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天水給黃粱世界的長生者帶來了兩本功法，長生書和典。

    夢星河給長生者帶去了一把黝黑的祭短劍。

    典和長生書都被找到了。

    但那柄祭短劍卻失去了蹤影，不知道被弄到了哪裏。

    夢星河其實也在找祭，隻是目前還沒找到。

    顧白水了袖子裏的，麵如常，什麽話都沒說。

    “第三幅畫，是一個像地府黃泉奈何橋的地方，橋頭有一個穿著麻布的子，橋下是排著隊的亡魂。”

    “第四幅畫，是一片草原，看上去也就是這裏了。”

    顧白水略微沉，腦海裏把夢星河描述的幾幅畫麵聯係在了一起，開始推演思索其中的關聯。

    顧汐說，雨中的這個生靈無所不知，你問它任何問題都能得到答案。

    那有可能是這樣：當夢星河到“雨”的時候，腦海裏的問題就已經對它詢問了一遍，而那四幅畫麵就是它的回答。

    夢星河來這裏是為了尋找他師妹。

    雨所描繪的四幅畫麵裏，都有林清清和林漁的影子，這樣也側麵說明了一件事，林清清的確 就是林漁。

    至於為什麽林清清去往黃粱世界，化名林漁出現在那個長生者的邊。

    顧白水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墓裏的長生者是黃粱世界的劇本主角，他的前三世都算是開始的準備階段。

    知天水和夢星河來過他對邊，送了特定的功法和法。

    林清清可能也是一樣，在做和夢宗類似的事，觀察引導那個長生者。

    三位長生弟子都知道長生者的存在，陪他演了一場戲。

    長生者，隻是一個被他們監視的戲子而已。

    顧白水眼簾微，看著這片遼闊無垠的草原，若有所思的側了側頭。

    但為什麽它的第四幅畫停留在了這裏呢？

    這意味著林清清離開了黃粱世界，最終停留在了這片草原上？

    還是說夢星河看到的畫麵並不完整，後麵還有第五幅畫甚至第六幅，去了其他的地方？

    顧白水暫時沒辦法確定。

    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這片草原上有一個有全知能力的雨靈，和一柄古老的雷池帝兵。

    顧白水對這兩樣東西都很有興趣。

    草原上的雨已經過去，但天空還沒有放晴。

    灰蒙蒙的烏雲依舊聚集在頭頂，和草原映半灰半綠的世界。

    顧白水站起了，拍了拍上的草，了發麻的手掌。

    剛才的雷海瀑布的確有些誇張，拍的自己筋骨，麻木。

    不過相對於帝兵而言，威力還是小了些。

    顧白水緩過勁，想著回剛剛的部落裏看看況。

    但夢星河卻皺了皺眉頭，環顧四周，發現草原上了一隻狼的影。

    “你看到那隻狼了嗎？”

    “什麽狼？”

    顧白水愣了愣，隨後想起來了部落裏的那個煙的母狼人。

    “你是說煙的那個，你是跟著它來這兒的？”

    “嗯。”

    夢星河點了點頭：“它並不是修士，也沒有靈氣，但我跟著它離開部落之後，它在草原上奔跑的速度超過了普通的妖，一刻鍾跑出千裏之外，而且有很濃厚的……星辰氣味。”

    “星辰？那它狼呢？”

    “不清楚。”

    夢星河說道：“它跑到草原上，一頭撞到了某個東西上麵，昏了過去。”

    “我靠近看了幾眼，它的開始虛化，上的星辰味道也越來越濃。”

    “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正對麵一寸的距離，雨水突然變得扭曲，出現了一個明的人型廓。”

    “你和它就打起來了？”

    “嗯。”

    顧白水有些不理解：“為什麽不先試著流一下，直接手？”

    夢星河平靜自然的說道：“習慣。”

    “先發製人，把它抓住製服，想問什麽也一樣能問出來。”

    顧白水歎了口氣，這家夥可真沒禮貌啊。

    不過幸好，顧白水提前記下了那頭狼人的氣息，隻要還在幾萬裏之，虛鏡都找得到。

    右手輕按口，神識席卷而出。

    顧白水眼簾微，不聲的搜尋著整片草原。

    不一會兒後，虛鏡找到了目標。

    顧白水側了側頭，看向了自己來時的方向，表略有古怪。

    那頭狼人回到部落了，而且看上去還變了個樣子。

    ……

    兩道人影浮現在牧民部落的一角落。

    顧白水抬了抬手，指向營帳簷下那個有些壯實的農婦。

    麻布，手腳結實，一手拎著裝飼料的布兜，一手牽著一頭小羊羔。

    “是？”

    夢星河皺了皺眉，多看了幾眼，點了點頭。

    “是，但不是它。”

    “狼頭沒了，和凡人無異，除了健壯，氣幹淨，壽元可能稍長一些之外，沒什麽奇怪的地方。”顧白水看著漸漸走遠的農婦，若有所思的了下。

    “你在上還能覺到星辰的氣味嗎？”

    “還有一，但也差不多快消散幹淨了。”

    顧白水聽到這話，有了個大致的想法。

    “所以真正奇怪的是狼，不是農婦，農婦更像是傳說故事裏被狼靈附祝福的凡人，是一種祥瑞和福澤的象征。”

    “可能北原牧節真正祭祀的是這種牧民信仰的野神，隻是剛好趕上雨和雷而已。”

    夢星河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

    但他同時又覺得不太對勁。

    一隻天生地養的野神，怎麽也應該沒有聖人境界的修為。

    狼靈附農婦上，可是讓他們倆都沒看出來太大的蹊蹺破綻。

    先天善於附偽裝？

    還是說另有原因？

    夢星河想了一會兒，突然記起北原牧節已經有幾萬年的曆史了，這麽長時間的信仰和香火供奉下，滋養出一個特殊的野神也不是沒有可能。

    更何況夢星河和顧白水都重傷，沒太多神關注狼靈，此消彼長之下有所疏忽也很正常。

    就這樣，夢星河說服了自己。

    顧白水默默的轉過了，眼皮了，然後麵無表，深藏功與名。

    那玩意兒其實不是野神，他很真誠的騙了夢星河。

    雷池裏除了一棵帝柳之外，池壁上還銘刻了一些遠古大妖，和天上星辰對應。

    天狼就是其中之一。

    這件事，除了親眼見過雷池全貌的人，沒什麽外人知道。

    顧白水覺得自己也很公平。

    夢星河已經有一件軒轅帝兵了，貪多嚼不爛，雷池自己收著就好。

    而且看天過一會兒還會下雨，這個部落裏應該會有新的大妖出現，順藤瓜，說不定能找到帝柳雷池。

    所以顧白水轉過，看了眼夢星河，善良真誠的建議道。

    “你不再出去轉轉嗎？”

    夢星河愣了愣：“去哪兒？”

    “草原上，吹吹風。”

    “我況不太好，需要調養一下。”

    “那就更應該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了，對肺好。”

    夢星河安靜了一會，有些遲疑的看了眼顧白水。

    “你想支開我？”

    “很明顯嗎？”

    “你說呢？”

    夢星河瞇了瞇眼睛：“為什麽？”

    顧白水安靜了好一會兒，給了一個不傷和氣的理由。

    “我看見你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