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層無間地獄，被十打通了一個巨大的空。

    界層連通在一起，巖漿倒灌，冰獄消融。

    十恍如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屠盡了所有的惡鬼和差役。

    就連坐鎮閻王殿的那個鬼麵閻王，也不是他的對手。

    十親手剝掉了閻王的皮囊，出了它藏在皮囊下紅綠參雜的僵發。

    閻王也是一隻僵。

    但不是十認識的那隻大僵。

    它隻是一個強大些的後代而已。

    “修煉了長生書，那隻僵也能生育了嗎？”

    道袍飄，十擰碎了閻王僵的頭骨，把它丟進了十八層地獄的最深。

    自此，地獄無聲。

    十屠殺了地獄裏的所有鬼，讓這裏變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寂靜之地。

    他做到了某個菩薩“地獄不空誓不佛”的宏願，盡管用的是另一種暴腥的方式，清空了地獄。

    十心境坦，心闊然。

    他穿著玄黃的道袍，踩著幹淨的布鞋，一個人踏在清香飄的花海土路上。

    突然間……十愣了一下。

    他看著眼前紅白雜的無盡花海，微微有些怔神。

    地獄的盡頭，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地方？

    十微微皺眉，拂了拂袖袍，走向了花海的盡頭。

    黃泉路，彼岸花。

    奈何橋上有人家。

    十的腳步停在了花海路口，奈何橋頭，他在石橋上，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故人。

    一個十七八歲的坐在橋邊，笑如花，天真爛漫。

    穿著幹淨樸素的布，手裏舀著一碗渾濁的湯水，似乎在等待著前來被灌湯的靈魂。

    十怔在了原地。

    他看著，沉默了很久很久，隻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我以為……你死了的。”

    應該死在了一隻大僵的裏，死在了小道觀中。

    當第五世醒來的時候。

    玄道子在小道觀裏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的，後來他在玄京城裏也問了大僵同樣的問題。

    那隻僵起初有些錯愕，然後表古怪的笑了笑，指了指四口鼎裏的。

    它說。

    “你可以自己翻找翻找，看看能不能拚湊出來那娃完整的。”

    玄道子就把大僵的頭也擰下來了，砍了一塊塊，搗碎在了鼎裏。

    他是覺得林漁死了的。

    但為什麽……黃泉路的盡頭會再遇見呢？

    十不清楚。

    可林漁也不清楚。

    隻是坐在橋頭上，看著橋下那個可憐的中年人，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說。

    “我不認識你啊，師傅讓我在這兒工作一千年，期滿就可以回去了。”

    十愣住了。

    “你師傅？”

    “啊。”

    點了點頭，看了眼他的背後：“師傅來了。”

    無聲無息，一隻冰涼的大手按在了十的脖子上。

    它擰斷了脆弱的脖頸，手的像是做過很多次一樣。

    十的視野天旋地轉，在頭顱墜落的一剎那，約看到了背後悄然而至的人影。

    玄白長袍，紫紋金靴，渾無塵無濁，周遭盡是淨土。

    它背負著一隻手，麵容模糊一片，上已經沒有了一一毫的氣。

    九玄仙君，盧無首。

    長生者的第十世，止於此。

    ……

    大風四起，林海洶湧。

    一棵年邁的老樹下，一個瘦弱麻木的年睜開了眼睛。

    這是長生者的第十一世。

    命運似乎與時間息息相關。

    當一個人可以長生的時候，他的心會充溢著前所未有的喜悅，和無比放縱的自由。

    但如果你知道有一個同樣可以長生的死敵，每一世都會找到你，然後一次又一次的殺了你。

    這個故事還會那麽好嗎？

    或許會變一個最恐怖的鬼故事吧。

    走完了十世的長生者，突然覺無比的疲憊。

    他好像怎麽都沒辦法贏過那隻大僵。

    九玄仙君，天宮之主。

    所有的一切都被人家搶了去啊……

    瘦弱年自嘲無力的笑了笑，即便能永世回又有什麽用呢？

    凡間所有功法，和長生書相比都是雲泥之別。

    就算修行到極致，他也不可能是天上那隻僵的對手。

    而典，本沒辦法修行到最後。

    第五世的他能清楚的覺到，當典修行到後期，神魂本不足以縱軀的。

    仿佛自己產生了意識一樣，時刻於崩潰的邊緣，直到湧，撐了自己的頭。

    長生者也是人，人有壽命，沒辦法適應長生書。

    算來算去，即便手裏有長生書和典兩本功法，也和肋一樣的無用。

    瘦弱年癱在樹下發呆了很久很久。

    他看著雨水穿過樹葉打在草坪上，也看著雨後的落在自己的麵前。

    樹梢搖曳，樹影斑駁。

    年最終長長的歎了口氣，向著一個遙遠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還是要試一試。

    試一試最後的辦法，上自己所有的一切。

    如果了，他會把那隻僵拉下來碎萬段。

    如果敗了，他也不會死，沒什麽差別。

    瘦弱年走回到了暮森林裏，喚醒了一不腐不化的無頭。

    他把包裹了一個穿著黑袍的老道人，兜帽豎起，充當不存在的頭顱。

    年開始修行了。

    修行的還是《長生書》，邊帶著一本活的《典》。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躲在深山老林裏，而是遊曆人間，帶著後的老道人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

    有一片青青草原。

    有一座霍格沃茲的古堡。

    有一片養著兩頭熊的森林。

    還有一座花果山水簾的山脈。

    這四個地方，恰好坐落在四個方向，構了……四角之勢。

    四角之地，四座爐鼎，一隻從未現的災厄生靈。

    走投無路的長生者，在上輩子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想。

    “如果長生書和典本就是同一本書的上下卷呢？”

    “長生修，修外，災厄生靈可是外間的橋梁。”

    “我需要一隻災厄生，一隻完整的災厄生。”

    道玄曆4347年。

    大陸上的四個偏僻之地，先後發生了天崩地裂的震。

    無人知曉這四個神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有一本古籍記載，說有一隻似鹿非鹿似馬非馬的奇怪黑，出現在某個山脈地裏，然後一眨眼消失不見。

    某個人又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儀式上。

    ……

    幾百年後。

    一個麵容模糊的中年人，帶著一無頭，飛升向上，一腳踹碎了南天門。

    他殺了天宮所有的神仙，把掛在淩霄殿上，鑄了骨京觀。

    中年人找到了淩霄殿裏的九玄仙君，一隻渾紅的僵。

    他和它大戰九天十夜回合，最終把這隻該死萬年的雜碎僵，徹底的撕的碎。

    一一毫的生機都沒有留下。

    再然後，他走了。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

    ……

    “其實我知道的，師弟。”

    “那個長生者睡在了荒山野嶺的僵野墳裏，睜開眼睛，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那座墳墓應該黃粱墳，那個長生者……來到了我們這裏，活出了第十三世。”

    “你不太信嗎？可師弟，黃粱世界並沒有第十三個腳印啊。”

    “師弟，你覺得……他是誰呢？”