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失蹤了很多年。

    兩位帝子找不到，重活第二世的大師兄一樣也找不到。

    這在顧白水看來，是一件很了不得，甚至有些奇幻的事。

    因為他知道，當有一個修士踏足準帝境界之後，就能約看到自己上的「因果線」。

    萬事萬，都有各自發展演變的規律，彼此之間相互影響，互相連結。

    準帝境界之上的那些人，能沿著因果線尋找到幾乎所有在天道之的人或。

    但他們卻都沒找到林清清。

    顧白水能想到的原因，就隻有三種可能。

    其一，林清清死道消，被徹徹底底的抹去了痕跡。

    死了，什麽都沒有了。

    其二，林清清被某個大帝境界上的存在遮掩住因果，瞞過了天道。

    這不是暗示，指的就是師傅。

    最後的一種可能，林清清去了另一個世界，轉世投胎，了斷因果。

    在黃粱世界被發現之前，張居正覺得第二種可能最大。

    後來墓裏的那個長生者，引出了一條新的完整的故事線，一個存在了很多年很多年的地下世界。

    第三種可能就被無限的放大了。

    可不在黃粱，至現在離開了，沒人知道到底去了哪裏。

    張居正沉默片刻，麵如木石，對石壁外的顧白水說道。

    “師弟，你知道什麽？”

    顧白水安靜了好一會兒，才抬首回答道：“可能是一切吧……”

    風過林梢，星點點。

    在一片寂靜的後山石壁，顧白水緩緩開口，給師兄講了一條自己一點點拚湊完整的時間線。

    “數萬年前紫微大帝死於紅口中，天上神庭分崩離析，地下黃泉之國悄然建立。林清清就是那時候失蹤的。”

    “去了地下那個世界，放棄了自己長生蟬的資格，開始了一世又一世的塵世回。”

    “做過法醫，當過孟婆，林清清在黃粱世界死死活活了很多次。直到萬年前，一個長生實驗品來到了黃粱，事才開始發生了變化。”

    顧白水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

    “黃粱世界最近的一萬年，所有的故事都是以墓長生者為核心的。他的十二世是地底世界的主線劇，林清清是長生弟子，也是這個劇本裏的劇推者。”

    “林漁是，奈何橋上的也是。”

    “在前期降生在竹林小道觀，和一隻僵演了場戲，把長生者引到了典的修行路上。”

    “後麵的劇用不到，林清清就幹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執掌地府，引渡亡魂，給師傅打工。”

    石壁裏的張居正眼簾微，注意到了顧白水言語中的暗示。

    顧白水也很平淡的聳了聳肩：“那隻僵就是師傅的一化，毋庸置疑，隻能如此。”

    不然，奈何橋上的林清清還能誰師傅呢？

    “長生者在黃粱世界的最後一世，通天徹地，毀滅了天庭和地府，殺了九玄仙君大僵。”

    “但那也隻是他能看到的結局。”

    顧白水又說道：“黃粱是師傅的黃粱，墓長生者隻是一個實驗品，怎麽可能真的打通黃粱，毀掉師傅安排好的劇本？”

    “我覺得劇本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改變了。”

    “他不是逃出了黃粱，而是被放出了黃粱，劇本還在繼續……十三世、十四世，長生者活在新的劇本裏。”

    眼簾微，顧白水麵無表的說道。

    “如果想要掙劇本，那個長生者就一定要想明白一件事。”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什麽長生係統，他不是天命之子，隻是一個被縱的傀儡。”

    張居正默然不語。

    顧白水注意到自己的話題跑偏了，就自然而然的拐了回來。

    “林清清是和長生者同時離開黃粱世界的，在幾千年前，就已經回到了我們的世界。”

    張居正沒說話。

    他明白小師弟的意思。

    林清清黃粱，當然沒有人能找的到。

    但幾千年前林清清回來了？

    又藏在了哪裏？

    這一次，顧白水沒有解釋，而是對張居正問了一個問題。

    “師兄，你這輩子……回過夢宗幾次？”

    張居正愣了一下，眼神困，陷了無聲的沉默之中。

    “夢宗跡，隨著紫微大帝的死亡定格在了一個固定的時刻，沒有準帝境界的修為，就沒辦法把它從夢境深海裏撈出來。”

    這是張居正給出的答案，他此時的確是準帝了，人族近幾萬年最年輕的準帝。

    同時這也印證了顧白水的猜想。

    “所以你本就沒回來過幾次，是嗎？”

    張居正點了點頭。

    準確的說是隻有一次，那天的夢宗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朦朦朧朧，雨如幕。

    張居正坐在這麵石壁前發呆了很久，然後就離開了。

    這個夢被創造的太真實，有太多太多悉的麵孔，有太多太多刻靈魂的建築和風景。

    張居正不敢睡太久。

    因為人隻有醒來之後，才知道自己睡了一覺。

    “但師兄，你知道我第一次來到夢宗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句話是什麽嗎？”

    張居正的頓了一下，凝視著石壁外的小師弟，慢慢的搖了搖頭。

    顧白水也是想了想，才遲疑說道：“其實我也沒太聽清楚。”

    “我沒聽清我了師兄……還是師弟。”

    “也沒聽清我李眠柯，還是顧白水。”

    夜風驟起，石壁裏的那個人影突然就一不了。

    這是一個沒有辦法解釋的事。

    因為幾萬年前生活在夢宗的林清清，不可能認識這個時代的顧白水，也不可能預見到幾萬年後，長生一脈會有一個小師弟。

    除非。

    “師兄你忘了，夢宗除了你以外，還有一個人也修行過大夢典。”

    “回來過，可能再也沒有離開，獨自一個人在幾萬年前生活了很久很久。”

    除了師兄外，某個回到這個世界的夢宗師妹，也很懷念記憶裏的生活。

    那是一段很好的時。

    林清清回來了，把自己埋在了夢宗的泥土裏，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

    這裏的時間不會一直向前，所以不用背叛師兄，可以騙自己什麽都沒有發生。

    沒有人會死，這再好不過了。

    偶爾下雨的時候，夢宗跡和現實相，的靈魂在夢宗醒來，去往北方的一片草原上懶腰。

    “這不是憑空猜想，師兄，我有證據。”

    石壁裏人影波，一雙視線穿過遙遠的虛空，落在了顧白水的手心裏。

    他手裏有很多小件，石塔假山、神廟閣樓……

    這些祭，張居正很眼。

    每一件，都能在夢宗的山野裏找到它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