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逆伐殺初境聖王，並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但殺一個中境圓滿有長生厄的軒轅帝子，就完全是異想天開、逆天而行了。

    唯一幸運的是。

    兩件攻伐帝兵的存在，極大程度的抹去了顧白水和夢星河之間的差距。

    他倆不管孰強孰弱，在兩柄極道帝兵的麵前都無足輕重。

    用另一個世界恰當的比喻：

    壯漢和年站得很近，同時開槍就都會死。

    兩柄蘇醒的帝兵會毀掉北原，顧白水和夢星河大概率都會被湮滅在虛無崩塌的風暴裏。

    這兩個長生弟子都不願意接這種結果。

    所以他們可以短暫的談判一下。

    “舍棄帝兵，來一次堂堂正正的生死之戰？”

    夢星河這個話很無恥，他沒指顧白水會答應。

    但顧白水從來都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點了下頭，說：“也不是不行。”

    夢星河愣了愣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悸了一下，他看著顧白水那張無辜淡然的臉，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麽奇怪的事。

    兩柄帝兵被留在了深淵裏。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地，什麽都沒有改變。

    顧白水和夢星河懸浮而起，來到了深淵上空。

    一新一老兩位長生弟子，公平公正，堂堂正正的對決。

    至表麵上看來，是這樣的。

    沒有拖拉的廢話，很出乎意料，是顧白水率先出手了。

    他遙遙一指，三道仙氣盤旋而出，化作一柄龐大虛幻的「墓劍」，朝著夢星河迎頭砍下。

    一出手就是底牌殺招。

    顧白水知道彼此的深淺，舍去了無意義的試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修行了典和長生書的原因，這一次凝聚出的墓劍還縈繞了縷縷的青，比往常要凝實很多。

    夢星河甚至在這柄墓劍上了一撲麵而來的力。

    一招能迫聖人王的劍。

    夢星河慎重的出一隻手，緩緩張開。

    一把細碎的金流沙，從他的手心裏迎風四散。

    流沙翻湧河，大河擋住了墓劍，沙礫消磨劍刃，吞沒了顧白水的這一式殺招。

    “軒轅神？”

    顧白水在金沙裏看到了悉的影子。

    但夢星河手裏的軒轅神，明顯比顧白水更高一階，變化萬千，爐火純青。

    顧白水心念一，在夢星河的注視下，做出了一個很悉的作。

    他也緩緩的出了右手，慢慢的張開了手掌。

    金沙飛舞，繁衍溪。

    顧白水複製了夢星河的神，凝聚一條狹窄的金溪流。

    這其實隻是他隨手為之，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甚至夢星河也隻瞇了瞇眼睛，抬手揮散了顧白水的溪流，和拍死一隻蒼蠅一樣。

    “你會軒轅神？”

    “學過幾年。”

    夢星河點了點頭：“那就用軒轅神殺了你？”

    金大河突然炸，變點點金分散到了各個角落。

    顧白水被金包圍，鎏金世界重新凝固，把他牢牢的封鎖在了核心。

    金熔煉金針，寒芒人，如暴雨梨花灑落向了顧白水。

    顧白水右手回握，出了一食指，點亮了一抹鎏金。

    他也撐開了一個半大不小的鎏金世界，分外勉強的擋住了金暴雨。

    極數雨滴穿而過，紮在顧白水的皮上，隻留下點點紅印。

    “還差一點。”

    夢星河揮了揮手。

    又是一片金洪流化作暴雨，更加沉重銳利的砸向顧白水。

    金雨疊加，一瞬間就突破了顧白水的防領域。

    顧白水隻能抬起另一隻左手，食指向前，點亮了一抹青綠。

    “神農神？”

    夢星河眉頭一皺，眼看著顧白水把鎏金和青綠緩緩靠近，即將在一起。

    星河怪龐大的突然停頓了一下，沒有五的臉上扭曲變換，變了一麵的鏡子。

    鏡子裏是顧白水的臉。

    準確的說，是顧白水的靈魂。

    靈魂和星空，夢星河第一次展現了自己涉及靈魂的法。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但鏡子的顧白水停止了作，現實中被暴雨包圍的顧白水也凝固在了原地。

    無窮無盡的金針突破了阻礙，毫不留的刺進了顧白水的裏。

    “噗嗤~噗嗤~”

    “噗嗤~”

    金針帶起鮮，反複的穿皮、髒、、筋骨。

    短短片刻，顧白水就被暴雨金針貫穿了千上萬個窟窿。

    水流淌、爛如泥。

    一個照麵，顧白水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

    碾，境界、經驗和靈魂法帶來的碾。

    夢星河覺得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聖人無聖相，還了這麽重的傷，不死也不會再有什麽還手之力。

    但顧白水沒死，他一臉惘然的清醒了過來。

    遙著夢星河那張詭異的鏡臉，以及鏡子裏自己的麵孔，他明白了什麽。

    一手，顧白水取出了一座黑漆漆的石塔。

    這是一件祭。

    夢星河微微一愣，不清楚顧白水想做什麽掙紮，也不知道十老座城裏的祭到底有什麽用。

    顧白水從石塔裏扯出來了一條壯的黑，那是四腳爺的殘肢。

    夢星河約猜到了顧白水想做什麽，臉上的鏡子都劇烈的波了一下。

    模糊的年輕人張開了，很誇張的程度。

    他把那隻塞進了裏，囫圇吞棗，如巨蟒吞食，似乎本沒有想過自己的胃已經碎了一半，本沒有奇怪消化。

    但更詭異的事發生了。

    顧白水殘破不堪的軀，傳出了讓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

    很多張，很多的口。

    隻是一小會兒，顧白水就真的把那隻四腳殘肢吞食殆盡了。

    蠕，骨骼連接，年輕人一點點的站直了，皮幹淨，一點傷口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你一定會死的。”

    夢星河突然嗤笑了一聲，像看待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一樣，目悵然複雜的注視著顧白水。

    “盤古藥的塊、四腳爺的殘肢……”

    “曆史上從來沒有人吃過兩種災厄，你真是一個前無古人的瘋子啊。”

    顧白水不知道自己又犯忌了。

    他抬起頭，抿了抿，然後咧開角，出了一排幹淨的牙齒。

    “味道還不錯。”

    “是嗎？”

    夢星河兩手一抹，從虛空裏掏出了一柄巨大的星空重戟。

    “我騙你的，”

    顧白水聳了聳肩，吐了口唾沫：“可真他娘的難吃啊。”

    ……

    接下來的戰鬥，偏離扭曲到了一個奇怪的方向。

    顧白水看上去還是沒有什麽還手之力，被夢星河毫不留的死著打。

    一戟斬碎了顧白水的小半邊子，顧白水無於衷，吃口恢複原狀。

    一砸斷了顧白水的脊柱，他麵無表，拿出第二個祭，再吃一口。

    夢星河很努力，努力的想要殺掉顧白水。

    顧白水卻像是一塊破罐子破摔的爛一樣，總是能毫發無傷的站起來。

    而且逐漸的……夢星河越來越費力了。

    某一刻，突然有了一種汗流浹背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