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離開了，順手關上了門。

    顧白水張了張……流如瀑，湧出齒，染了領和口。

    眼角、耳邊、鼻孔、齒。

    的泡沫在裏翻湧不停，顧白水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咽下了嚨裏的水。

    “……”

    他沉默悵然，慢慢的歎了口氣：“可真難啊。”

    目前的況還比較樂觀，八隻災厄占據了顧白水的各個角落，從一開始的躁排斥，現在已經漸漸平複了下來。

    如果這樣都死不了的話，顧白水說不定還能再多吃幾隻。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顧白水在思考著另一個問題。

    老道人帶著他們倆來到了這座似曾相識的大佛院，並且很明顯的意圖不軌。

    “他想幹什麽？”

    “殺掉所有的僧人？”

    “但這麽做的意義在哪兒？”

    這是顧白水沒想通的點。

    在墓長生者的故事裏，老妖道是一個徹頭徹尾，喪心病狂的邪修。

    他為了自己能夠得道仙，屠殺了整座佛院，用青城鎮的來進行祭。

    那時候日記裏的老妖道隻是為了自己罷了，他是為了修行而濫殺無辜。

    可現在懸崖下已經有了能讓他得道仙的機緣，老妖道為什麽還是來到了大佛院？

    顧白水皺了皺眉頭，眼神莫名的波了一下。

    這老道好像是帶著任務來的，白玉京的任務。

    不管發生了什麽況，老道人都得清理掉整個大佛院，所有僧人一個不留。

    “暮森林裏修佛院，高僧法師都被逐出玄京城，放逐到了這個偏僻的小城附近。”

    顧白水若有所思的吐了口：“難道玄京城真的發生了什麽事？還和老頭子有關？”

    “啪嗒~”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停在門口，然後推開了門。

    顧汐邁過門檻走了進來，視線偏移，停在了顧白水的上。

    滿遍地都是，這一幅畫麵過於刺激眼球，讓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這是？”

    顧白水很淡定：“消化不良，有點鬧肚子。”

    顧汐搖了搖頭：“我沒聽說過誰家鬧肚子從上麵吐東西的。”

    “今天你長見識了。”

    顧白水回答的很敷衍，不過顧汐也沒再問。

    他倆對視了一眼，把目轉向了門外。

    一道淒厲恐怖的慘聲撕碎了寂靜的夜晚，老道人開始行了。

    森林裏的大佛院突然熱鬧了起來，雜的腳步聲四響起，一火把搖晃在高牆外，向著慘聲的方向跑了過去。

    顧汐臉一白，發現屋子周圍沒有老道人的影子，於是張了張想要問什麽。

    顧白水直截了當的給了答案。

    “是老妖道在殺人。”

    顧汐渾一抖，安靜了下來。

    “他今晚會殺了所有的僧人，一個不留，我不確定包不包括你。”

    顧白水又接著說道：“所以如果你想逃的話，最好趁著現在就走，往佛院外跑……別回頭。”

    氣氛已經到這兒了，到了生離死別的環節。

    顧汐抬起頭，表悵然的看了顧白水一眼……然後就轉走了……一的猶豫都沒有。

    幹脆的讓顧白水都有些措手不及。

    是不是應該問一句：“那你呢？”

    怎麽不按常理來？

    就真這麽貪生怕死？

    顧白水無奈的了脖子，對已經到門口的顧汐喊了一。

    “去旁邊的道觀，找那個年輕的道士……讓他過來~”

    顧汐聽見了，甚至還應了一聲，接著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顧白水歎了口氣，晃晃的站起。

    他沒有聽老妖道的話，老老實實的待在屋子裏，而是旁若無人的走出了廂房，走到了大佛院的主道上。

    顧白水對這座大佛院並不陌生，他瞅了眼遠火把聚集起來的方向，一隻手扶著牆，走了過去。

    不出意料，那裏是大佛院最中央的廣場。

    幾乎所有的僧人都聚集了起來，站在廣場外，目驚然的看著主殿裏麵。

    顧白水過人群，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也看到了主殿門口的景。

    老道人坐在佛院最高的門檻上，腳下踩著兩破破爛爛的。

    一是傍晚答應老道人借宿的那個中年僧人；

    另一正是給他們仨開門的小僧。

    老道人殺了他們兩個，並把踩的模糊麵目全非。

    一枚老舊的葫蘆在的眼眶裏，葫蘆一漲一，吸吮著裏的。

    “咕嚕~咕嚕~”

    老妖道坐在黑暗的主殿門口，背朝佛像，麵對一整座佛院的僧人。

    僧人們舉著火把，怒目圓睜，死死的盯著占據主殿的魔頭邪修。

    為首的有五位佛院住持和老方丈，卻無一人說話，隻是和那邪修老道對峙僵持著。

    在僧人們和老道中間的廣場上，已經堆積了近十殘，死狀極其恐怖猙獰，都是老道一人所為。

    “考慮的怎麽樣了？”

    許久之後，老道人才抬起頭，目森然的看著正對麵的老方丈。

    “如果你不願意接咱的條件，咱也可以給老禿驢你一個機會。”

    “你們這些禿驢不整天嚷著普渡眾生，度化世人嗎？”

    老道人聲音怪異的說道：“那道爺今天就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這些禿子一個個來和道爺論道。”

    “你們要是能度化咱，道爺就放下屠刀，皈依佛門，任由你們置。”

    “但要是老禿驢們有一個輸了，就得……自己殺十個小禿驢，嘖嘖，再生食，把你們的災戒破個幹幹淨淨。”

    “方丈，你覺得如何呢？”

    佛院為首的老方丈一言不發，渾濁的雙眼仰著主殿裏的佛像。

    佛不言，僧不語。

    反倒是老方丈後的那些武僧躁了起來，金剛之怒噴薄出，熊熊怒火恨不得把老妖道燃灰燼。

    但住持和方丈都沒說話，那些僧人也不敢造次胡來。

    老妖道刺耳的笑聲回在大殿裏：“相信咱，你想小禿驢活下來，這就是唯一的機會。”

    “不然天一亮，這地方還能剩下幾個活的，可就不好說了。”

    佛院靜謐，視線聚在了老方丈的上。

    老方丈是唯一一個知道這老道來曆的人，所以這老人沉默了很久，最終抬起頭，看向了主殿的對麵。

    他答應了，也選擇自己來承擔這論道的果。

    但老道的反應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老道人莫名的笑了一下，滿口黃牙，搖頭晃腦。

    “你不能是第一個，大師，您得眼睜睜的看著佛院所有人都死幹淨啊~”

    “不然，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呢？”

    “觀主吩咐，老而不死，不得好死。”

    格格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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