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的事兒，舒錦留作叮囑，又敲打了張守法。原想著那高氏不過就是進宮躲幾年，便沒有太上心。

不想，過了每兩日，熹妃竟登門了。

“臣妾厚著臉皮，想跟貴妃娘娘求一個宮。”熹妃紅著老臉道。

舒錦：？！

用腳指頭想想知道，熹妃求的必定是高斌的兒啊！

熹妃幾步近前，陪著笑臉道：“就是那個婉嫕（yì）的宮。”

“婉嫕？”舒錦挑眉，“該不會是姓高氏吧？”

熹妃尷尬點頭。

舒錦了眉心，“四貝勒去高家求娶之事，本宮已經聽說了。這高家這個節骨眼上讓高氏小選宮，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明白嗎？”

人家不想把兒嫁給你兒子！人家寧可兒進宮做奴才，也不做四貝勒側福晉！

熹妃一瞬間老臉脹紅，“這高家，未免太不識擡舉了些！”

呵呵噠，憑什麼你們想娶，人家就得嫁啊？

舒錦淡淡說：“倒也不是高家不識擡舉，而是這高斌如今尚在江南河道總督任上，正深得皇上信重呢。”

熹妃此刻正惱，一時竟沒聽出貴妃話裡的弦外之音，只恨恨道：“再得重用，也是包！做側福晉還委屈了？”——若不是弘曆再三央求，纔看上這個狐的高氏呢！

弘曆已經聽了的話，乖乖閉門讀書，如今只是求個包宦之，這點小事實在不忍拒絕。

舒錦了眉心，今天的熹妃似乎不夠聰明啊，“高斌雖是包，卻是皇上的心腹。他的兒若嫁到尋常人家便罷了，嫁給皇子？他敢嗎？”

弘曆在沒有獲得皇帝準允前，居然就敢私下求娶！怪不得嚇得高家趕送出宮。

不得不說，高家這個舉著實是一石三鳥，一則向皇帝表示高家規矩安分，絕不敢私下攀附皇子、結黨營私，二則包旗人家姑娘宮伺候，也能向皇帝展示忠誠，三則可以試探一下，兒是否有機會伺候未來太子爺。

嘖嘖，怪不得高斌能爲雍正的心腹之臣。

熹妃這下子才終於清醒了，不由出訕訕之，陪著小心道：“弘曆也著實是一見鍾，所以纔沒有多想。”

你這麼說的話，我倒是覺得四貝勒恐怕不是令智昏那麼簡單了。

舒錦微微一笑，“既如此，本宮會把這個高氏安排去別的嬪妃宮裡，讓遠離皇子。”

熹妃心道，這是也遠離五阿哥的意思嘍？

貴妃這麼做，讓熹妃著實無話可說，心中雖有不敢，但也只得訥訥點頭，“貴妃事公允，臣妾自無二話。”

唉，大不了回頭揀選個容貌拔擢的宮賜給弘曆做補償便是了。——倒是可惜了，那個宮原本是留著討好皇上的……

這高氏的去——

謐妃有兒子，有聽聞這高婉嫕頗有狐之姿，生怕勾搭懷了自己的兒子，便婉言拒絕了。

倒是懋妃聽聞是個有意攀龍附，便歡歡喜喜接納了，還笑道：“哪日皇上駕臨，我便奉茶去，且看看是否真的狐。”

舒錦黑線了，這雍正還沒不要臉到那種程度！這個雍正，想來並非是那種點鴛鴦譜的人，高氏如今不便指給弘曆了，過今年想必就能恩許提前出宮，自行聘嫁。

畢竟是高斌的兒，總不會真的耽誤到二十五歲。

懋妃忽的道：“娘娘真的不替五阿哥考慮一下？那高斌……”倒是有些用的。

舒錦立刻正搖頭：“皇上疑心重，本宮沒必要爲了這點蠅頭小利做這種事。高氏去了你那邊兒之後，你也需看了，萬萬不許他接皇子！” 懋妃連忙正點頭。

舒錦復又道：“不過也別苛待了。”

說到底人家也沒做錯什麼，就算真的有攀龍附之心，也是人之常。誰不想嫁得好些？只因爲長得漂亮，就說人家狐，未免太偏頗了些。

懋妃頷首：“我明白了，這高氏要麼去伺候皇上，要麼就老老實實呆在我宮裡。”

舒錦尷尬咳嗽，雍正還不至於睡了兒子的小妾。

謐妃笑道：“貴妃何必這樣好心，乾脆尋個由頭，落選回家便是了！”——且讓高家和四貝勒磨去吧。

“落選，可不是什麼公允之舉。”今年小選的包子如今雖還在學規矩，尚且沒過最後一關，但想也知道，高氏必定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現在要做個聖母般賢良公允的貴妃，爲了這點小事徇私，著實不值當。更何況高氏之父高斌還是皇帝信重之人，如無必要，舒錦也不想與高家結仇。

懋妃徐徐道：“這個高氏倒是有幾分福氣。”若換了旁人執掌後宮，只怕十有八九會直接打發了這個麻煩。

不過也算什麼大的麻煩，懋妃便也沒有加以反對。

區區一個小選宮，竟引發後宮多位高位嬪妃矚目，一時間在底層嬪妃圈子裡倒是引起了不的討論。

直到高氏去了懋妃宮裡，小嬪妃們便紛紛覺得懋妃娘娘寬和大度，這高氏八是要做嬪妃了。皇帝年老衰，大多數底層嬪妃對這個高氏倒是沒有多惡意，唯獨熹妃宮裡劉答應急得好幾天吃不好睡不好，人都消瘦了。

這一消瘦，倒是惹皇帝更多憐，如此倒是劉答應略略心安。

這一日，雍正駕臨澹寧殿，舒錦照舊小心翼翼伺候這位大爺。

倒是雍正臉有些不喜，“前日克里染了風寒，朕去探，不想卻瞧見了高斌的兒！”

這個懋妃，居然高氏給朕奉茶！想到懋妃宮裡有幾個偏位就是這麼奉茶奉出來的，雍正心裡就一陣不舒服。

舒錦陪著笑臉道：“給皇上奉茶，自然要選質素出衆的宮。”

這是後宮嬪妃的正常作！

雍正一時默然。

舒錦忙又道：“若皇上不喜歡，不妨給賜個婚。”——早點給人家安排個好去。

雍正眸子一沉，“賜婚？賜給誰？”

舒錦知雍正這是在試探自己，便道：“雖說是包，卻也不是尋常包，指給哪位宗親做個側福晉總還是使得的。”

見耿氏毫沒有替弘晝爭取，雍正心中不由滿意了三分，便直接道：“不如便賞弘晝吧。”

舒錦愕然，啥？！

先前還覺得，雍正不至於點鴛鴦譜呢！沒想到——

不對，這是在試探吧？

舒錦訕笑道：“皇上，這怕是有些不妥。”

“如何不妥？”雍正面無表詢問。

舒錦低聲道：“前陣子，四貝勒有意求娶。若是弘晝納了，傳出去，豈不了兄弟倆爭一個宮了？何況，弘晝忙得腳不沾地，怕是也沒這份心思。”

雍正神有所和緩，“你說的倒也有理。”

既覺得有理，就趕把高氏給安排了啊！要不然高家著急，宮裡也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