，因此桂花糯米藕、桂花糖山芋、糕團小點這些甜食全都擺在跟前。

小姑娘有了可口的甜食吃，也就不去煩惱將來了。

一頓飯罷，可謂是賓主盡歡。

“對了，我瞧見那劉氏……那一花枝招展的，哪裡像是去侍疾的？”懋妃忍不住眉頭皺得老深。 舒錦深深一笑，“皇上不介意，你又何必介懷？”

懋妃平日裡原也懶得管這些事兒，可如今皇上正病著，若是被劉貴人勾搭到了龍榻上……這病只怕更不知何時才能好利索！皇上一日不病癒，們就不得小心翼翼侍疾！

只是這些話，懋妃總不好當著小兒的面兒明說。

舒錦卻明白懋妃的意思，便拍了拍的手，“放心，皇上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雍正還不至於這個時候憋不住！更何況，就算他想，他兄弟怕是也不給力啊！

糟老頭子老了！

當然了，這些話，舒錦是打死也不會說出去半個字的！

懋妃嘆著氣道：“但願皇上惜龍。”但轉念一想，若皇上不惜子，虧損了源、折損了壽數……於們母而言，似乎也不是壞事。

想到此，懋妃便欣然笑了，“是臣妾多思多慮些。”

舒錦特特安排了劉貴人前半夜單獨侍疾，沒有旁人礙眼，又是夜漫漫，劉氏自然要使出渾解數勾搭皇帝陛下。

可惜雍正面對著堆積如山的奏摺，也只是略欣賞了一下，便投到了加班大業中。這劉貴人簡直是拋了眼給瞎子看。

好不容易熬到皇帝批完了摺子，劉貴人想要再黏糊上去，雍正也實在是熬得十分乏累了，實在沒那個心力消人。

伺候了皇帝陛下寬接待，劉貴人正想著要不要趁機……便聽到了鼾聲。

劉氏：……

劉貴人如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屁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又是這樣！！

這男人啊，一旦老了，那真真跟個佛爺似的！

正在此時，大太監張麟笑呵呵走了進來，低聲道：“劉貴人伺候皇上辛苦了。”

劉氏了鬢角，滴滴道：“不辛苦。”——劉貴人面上婉約，心卻已經罵娘：端茶倒水、磨墨挑燈，伺候到半宿，結果老頭子倒頭就睡！想辛苦一下都不！

張麟道：“英貴人已經來了，您可以回去歇息了。”

劉貴人也知道，這陣子侍疾，英貴人亦不曾得手，便不對自己這位盟友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惜之意。

劉貴人走出寢殿，見到打扮得清麗出塵的英貴人，心道，人再又有什麼用？皇上是愈發不行了！再這麼下去，怕是無懷上一兒半了。

劉貴人與英貴人惺惺相惜，二人拉著手屈膝行了一禮。

“勞累姐姐了。”英貴人俏生生道。

劉氏人不累，就是心累，“皇上龍總是不見好，實在人憂心。”——雖說皇上病了，有機會多在皇上跟前臉，可臉有什麼用？又不能侍寢！還不如儘快康復，好歹皇上還能偶爾翻幾次牌子！

英貴人憂愁地嘆了口氣：“可不是麼！皇上病著，卻還要每日熬夜批摺子。”——批完摺子便死豬般睡去，任憑百般妖嬈，也是白費力！

劉貴人咬了咬牙：“咱們得勸皇上惜龍！”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得皇上好好休息，這樣才能儘快康復！

英貴人唉聲嘆氣：“我昨夜勸過了，皇上不聽，還叱責我多！”——一旦關乎朝政，皇上便格外嚴厲。

劉貴人：那豈不是不能勸了？

唉，真真是頭疼啊！

劉貴人咬了咬牙：“不行，咱們得想想法子！”——們倆人微言輕，便去找份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