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倒是覺得,弘昕比弘晝更可人些。”舒錦笑著說,“弘昕如今是愈發俊俏了,臣妾瞧著那眉眼是愈發像皇上了呢。”
這四捨五等於誇皇帝俊。
當然了,舒錦這純屬睜著眼睛說瞎話!
弘昕俊俏,是因爲七分隨了娘!
聽得此言,哪怕是素來冷麪的雍正也不微微自得,旋即他又搖了搖頭:“可惜子不像朕。”
對,你纔沒弘昕那麼單純良善呢!
舒錦連忙恭維道:“皇上天縱之才,品也是人中龍,世上本來就難有企及之人。”
這馬屁拍得那一個啪啪響,可惜太響了點兒,雍正都覺得馬屁拍得過於糙,便咳嗽了一聲,“好了,此事不必再提。”
舒錦:那這門婚事你到底答應不答應啊?
舒錦也不敢追問,只訕訕稱“是”。
雍正目瞥了一眼室的小佛堂,“朕聽說,高斌獻給你一尊壽星,被你給拒了?”
舒錦一臉恭謹地道:“那壽星通赤金打造,實在是過於貴重了。”——就是不曉得退貨之後,高斌會不會轉獻給雍正。
雍正面忽的竟溫和如春日,“你倒也不必如此。”
舒錦腹誹,我若是真的收了,你怕就不是這張臉了。
舒錦又含笑道:“況且,臣妾也著實不需要此。”
雍正溫和的老臉忽的僵住了,耿氏的壽數……確實不需要向神佛祈求長壽了。
一瞬間,雍正突然像是倒了一瓶老醋。
“皇上?”舒錦打量著雍正那張有點醜的老臉,一副陪著小心的模樣,“臣妾說錯什麼了嗎?”
哈哈,糟老頭子,你這是嫉妒老孃的超長待機了吧?!
沒錯,舒錦是故意的!
麻蛋,天天裝聖母還不夠,還得在皇帝面前裝孫子,舒錦也是在憋屈壞了。
雍正了疲乏的眉心,這個耿氏……雖說是愈發賢德恭謹了,可朕總覺得不大舒坦。
雍正仔細打量了耿氏幾眼,還是那張白白胖胖的臉,白裡紅、氣絕佳。他忽的一怔,這耿氏雖然了些,但保養得倒是很不錯,觀之不過三十許的模樣。
“朕瞧著你還是老樣子,幾乎沒見老。”這是何等心寬胖之人啊,不像朕,要心的事太多了。
舒錦一臉憨笑:“長離如今是愈發能幹了,宮中大事小事都能爲臣妾分憂解難,臣妾不必勞心勞力,自然吃得好、睡得香。”
現在的臉蛋起碼比實際年齡年輕十歲,而雍正起碼老十歲!
如此一來,雍正瞧著倒像爹!
舒錦暗自笑,嘿嘿,你個老東西,簡直就像是半截土了似的!
雍正突然覺得心裡更不爽了,“吳扎庫氏孝順聰慧,倒是弘晝……還差不得遠呢。”
事關前朝,舒錦立刻收斂了嘚瑟之心,恭謹地道:“後宮的事兒,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些人之間的事兒,長離自然上手極快。而弘晝要學的,那可是前朝政務,哪裡是一時半會兒能學會的?不得得皇上費心教導呢。”
這樣的說法,雍正倒也認可,他幽幽道:“你是有福的。”——有朕擡舉,還有吳扎庫氏這麼孝順的兒媳婦。
舒錦憨憨點頭,“都是皇上福澤庇佑。”
雍正看著耿氏這副老樣子,這一回,他心裡倒是添了三分酸意。耿氏這輩子的福氣怕是更大些呢!
舒錦暗暗打量著老皇帝,話說這臉是愈發糟糕了,蒼老不消說,眼底的和眼下的烏青也是不消說,那脣竟暗沉發紺……
難爲他居然還沒病倒。舒錦腹誹。
“罷了,朕回去批摺子了。”
舒錦忙不迭恭送,心道,還批摺子?不趕補覺……
送走了皇帝之後,這個睡眠充足的懶蟲倒是拍拍屁去碎覺了。
至於那尊金壽星,被退回了高家之後,高夫人只得連夜寫信往江南請示高斌,這一來一回,耽誤了好些日子,最終還真送給了雍正陛下。
而後聽聞皇帝收下了那金壽星,舒錦便也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高斌起碼沒有貪污治河公款。
可如此一來,高家哪來這麼多錢?
舒錦忍不住想此疑與弘晝說了。
弘晝撇撇:“還能是從哪來兒,汗阿瑪賞的唄!”
嗯??雍正賞賜高斌這麼多錢??
弘晝淡淡說:“這是高斌第二次出任兩淮鹽政了,當這個,地方那些鹽商不得大把的孝敬銀子!”
舒錦蹙眉:“高斌敢收那麼多賄賂?”
弘晝道:“大頭都孝敬了汗阿瑪,他自己留點零頭就能吃得滿流油了!”
舒錦恍然大悟,鹽政的錢與其被底下貪污了,倒不如納庫。而高斌這個經手之人,如何能不沾一手油?哪怕是一點零頭,也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所以高斌纔要把兒送到弘晝牀上,哪怕當個小小侍妾格格也!
高斌這是害怕新君登基,會拿他開刀啊。
“額娘不收也好,敲打一二,他收斂些。”弘晝臉有些冷。
舒錦黑線,高斌好歹也算是你的便宜岳父呢!你睡了人家如花似玉的兒,就是這態度?!
兒子,有點渣啊。
舒錦總算髮現,弘小晝某些方面,還真像他爹。
了眉心,“對了,你汗阿瑪最近大半個月都沒翻牌子了。”忽的想到上次見雍正,他臉實在糟糕。
“你最近去請安,可有勸你汗阿瑪保重龍?”舒錦正道。
弘晝聳了聳肩,“這種話,兒子不知勸過多回了。汗阿瑪心好的時候會叱責兒子多,心不好的時候……”會把罵孫子。
弘晝牛滿面,爺關心一下親爹難道有錯嗎?!
“給汗阿瑪當兒子,實在是太難了!”弘晝哭喪著臉,爺真是太難了!
舒錦看著自己兒子的苦瓜臉,也知道給雍正當孫子不容易……啊呸呸,是當兒子!嘆了口氣,“你汗阿瑪是年紀越大、脾氣也越大。”
睡眠不足、工作如山,脾氣能不大嗎?
再加上更年期又到了……
幸好自己不需要每天面對糟老頭子,要不然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